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心的弹痕,是高仿54化隆造留下的——”
“我曾看见德兴社的小七用过此枪——但是抓住他和马德良的时候,那东西却不在他身上,也不在他车里。”
“所以很有可能,凶手用的是他用过的那把枪。”
夏文东微微侧身,指了指曾泽头部的方位,缓缓而道。
欧阳宇霞点点头,拳头已经握紧:“如此说来,这事儿还真是德兴社这帮混蛋干的?!我一定让他们不得好死!”
一个女流之辈,怎能对付得了如此有规模,有计划的社团?
夏文东不是看不起欧阳宇霞,而是担心她的处境。
他深知,她被栽赃陷害,然后被削去职务,多半也是德兴社的“杰作”。
于是他郑重而道,“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你再好好休息几天,听我的消息就好,万万不能单独行动。”
说着,夏文东又面向遗体,恭恭敬敬地鞠了三躬,然后对陆娅萍道了句“嫂子,节哀顺变”,这才带着梁小青快步而去。
几个小时后,天色大亮。
叶紫欣早早去了翠花楼,明面上帮着夏文东打理新开的酒店,实际上她清楚:这是夏文东送给她的礼物。所以她现在是拼了老命,也要把酒楼的生意搞上去。
还好,酒楼所在地位置好,客源稳定,即使已经易主,但最近几天生意不但没有下滑,反而还出现了上升的势头。苏雯和猴子,山鸡他们,白天在这边帮忙已经累得不可开交了,到了晚上吃饭时间,更是忙得鸡飞狗跳。
叶紫欣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又给这几人发了加班工资和奖金,三个家伙高兴得逢人就夸“嫂子不仅长得漂亮,还十分慷慨大方”。
与翠花楼的生意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天上人间大酒店,至从叶万春一家人接手该酒店后,这酒店的生意就是每况愈下;到了今日,已经完全没有了住店的店客和吃饭的食客。看到生意没有了起色,工资又下降了,许多服务员,后厨连这个月干了几天的工资都不要了,直接就不来上班了。
叶万春和叶军,包括叶冰倩他们,眼看着酒店一天天亏损,很自然地就联想到他们要往外砸钱了,于是这几个家伙,愁的连瞌睡都睡不着了。
早上九点,夏文东准时走进众安堂大药房的时候,马超和疤子他们就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老大,你看看对面那酒店,真特么冷清啊,哈哈哈,真是离开了你和嫂子,他们只有做亏本的买卖。”
“我看过不了几天他们就要打出酒店转让的告示了——”
“那是肯定的!”夏文东坏笑着,心里还在盘恒:等到了那个时候,老子再让人低价把它买进来,气死那几个坏人。
不久,三三两两的病号进入药店。
白雨薇和钟万昌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夏文东看到有十余个病号已经排到了店外,不由得就夸奖两个医师道,”老钟,雨薇,看样子你们的声名已经打出去了啊,现在在咱们这条街也算是小有名望了。”
“那可不是!”刚搞完清洁卫生的路天龙从夏文东背后蹿出来,喜笑颜开地说道,“老大,我特意观察了一下,咱们这边门庭若市的时候,隔壁那个‘一心堂’大药房,就是门可罗雀,葛洪那老东西,天天来我们药店门外观望,随时气得吹鼻子瞪眼的。”
“有好几次,我见他在路边找砖头,看样子想冲进来砸店,可我们往门口一站,那怂货立马就背转身子回他药店去了。”鬼脚七趴在柜台边,咧着嘴附和。
众人一听,竟是一阵捧腹大笑。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宾利“嘎吱”一声停在了门外。
副驾驶门大开,跳下一个留锅铲头的年轻胖子。
他急急忙忙跑到台阶前,拉开左后侧车门便道,“三爷,到药店了——”
声音不是很大,夏文东和马超他们都听到了。
“靠,这又是哪位大人物来了啊?”
马超边说边瞟了一眼车牌,云州土豪虽多,但大街上跑的,也都是些十万级别的普通车,像宾利,劳斯莱斯这些豪车,并不多见。
“原来是郑三炮来了啊!这厮也害了猪瘟吗?”疤子盯着从后车门走下的人,取笑道。
夏文东放眼一望,发现一个穿黑色大衣,戴黑色太阳帽的中年胖子,在那个锅铲头男子的掺扶下,正颤巍巍地朝药店内走来。
没错,戴太阳帽的那个中年胖子,正是云州大酒店的大股东郑三炮。
“让开,让开!”
那锅铲头男子扶着郑三炮往药店走时,还不住对着排队的病人叫嚣,摆足了臭架子。
“都是来看病的,拽什么拽啊?”
“人家是有钱人,肯定要插队啊!”
一些病号开始议论纷纷。
刚刚还在埋头看病的钟万昌忽然抬起头来,笑眯眯地站起来跟郑三炮打了个招呼,“三爷,您来了啊!”
“嗯,来了!”
郑三炮喘了口粗气,旁若无人地朝钟万昌面前走去。
排在前面的几个病号不禁咂舌摇头,“这个有钱人果然要插队!”
“哎,有钱就是大佬,走到哪里都受尊敬,哪像我们——”
“诸位不好意思,这位郑先生昨晚就打电话跟我预约了,只是他来得晚了一点儿,还请大家多多原谅。”听到众人的非议声,尤其是看到夏文东还站在不远处,钟万昌慌忙拱手向众病号做了解释。
众人一听这话,这才停止聒噪。
疤子盯着郑三炮的背影感叹道:“原来这个郑三炮,还是老钟的熟人啊。”
“看这小子样子,腿脚都站不稳了,昨晚绝对拉了一晚上稀。”马超见那个锅铲头找了一张木椅,扶着郑三炮在钟万昌一侧坐下后,又偷笑着说道。
“可不止拉稀那么简单,不然他也不会亲自上这里来了。”路天龙又道了一句。
夏文东点了点头,“这小子肉多,浑身都是毛病——比如高血脂,高血压,前列腺增生,他一个都跑不了。”
“呵,这些都是妥妥的富贵病啊!”鬼脚七又道。
这时,钟万昌伸出一手,笑眯眯地对郑三炮说道,“三爷,让我给您先把把脉。”
“这个老钟,看到有钱人就眉开眼笑的,看到一般的人就愁眉苦脸的,他还真是个势利眼。”见状,疤子又忍不住说了一句。
夏文东笑了笑,“这的确是他最大的毛病。”
一分钟后。
郑三炮斜眼看着钟万昌问,“怎么样,看出什么病没有?”
“三爷,您昨天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饮食啊?你脉象微弱,脾胃二经受损,昨晚应该上了不下十次厕所吧?”钟万昌眉毛紧拧,试探着问道。
郑三炮板着脸道,“昨天都是在我饭店吃的饭,哪有不干净的?不过确实跑了几次厕所——除此之外,你还看出其他的毛病没有?”
“您血压和血脂都偏高。”
“我知道,这不是老毛病吗?”郑三炮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嚎着嗓子道,“听说你们老板夏文东看病很有一手,还是让他出来给我瞧瞧吧!”
尼玛的,让夏文东瞧,你还来找老子干嘛?
钟万昌一脸吃瘪啊。
疤子忍不住就盯着夏文东笑道,“老大,原来是来找你的啊!”
“怪了,他刚刚从老大面前走过了,怎么都没发现呢?难道不认识他?没道理啊!”马超满是疑惑。
夏文东笑了笑,“或许他还不认识我,又或许他还没有认出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