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和尚探进头来,又将屋内上下左右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任何异样,这才重新将门关上。
原来,寺庙所有房屋都是北宋时期建成,房顶大都是木制结构的,这种屋子的房梁也颇为圆润、结实。
夏文东和冷锋的身材又十分匀称,因此二人趴在房梁上时,下面的和尚就算抬头了,也不能瞧见。
随着房门“吱呀”一声重新被关上,夏文东和冷锋不由得又舒了一口长气。
“老大,有情况!”
“巡捕房有两辆j车开上山来了!”
这时,萧战忽然从耳麦里报告了一个突来的消息。
夏文东心中一凛,暗暗寻思:巡捕房的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上山?妈的,情况不妙啊......
两分钟后。
两辆j车在慈宁寺庙门口停了下来。
萧战又通过监控向夏文东报告了消息,“老大,巡捕房的人下车了,从寺庙一侧的山道上,走来了三个尼姑——她们应该是白衣庵的。”
在这有千年历史的庆云山上,一共有两座古刹,其中一座是慈宁寺,另一座便是有名的白衣庵。
在慈宁寺里修行的是一帮和尚,在白衣庵里修行的自然是一群尼姑了。
白衣庵主持是定逸师太,这些年她总共收了九名徒弟陪在她身边;这九名徒弟,自然都是些女弟子,年龄从二十到四十余岁不等。此刻,定逸师太正带了她的大弟子静心和二弟子静闲到慈宁寺来找她的九弟子静宁。
这个静宁,过了年才满二十二岁,身材高挑不说,又长得好看,因被两个渣男伤透了心,才看破红尘,到白衣庵出了家,做了定逸师太的第九号,也是最后一号弟子。不曾想,今日上午到慈宁寺后山的古井中挑水时,却神秘失踪了。
定逸早听过慈宁寺的一些风言风语,自然认为静宁的失踪跟庙里的和尚有关,于是在打了报警电话后,就带了两名弟子,来找慈宁寺的麻烦了。
寺庙正门口。
巡捕房领队老殷跳下车,弹了弹制服上的纤尘后,便问眉头紧皱的定逸师太,“刚刚是你们报的警吗?”
“是的施主,我徒儿静宁今早去慈宁寺后山的古井处挑水后就不见了,到现在我们都没见着人影,我怀疑庙里有人把她藏起来了,所以想恳请你们帮我们搜一下寺庙。”定逸师太给老殷行了个礼后,慌忙点头。
老殷一手摸着下巴,板着脸道,“你怎么就能确定是庙里的人藏了你的徒儿?这庆云山这么大,野兽也是众多,万一她是被野兽叼走的呢?”
“静宁自由习武,是我们九弟子中武功最高的,山上的野狼和熊瞎子都奈何不了她,她又怎能被野兽给叼走?肯定是庙里武功高强的人将她捋走了!”静心厉声辩白。
静闲跟着点头,“我们在寺庙后山的山洞里发现了她挑水的木桶,还从寺庙的后门处发现了一窜凌乱的脚印!肯定是有几个人从后门跑出来,将我小师妹弄进了寺庙里。”
“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你看看他们,自知做了亏心事,料得我已报了警,所以就把这庙门都关起来了!施主,还请您为我们做主啊。”定逸师太望着老殷又急切说道。
老殷继续托着下巴,望了望四处道,“没有确凿证据,我们是不能随便搜寺的。”
“寺庙的后门到古井处不仅有脚印,后门上还有监控,你们如果要证据的话,这些就够了!”定逸又厉声道。
老殷皱着眉道,“我先去看看事发现场再做定论,一队跟我走,二队留在这里。”
“我靠,他们这么冒冒失失地去后山察看,能看出什么名堂不?”
无人机不仅拍摄到了高清的画面,还传回了清晰的对话声,因此听得这些声音后,萧战忍不住又在耳麦里发了一声牢骚。
夏文东没有回这小子的话,只问冷锋,“他们要去后山,很有可能会去那片松树林——如果发现那个阿健的尸体就不妙了。”
“老大,那人又不是我们杀了的——再说了,郑三炮好像早就找人把他尸体埋到山上了。”冷锋回道。
夏文东这才缓缓点了点头,身子跟着一跃而下。
他不由得走到房门边,轻轻拉了一下,拉不动,门已经被人从外面上了铁锁。看来还只能在这屋内待一会儿了。
夏文东趁机透过木窗上的细缝往外望了几眼,那些负责搜寻的和尚依然在挨门挨房的找寻什么,而武僧尹隆和他的武功队,看似坐在大雄宝殿前专心打坐,实则早已耳听八方,蓄势待发。
二十分钟后。
定逸和她两个徒儿,跟着老殷一起回到了慈宁寺正门。
天色,更加黯然。
定逸道,“你们要进庙,必须从这前门进去,因为和尚们大都在前院待着,一过了五点之后,后门就没人看守了,自然是叫不开的。”
原来,老殷刚刚在后山搜寻了一阵,确实发现了可疑情况后,就在慈宁寺后门叫了一阵门,然而根本没人鸟他们。
定逸师太便带着老殷的人,匆匆折回了寺庙前门。
“小陆,叫门!”
今日不进庙去搜查一番,看来是说不过去了,老殷赶紧给一队的小队长陆义使了个眼色。
“开门,开门!”
陆义慌忙上前用手将朱红色的庙门拍得“啪啪”作响。
“对不起了施主,我们马上要开普法大会了,现在不能开门。”
门内,一个沙弥细声细气地回道。
陆义顿时不爽,大声叫道,“我们是巡捕房的,要例行检查,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原来是巡捕房的!”
“赶紧告诉武隆大师。”
里面很快传出两个沙弥的议论声。
外面的三个尼姑见庙门久闭不开,心中更加着急。
不过总算还好,五分钟之后,武僧尹隆命人将庙门打开了。
只见这厮一手作揖,一手提棍,恭敬地向众人询问,“施主,请问有何贵干?”
静心斜了那武僧一眼,便大声怒骂,“尹隆,少在那里装蒜,赶紧把我师妹交出来!”
“你哪个师妹啊?”
“这位施主,贫僧实在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尹隆只看了静心一眼,便迅速将目光收回,然后继续恭恭敬敬地面向老殷。
静心更是大怒,“你还在装?”
“我师妹上午在你们后山取水时失踪了,山里的樵夫说他看见是你们庙里的和尚将她强掳进了庙内,你还不承认?”静闲故意耍诈,想要引诱尹隆上当,让他不打自招。
定义师太黑着脸没有说话,右手一直将一把拂尘握在胸前。
尹隆并不是个好骗之人,只听他冷哼一声,便将咄咄逼人的目光投向静闲道,“哪个樵夫看见的?你把他找到这里来对质!贫僧来慈宁寺八年了,还从来没在这山上看见一个樵夫。”
现在大多数人都用上了天然气,煤气罐,满山找柴火烧的人确实少见。
静闲没想到她那句话竟然弄巧成拙,场面好不尴尬。
还好老殷及时帮她解围道,“这天都还没有黑,你们怎么就把庙门关上了?”
“肯定是知道我们要来找人,所以掩耳盗铃地将庙门关了起来!”静心又忍不住插了句嘴。
静闲跟着附和,“都是修行之人,你们好意思做这种事情吗?赶紧把静宁交出来,不然让你们这庙里的和尚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这个小尼姑,怎么这么泼辣?
跟在尹隆身后的众僧听得这话,瞬间都不淡定了,很快就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
完全不像个修道的出家之人。
“你师父方觉呢?”
“让他出来说话!”
“我不想听你说那些骗人的鬼话。”
定逸师太忽然开口,冰冷的目光也像利箭一样朝尹隆身上刺去。
尹隆依然是不徐不疾地说道,“对不起了诸位,方觉大师云游四海去了,你们若是来找他的话,只有改日再来了;至于我们为什么要关庙门,那很简单,因为我们今晚要开普法大会,所以各位若是再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贫僧恕不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