大抵是这消息太过震惊,连男人都微微变了脸:“你说什么?”
她苦笑着复述:“许恬儿,她怀孕了。我问你,一切还怎么回到原点?”
男人沉思了一会,抬起头看着她的脸色有些沉重道:“这事你不要管了,我会解决好。”
她惊讶得眼睛都睁圆了,难以置信道:“解决?你用解决这个词?解决这样的词可以用在孩子身上吗?它已经存在了,除了父母双方,谁可以决定它的去留。”
她崩溃地撑住头,难掩哭腔道:“李沂舟,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人命在你这里永远这么轻吗?一个孩子,一个生命也可以解决吗?你要怎么解决,剥夺他的生命?”
“他的到来,是我们所有大人共同促成的一个结果,他的存在如果是个错误,那我们全部是罪魁祸首。”
她看着他仿佛从未认识过,叹气道:“为什么,在你这里永远可以把生死说的话这么轻,人命如此轻贱?”
他想解释,却又无从解释。他想告诉她,他不是不看重人命,是最看重她。
在他这里,她永远是最重要的。
可他现在就算这么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她不会相信,她只会觉得他低劣到极点。
所以他只能卑微地解释:“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给她一笔钱,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然后离方凯他们远远的。或者还有很多很多方法,孩子长大还有段时间,在这段时间,我一定可以给你一个妥帖的交代。”
南麓在他期待的目光里缓缓摇了摇头,冷冷地:“你不需要给我交代。你应该给交代的是方凯和江小迪,他们才是那两个深受其害、痛苦不堪的人。”
“李沂舟,就算你的手段再高超也是无用,那个是孩子不是什么玩意儿,他能被藏一辈子吗?他们母子可以做到无声无息地在另一个城市,跟方凯他们永不交集吗?”
南麓摇摇头,冷道:“不可以,世界上没有百分之百的事,总有意外,如果有朝一日他们知道了,那不是更大的伤害?”
“何况,这样对那孩子公平吗?一辈子生活在没有爸爸的生活里,家庭永远不完整,你有想过他长大后该怎样去面对这个世界吗,该怎么立足?”
“裂缝已经在那里,就算弥补得再好也回不到过去了。永远不可能完整无缺。”
他用有些祈求的语气说:“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我会做的,南麓只要你说能怎么弥补,我就去怎么弥补好不好?我一定会做到的。”
她哽咽了很久,才很无奈道:“不用了,不用了。除非方凯和江小迪需要你的帮助,不然你不要再插手了。也许你什么都不做,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帮忙了。”
“求求你,什么都不要做了。”
他点点头,眼神都在颤抖:“好。”
她拿起包,语气冷得骇人:“我走了,方凯和江小迪的事就这样吧,至于我和郑书言,不需要你的道歉,也不会接受你的道歉。”
“我们和你就到这里了,就这样吧。”
“以后就算见到,也请不要打招呼。就当我们从不认识过。”
“求求你了。”
男人站起来,在她身后冷冷地说:
“南麓,你就不问问我什么会对付郑书言?”
她只想走,只想赶点离开,所以只是说:“我不想听了,你不用说了。”
男人自嘲又凉薄的笑声在她身后响起,容不得她不听。
他说:“因为我爱你啊。”
“南麓,因为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