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233镜花水月
舒青杳乖乖地坐在只属于凤决衍的金椅上,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为她展现少有的温柔。心里的某处渐渐地变得柔软,如果她与凤决衍没有前世的纠葛,如果这一世的凤决衍不是把她当做了别人,那他们……
猛地清醒过来,舒青杳赶紧将刚刚所想都抛诸脑后,她怎么能幻想她和凤决衍在一起?
凤决衍替舒青杳包扎好,缓缓地抬起头,两道视线对接在一起,舒青杳能看到他眼底的疼惜。
“还疼吗?”凤决衍轻声问。
舒青杳摇了摇头,有些别扭地将手从凤决衍手中收回:“王,我只是受了一点小伤,你不必亲自为我上药的。”
凤决衍的薄唇抿成一条线,似乎是觉得舒青杳这样说让他很不满意:“一点小伤?若换作是别人,哪怕他断了你的一根头发丝,孤都要让他碎尸万段。”
心头微震,舒青杳能感受到凤决衍那强压下去的怒火。他的确是太纵容她了,因为她,就算是舒娉婷犯下如此大罪,他也可以饶恕。而到最后,他愤怒的不过是没能保护好她。
“罢了,孤以后绝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了。”凤决衍将舒青杳揽入怀中,认真地对她许下承诺。
舒青杳说不出心里的滋味,只知道这滋味煞是难受罢了。
“对了,杳杳,孤带你去一个地方。”
舒青杳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便道:“王,今夜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许多事务要忙呢。”
凤决衍像个小孩儿似的,执拗道:“孤就想今晚带你去。”
舒青杳无奈,谁叫他才是这里的王呢,他说什么都得听着!
凤决衍没有带四灵和二双,仅是和舒青杳两人一起漫步在离宫之中,悠悠的月色如轻纱一般笼罩下来,为两人铺起了一条温柔的路。
“王要带杳杳去的地方是在离宫之中吗?”
“嗯。”
舒青杳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她对离宫已经再熟悉不过了,她可不觉得这里有什么能让人心情舒畅的好地方。
漫步了一会儿,两人便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院子像是荒废了许久,杂草丛生,更无一人行走。
“这里不是冷宫吗?”舒青杳作为亲卫军的副指挥使,时常也会路过这些院落,只不过很少进来而已。
凤决衍走到院墙前看了一眼,然后侧身回头,朝舒青杳伸出一只手:“来,杳杳。”
舒青杳微微一愣,然后乖乖地伸出手去,一眨眼的功夫,两人便到了院墙里面,而也是一瞬间,舒青杳竟不敢相信,她只是进入了冷宫而已。
院子的中央是一块巨大的水池,占满了大半个院子,而水池中央是一棵开放得正盛的桃花树,树根扎进水池里,连接的竟是一棵生长在水下繁茂樱花树,而樱花树的背后,还有一轮巨大的月亮,好似在那水底,存在着的是另一片世界。
“这……”舒青杳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谁能想到,在这清冷的冷宫里,还有这样一方天地?
“杳杳,此处乃镜花水月。”
凤决衍说着便踏入那片水池,舒青杳犹豫了一下,但看见凤决衍那双温柔的眼眸,她便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一片粉软的桃花落在她长长的眼睫上,再次睁眼时,落英纷飞。
“我们这是在水底?”
一圈一圈的涟漪从她的双脚散开去,舒青杳和凤决衍站在樱花树下,水池浅得连他们的鞋底也没能漫过,就像是一块镜子罢了。
“是,你看。”
抬眼,一轮明月当空,好似要把整棵樱花树包裹在中间。舒青杳微微睁大了双眼,忍不住地脱口而出:“好美的月。”
凤决衍宠溺一笑:“孤从未带谁来过,唯独你,杳杳。”
舒青杳怔了怔,随即偏头去看他,前世的虚影飞快地从眼前闪过,今世的柔情又一幕幕地涌上脑海。
凤决衍牵起她的手,望向那轮月:“杳杳,孤从前一直都不知道我为何会来到这世上,我一直都以为我只要是这里的王便好……”
顿了顿,他又回头看向她,满心满眼都是她。他说:“直到遇见你,我才觉得这世间有了乐趣。你便是我的快乐,杳杳。”
大魔王这突然的深情告白,舒青杳竟有些不知所措。
“杳杳,我若不是这里的王,这平凡枯燥的世间,你愿意陪我一起去看吗?”
若凤决衍不是这里的王,若他不是这里的王……
这些,都是舒青杳所想过可是却不能的呀!
“王……”舒青杳不敢看凤决衍,她低着头,慌乱地退后两步,“王,你怎么会不是这里的王呢?”
眸子瞬间暗了几分,凤决衍靠近一步,轻声问道:“杳杳,你不想?”
舒青杳惶恐地抬头,这一瞬间,她连平日里做得最好的伪装都不会了,那月光柔柔地洒在凤决衍的肩头、脸庞、发梢,不是那个让她只觉得可怕、想逃的王,而是那个纵容她、庇护她、给她温柔的凤决衍!
而她,不想拒绝。
“想。”
这一刻,连舒青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只是当凤决衍吻下来的时候,她竟尝出了甜。
樱雨飘飘,朦胧了这月色。
凤决衍温柔地褪去舒青杳的纱衣,他轻声问她:“可以吗?”当她羞怯地答应时,那份温柔便又化作猛烈的火焰,燃烧了这玉洁冰清的天地。
这平凡枯燥的世间,她想陪着他。
离宫又经历了日升日落,属于凤决衍的盛大的生辰宴被安排得井然有序,唯独少了凤决衍这位主角。
四灵和二双知晓凤决衍在昨夜带着舒青杳离开后便有一天一夜未归,她们的王要做什么,她们从未有资格询问。于是她们便宣称王有事外出,但大喜之日,依旧可以群臣共乐。
既然凤决衍留下了话,大臣们便也遵从了王的吩咐,丝竹乐声悠扬远去,离宫中是一派欢庆和谐的景象。只是一直守望在殿外的那抹孤傲身影,显得有一丝寂寞清冷。
南宫华裳紧紧地抱着为凤决衍准备的礼盒,望着远处,心里想着凤决衍,期盼他早些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