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出国留学是我爸爸安排的，跟程老爷子有什么关系？”沈妧沉着脸，不爽反驳。
    不是爸爸给她买的保险吗？
    叶雨晗竟然说是程老爷子送她出国上学？
    怎么可能。
    沈妧完全不信，可是叶雨晗一副笃定的模样，轻轻笑了，“如果你觉得这样想心里会舒服点，那就是吧！程肆不告诉你大概就是怕你多想吧！”
    “你的意思是程肆也知道这件事？”沈妧眸光微动，闪过一抹讶异，心里莫名有种不确定。
    “不然呢？程肆不愿意的事情，程爷爷能自作主张？”叶雨晗不答反问，是是而非，笑容意味深长。
    她见沈妧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心里就很不爽，自然不介意给她添堵。
    沈妧抿唇，思忖片刻，也理不出头绪，可是叶雨晗这人虽说算不得多坏，但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并不会完全相信。
    程肆说过，他当时是想送她出国留学，他完全可以跟她直接说，不可能会让程老叶子从中间搞这些。
    沈妧半信半疑看着叶雨晗，忽然笑了，“原来是这样啊！我那时候跟程肆说我爸爸还在的时候答应要送我出国念书，没想到他怕我心里有负担，竟然这般大费周章的安排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个真相，让我知道他一直以来对我的良苦用心。”
    “你……”叶雨晗脸都黑了，一脸气结，她本来是想挑拨沈妧跟程肆的关系，没想到沈妧竟然跟个傻子似的，不生气，还反而做出那种甜蜜的恶心样子。
    “算了，懒得跟你废话，反正程肆现在一无所有，看你们能快活到几时。”叶雨晗阴阳怪气奚落。
    “沈小姐，若是程肆在外面混不下去，你大可以劝他回程家，虽然他只是个私生子，但他身上到底流着程家的血，程家不会不给你们一口饭吃的，我不介意在公司给他安排一份工作。”程景明一脸高傲，施舍的语气。
    沈妧冷笑，不卑不亢回应，“那程少还真是大度，不过我们生活得很好，不需要你们的施舍。”
    叶雨晗挽着程景明高傲的离开，跟个骄傲的孔雀一样。
    沈妧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一回头就对上了苏绾怨恨的眼神。
    咖啡厅一片狼藉，被程景明推倒在地的苏绾恶狠狠瞪着沈妧，苏绾从未想过自己回有如此狼狈的一刻。
    苏绾心里所有的愤怒和憋屈在看到沈妧的这一刻统统忍不住爆发，颇有几分自暴自弃的意味，“你看够了吗？你现在心里肯定特别高兴特别爽吧？看见我这样你是不是特解气？我告诉你，我会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和程肆害的。”
    “有病去医院，别逮谁咬谁，一上午的好心情都被打扰了，扫兴。”沈妧目光冷然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懒得搭理她，拿起包包，头也不回离开。
    “沈妧，你别得意，程肆现在没有了程家，你以为他会一直护着你，能爱你多久？你们不会幸福的。”
    身后传来苏绾气急败坏怒吼，有点声嘶力竭的味道，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怜。
    沈妧对此毫不在意，心里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不是圣母，不会有多余的同情心分给苏绾，更不屑落井下石看她笑话。
    一个跟她生活不会有交集的人，她不愿意浪费情绪。
    此刻，她心里更在意的是关于出国留学的真相。
    当初林律师说是爸爸给她买的保险，是爸爸的安排，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但是刚刚叶雨晗的话，却在她心里掀起波澜。
    她必须要搞清楚整件事来龙去脉。
    沈妧买了点水果直接去了林政的律师事务所，林政见到她很是亲切热情，感叹时间过得很快，小姑娘都长成大姑娘了。
    沈妧压着心事陪林政寒暄了几句，直奔主题，“林律师，当初送我出国真的是我爸爸吗？”
    “你知道了？”林政惊讶，神色顿时变得复杂。
    “我想知道真相。”沈妧深吸一口气。
    “沈小姐，对不起，是程老爷子的安排。当初你在程少家，外界很多都在怀疑你跟程少的关系，虽然程少一直在澄清，但人言可畏，程老爷子担心你的存在会影响程少的声誉形象，主动找了我……我不想你受到伤害，所以只好答应程老爷子的提议。”林政提起这件事心里也很愧疚，虽然是为了沈妧好，可他也是因为受到程老爷子威胁妥协了，说到底，他也自私。
    林政坦诚相告，沈妧看的出他的为难纠结，说不出怪罪的话。
    可是她心里挺难受的，觉得很讽刺，林律师是爸爸的朋友，她一直非常信任他，把他当长辈一样。
    现在突然告诉她，当初她自以为挺直腰板出国花的所有钱是程老爷子的出的，就是为了送她离开程肆身边。
    沈妧压着一块大石头，有点喘不过气来。
    “林律师，我一直把你当成敬重的长辈，我爸爸出事后，你也一直帮我，我没法怪你，但是这件事真的让我很难接受。”沈妧心里很酸，眼眸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水雾，她压制着心里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又开口，“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尽快将当初那笔钱给你，请你帮我还给程老爷子。我谢谢他如此费心。”
    “不用。”林律师看沈妧都快哭了，顿时就慌了。
    “为什么？如果当初你告诉我这些钱是程家的，我绝对不会接受，也不至于今天这么难受。”沈妧心里有点生气，被人欺骗蒙在鼓里的感觉实在是太不爽了。
    “程，程少前段时间也知道这件事了，他特意找我问过这笔钱，当时他很生气，说要替你将这笔钱还回去，还叮嘱我不要告诉你真相，那天看到你跟程少在一起的消息，后来又传出程少离开程氏集团，离开程家，我还在怀疑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我本来就想告诉你这件事，但我一直在犹豫，沈小姐，程少对你是真的很好，我也希望你们在一起会幸福。”
    沈妧惊讶，她以为程肆离开程家是因为程老爷子反对他们在一起，没想到还有这件事在里面。
    她更感动，程肆如此了解她的性格，在知道这件事后，第一时间是帮她将这笔钱还了，以至于她知道这件事后，都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那种刚开始知道这件事后的愤怒窒闷都一点点消散。
    虽然她自己也可以还钱，但她去还心情会很不一样，程肆的出面，直接免去她面对程老爷子的局面。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沈妧了解了事情始末，跟林律师道别离开。
    出门时，外面阳光依然明媚，沈妧走在路上，忽然觉得浑身轻松。
    沈妧沿着街道一直走一直走，放空自己，漫无目的，直到程肆的电话打过来，她接通。
    “在哪里？饿了吗？”程肆声音很温柔。
    “你下班了？”
    “嗯，刚开完会。地址发给我，我去找你。”程肆跟沈妧说完，又低声跟那边的人交代着什么。
    沈妧仰头看着蓝天白云，笑着道，“程肆，谢谢你。”
    “好好的说这个做什么？”程肆语气有些不解，还有一点担忧。
    “我、不知道，就突然想谢谢你，谢谢你一直把我保护得这么好。”
    “你在哪里？”
    “嗯，在逛街，太阳不错，我这边是河滨公园，路边有一排银杏树，下面有一条小河，河边有两排也都是银杏树，很漂亮，你过来找我吧！”沈妧看了一眼路旁绿化非常好看的公园道。
    “好，你等我，我马上过去。”程肆莫名觉得沈妧不太对劲，早上下车的时候明明说要逛街，现在却在外面逛。
    而且，莫名其妙跟他说谢谢，让他心里有点慌。
    等程肆的时候，沈妧就坐在河边的凳子上太阳，好像阳光落在身上，连心里那些不快乐的情绪都能全部照亮。
    沈妧想了很多，但最终觉得自己是该生气，可又不能太生气。
    至少，叶雨晗说程肆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明显在误导她程肆知道的时间是一开始，而不是她回国后。
    叶雨晗想惹怒她，挑拨离间她跟程肆的关系，只怕真的要失望了。
    如今她搞清楚当初的事情真相，她对程肆只有感激，还有更多的喜欢。
    她一定要跟程肆好好幸福下去，绝对不会让那些想看好戏的人如愿。
    程肆心急如焚在河边找到沈妧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沈妧对着银杏树和地上的银杏叶各种摆拍，玩得不亦乐乎，像个贪玩的孩子。
    程肆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好像很久，他都没有看到沈妧如此轻松自在的笑意。
    沈妧察觉到程肆的视线，对着他灿然一笑，欢快的跑到他面前，将手里用银杏叶圈的玫瑰花递给程肆，“程先生，小花花送给你。”
    程肆伸手接过，看沈妧脸蛋晒得红扑扑的，眼中的笑意如钻石般明亮，头发也有点乱，忍不住侧身为她挡住了直射的阳光，给她将碎发整理下，“怎么玩到这边来了？”
    “想到很久没见林律师了，我来看看他。”沈妧犹豫了下，还是提起。
    程肆顿时呼吸一紧，小心观察着沈妧的神色，见她脸上却是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才松了口气，“聊了些什么？开心吗？”
    “什么都聊了。自然是开心的，不然我心情能这么好吗？”沈妧笑眯眯的看着程肆。
    “开心就好。”程肆被沈妧看的有点不自在，莫名有点心虚。
    “我要是不来，都不知道你那么爱我，对我那么好。”沈妧目光灼灼看着尘程肆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