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场张灯结彩，沈妧兴奋拉着程肆一会坐旋转木马，一会挤进人群看杂技表演，跟个快乐的小蜜蜂一样，并不是觉得这些项目多有意思，只是人多，看着就热闹，她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
    程肆看她高兴得跟个孩子一样，忍不住笑，“就这么开心啊？”
    “当然啊！我最喜欢游乐场。”
    “果然还是个小孩儿！”程肆眸子里满是温柔宠溺，忍不住有些感慨，他想到沈妧日记里曾写过，高三那年期中考试赢了叶家小女儿想要的奖励就是他陪她一起来游乐场，当年她没有说，这个奖励也没有兑现。
    如今正准备着，结果小姑娘直接带着他来了，连表现的几乎都不给，很是让人无奈。
    “谁是小孩子了。”沈妧不满撅嘴，气鼓鼓的模样，可爱得很。
    “不高兴就撅嘴，不是小孩儿是什么？”程肆轻笑。
    “才不是，我只是很多年没有来过游乐场，很想来坐摩天轮和旋转木马。”
    “很多年没来？你家不缺钱，你爸爸最疼你这个小公主，要天上的星星绝对不会给你摘月亮，你想来游乐场玩，他难道会不满足你的愿望？”程肆微微惊讶，表示疑惑。
    “我爸自然是最宠我，是我自己不愿意来。五岁的之前我爸每年儿童节都带我来，但我看到别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陪着一起来，而我只有爸爸陪着，便再也不肯来，跟爸爸发脾气，在家哭闹，后来爸爸请人在家里给我建了一个小型的游乐场，让我一个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但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更羡慕人家有爸爸妈妈一起。后来我爸爸去世，我每次想他的时候，就很想来，可我怕触景伤情，也一直没机会。”沈妧陷入沉思，轻轻道。
    她一直很想跟程肆来游乐场的，这次终于实现了，虽然还是想念爸爸，但没有那种孤单的落寞感。
    “以后想来的时候告诉我，我陪你一起来。”程肆从小也是在单亲家庭长大，自然明白沈妧这种孤独感，忍不住泛起一丝心疼。
    他小时候又何尝不羡慕人家家庭圆满，爸爸妈妈都陪在身边。
    只是，他很早就明白，有些东西，命里注定是没有的，他也不再奢望强求。
    游乐场，大概是小孩子玩乐的天堂，却是他从未踏足过的地方。
    如今跟小姑娘谈恋爱，倒是圆满了儿时的梦。
    摩天轮缓缓转动升高，整个城市的灯火一点点展现在眼底。
    沈妧紧紧牵着程肆的手，心理里无比幸福满足，“哥哥，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程肆好奇，小姑娘忽然一本正经叫他哥哥，让他莫名有点紧张。
    沈妧勾唇，微微浅笑，正打算说，夜幕忽然炸开一朵烟花，随后第二朵，第三朵……整个游乐场齐齐升起烟花，七彩的光芒在夜空绽放，流光溢彩，耀眼而夺目。
    沈妧不是没有看过更美丽的烟花，但这一次在高空中看着，如花朵一般绽放，四散如流星坠落，美轮美奂。
    摩天轮停住，烟花秀表演开始了，沈妧看看窗外的烟花又转头看向身边的程肆，程肆也在看他，目光深邃，精致的脸在烟花彩色的光芒映照下变得柔和，眼神里闪烁着春风化雨般的柔软微光，温柔极了，让人忍不住想沉溺在这样的眼神里。
    沈妧心里一动，心跳微快，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矩形盒子，“哥哥，圣诞快乐！给你礼物。”
    程肆眸光微亮，接过礼物，珍视的拿在手里，爱不释手，眼底的笑意藏不住，“谢谢。”
    “你不拆开看一下吗？”沈妧提醒。
    程肆眸光微动，“现在就拆？”
    “拆啊！”沈妧期待程肆看到礼物的反应。
    “好。”程肆立马答应，小心拆开包装纸，打开盒子，看到熟悉的本子封面时，微愣，“这是？”
    本子他再熟悉不过，是沈妧的日记本，他之前在程园翻了很多遍，每一页的内容他都记得特别清楚，只是后来搬家到沈妧租的房子里，怕沈妧发现他老看过，便将这日记本放回沈妧的东西里搬过来。
    程肆没想到沈妧竟然会选择在今晚这样的场景下送他这个，小姑娘忽然送他这个，是打算说什么，他大概能猜到，也期待着能知道日记里第一张图的秘密。
    “我的画本，也可以说是我的日记本。从我十六岁到我十八岁所有的日记。里面的点滴都是喜欢你的证据，都在这里。”沈妧有点不自在道，虽然有了思想准备跟程肆说明一切，但面对面还是有点紧张忐忑。
    "程肆，我很喜欢你，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名字，我从来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幸运，会再遇见你，跟你在一起，我现在觉得自己很幸福，所以想告诉你这个秘密。"
    “很久以前？”程肆陷入沉思，努力回忆跟小姑娘有关的一切。
    可他丝毫不记得曾见过小姑娘，小姑娘长得这么乖巧漂亮，他要是见过怎么可能忘记？
    沈妧看他这反应，心下黯然，语气不自觉有点落寞，“你果然不记得了啊！我十六岁生日那晚，偷偷跟朋友区酒吧玩，我跟朋友被几个混混欺负，你帮了我们，我一直很想跟你说谢谢，后来去那家酒吧外等你好几次，但再也没见到你。”
    “六年前啊！”程肆努力回忆六年前沈妧生日那些日子的事情，脑海里忽然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不确定道，“当时那个梳着一头小辫子，画着浓妆的小姑娘是你？”
    沈妧微囧，黯然的眸子倏地亮了，“你还记得啊！”
    程肆心里暗自咋舌，没想到他和小姑娘初见竟然是那么早。
    他刚回国，程老爷子三番两次派人来找他，他心情烦闷随意进了家酒吧喝酒，从来不管闲事的他，那晚大概喝太多，见不得女孩子受欺负，尤其是，女孩看到朋友被欺负，拧起酒瓶奋不顾身就要往人头上砸，完全一副护着小鸡仔的保护姿态，倔强的眼神让他忍不住想起母亲多年护着他也是这般模样，忍不住起了恻隐之心，出了手。
    老实说他除了记得女孩子那头张扬肆意的小辫子，穿着很短的露脐装，腰很白很细，眼睛很亮很漂亮，什么都不记得，一面之缘，后面想起来也只剩下模糊印象。
    说起来模糊，可此时一回想，分明又将女孩的特征记得清清楚楚。
    只是，他从来没有将那个女孩跟沈妧联系在一起，更没有想到会是同一个人。
    原来冥冥之中，他们早就有了牵扯，他突如其来的一点善念，竟然救的是自家小孩儿。
    程肆只觉得庆幸，笑道，“小孩儿，那时候很嚣张啊，暴脾气，小小年纪还要拿酒瓶砸人。”
    “那不是看朋友被欺负，急了嘛。”沈妧吐舌，有点尴尬。
    “未成年还偷溜去酒吧，你是不是太叛逆了。”
    “我后来在你的监督下不是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么？”
    “小孩儿，哥哥刚刚才知道，原来命运一直很眷顾我。你知道那天我发生了什么事么？我一直觉得老天待我挺不公平，我母亲当年跟程奇在一起，程家反对，程老爷子跟程奇后来的太太逼我母亲离开，我母亲只能独自一人将我生下来抚养长大，后来母亲去世……
    六年前程景明母亲自杀，程氏集团遭遇危机，程老爷子竟然找上我要把公司交给我，想让我帮公司渡过难关，我恨程家，但是出于报复，我答应了，我要求程老爷子将程奇父子赶出程家，可笑的是程老爷子竟然答应我的要求，在他眼里，大概什么都不如程家的名声利益重要。
    别人都说我冷血残忍，手段狠辣，大概也是遗传程家的基因，我毫不在意，那晚我从酒吧离开，就跟着程家的保镖去了程家，接手公司。
    我曾经觉得我这样的人，大概注定一辈子孤独终老，但老天似乎待我很好，冥冥之中就将你送到我我身边。
    我一直厌恶那晚做决定的自己，但是现在，我很庆幸，如果没有决定回程家，也许我都不会遇到你，谢谢你的出现，让我厌恶的回忆都变得温暖美好。”
    沈妧第一次听程肆一口气说这么长一段话，关于他母亲和程家的恩怨，关于那晚的事情缘由。
    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心疼，还有替程肆母亲遭遇感到不平。
    他到底要承受多少，才能说服自己一边怨恨报复程家，一边还要给程家经营公司。
    沈妧有点难过，忍不住鼻子反酸，眼眶泛红，怕程肆看到，下意识扭头看向窗外，窗外的烟花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白色绒毛似的雪花纷纷扬扬飘下，特别漂亮，“你看，烟花停了，下雪了，是今年的初雪诶！以前看韩剧说初雪这天跟喜欢的人表白会很容易成功，程肆，我们结婚吧！”
    程肆看了一眼外面漫天飞舞的雪花，眸光微动，没有直接答应，忽然起身，在沈妧面前单膝跪地。
    沈妧惊愕瞪大眸子，不敢置信的看着程肆，“你……你要干嘛？”
    程肆神态自若从兜里摸出一个丝绒小方盒，打开举在沈妧面前，郑重开口，“其实我今天没有准备要求婚，我一直想给你准备一场隆重的求婚仪式，但是我怕我再不开口，又要被你抢先一步。你总是这样，把我这个男朋友该做的事情都抢着做了。
    沈妧，遇见你之前，我一直觉得我只是一个人，黑暗和孤独我都无所谓，遇见你之后，你给了我家人的温暖，不管我走到哪里，只要想到你，我的心仿佛就有了归宿，因为母亲的事，我不相信爱情，本打算不这辈子谈恋爱，不结婚的，这辈子有你一个亲人就足够，我会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但也是你给了我最甜美真挚的爱情，我爱你，我想跟你牵手共度余生，我想每天都看到你，请你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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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肆：女朋友从来不按套路出牌，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