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妧是第二天上午九点的飞机,白星洲本来打算顺道过来接她一起去机场,结果程肆非要亲自送。
机场外,车内,程肆紧紧扣着沈妧的手不松。
沈妧看着手机上白星洲的催促,“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程肆冷幽幽的眼神盯着他,看的沈妧心里一个激灵,忍不住伸手抱了抱他,在他唇上亲了亲,“我有时间就回来看你。”
程肆昨晚已经差点给她亲秃噜皮,晚上还抱着她睡了一整晚,现下眸光一热,扣着她后脑勺又是深深一吻,眼中满是不舍,“只此一次,离白星洲远点。”
“嗯。”沈妧点头答应,这人对白星洲特别有敌意,从知道她要跟白星洲一起工作,提起白星洲哪儿哪儿都不爽。
“有空就要给我发消息,每天晚上都要视频,要想我。”程肆又提要求。
沈妧无奈叹气,看着他莫名想笑,但想到自己这一去估计也没那么快回来,无有不应,“男朋友,我会想你的,再不让我走,真的要赶不上飞机了。”
程肆这才不舍的松开,自从搬到郊区出租房后,程肆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沈妧。
他就想她在他眼皮子底下,不管她做设么都好,只要能随时看到她就心安。
可是她一下子要去千里之外的临城,他心里就很失落,距离好像一下子就拉开了。
但是她有她的生活,他不想阻止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飞机冲上云霄的那一瞬间,沈妧看着城市越来越小,变成一个缩影,心里怅然若失的。
白星洲看她那个样子,实在是嫌弃,“啧~这才谈恋爱几天,搞得这么难舍难分的,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又不是生离死别的。”
“热恋期懂不懂?要不是为了帮你,要不是为了赚钱钱,我才不想离开他这么远。”沈妧不满道。
“切,你以前喜欢我的时候,还不是动身跋涉千里,到处飞着去看我的演唱会,见面会。说起来,你应该更喜欢我才对啊!”白星洲调侃。
“那时年少轻狂,喜欢你只是把你当爱豆,但那不是爱情。但程肆,一直是我心之所向,有他在的地方,我呆着就不想离开,没他的地方,我归心似箭。”沈妧轻轻道,岁月悠长,她也在在一次次的离开时,发现自己对程肆感情的越来越深。
十六岁初见,她连程肆名字都不认识,看着他上车离开,她满心遗憾。
十八岁那年,离开程园去机场她哭了一路,当时想着他们也许永远不会再见面,她只是个过客。
而这次,她心里满满的眷恋不舍,她希望自己是一个早归的人。
想着俞城有人在等她,她顿时觉得整座城市都温柔起来。
“沈公主,你完了!彻底沦陷在程肆的坑里的,不过你丫瞒得够好的,这么多年,愣是没有给我透露半点风声,我特么知道你们在一起,还是在微博新闻上看到的。”白星洲忽然有点酸,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沈妧这么在意一个人。
年少时他也喜欢过沈妧,也想一直保护她,他都没有来得及告白,她出国离开时,已经坦然拒绝。
后来他遇到他的小可爱,是个跟沈妧截然不同的女孩,但爱情来临时,就是半点不由人。
沈妧如今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他也替她开心,作为好朋友,他深知沈妧这些年的不易,只希望她能幸福。
“我这不是没来得及告诉你他就公开了么?等你电影拍完,你带你家小可爱来我家吃饭,我让程肆亲自下厨招待你,他厨艺超好的。”
“看你这嘚瑟样,炫夫狂魔。”白星洲翻白眼,酸。
“你之前隔着时差跟大洋彼岸的我撒狗粮的时候忘记了?咱们铁三角要是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就好了,不知道云朵到底过得好不好。”沈妧想起云朵,心里还是不放心。
“她一走了之,我老板好像还一直在找她呢,隔三差五来烦我,这两人到底什么冤孽啊!”白星洲提到也有点担忧。
“哎!”沈妧叹气,不知道怎么说。
到了临城,白星洲新电影《柿子》取景地在临城下柿子镇,白星洲团队安排的司机直接接他们到镇上的民宿,让他们先休息,晚上在一起吃饭。
民宿是个三层小院,剧组将整个民宿都包下来了,沈妧推开窗就能看到院子里一棵挂满柿子的大树,红灯灯的,夕阳的余光洒满树枝,剪影和光点洒在民宿青瓦白墙上,自成一副唯美的画卷。
沈妧看到美景一向忍不住,拍了张照发给程肆,心念一动,架起画板,开始画画。
柿子树上偶尔还有一只麻雀叽叽喳喳,小镇的傍晚宁静而美好。
沈妧画得痴迷,一时间忘了时间,等到白星洲来敲门叫她吃饭,沈妧才察觉到天色已经全黑了。
她的画已经完成得差不多。
白星洲看到她的画,惊了个呆,“卧槽,沈公主,宝刀未老啊!找你果然是找对了,看你的画每次都让我有种想要走进去畅游一番的感觉。”
“有那么夸张吗?你倒是不用去我画里畅游,晚上在院子里多转几圈就好了。”沈妧也喜欢这幅画,但她也就觉得还好,正常发挥。
“光影色彩搭配绝了好吗?我意上楼到头就睡,哪里会注意这院子里的景色。听说这柿镇每年都有很多附近的美术生来这边写生,秋天这个季节是柿镇最美的时候。”
“那这一趟是不虚此行。回头我要寄两筐柿子回去。”沈妧放下颜料盘,洗手,拿起手机看到程肆给她回的消息。
程肆:住的地方?柿子树很漂亮,想吃。
程肆:好好休息,晚点视频。
程肆:你那边天黑得晚,该吃晚饭了。
沈妧:我回头问问看能不能给你寄点,刚刚在画画,要不要看看?
程肆:要。
沈妧将半成品画作拍了一张发给程肆。
程肆:很美,想去看看,就想云雾山的枫林一样。
沈妧想到云雾山的枫林,也是秋天,很美,她当时将那副画送给程肆,他就说想去看看。
沈妧:等有空一起去。
程肆:还要去月老庙,看害羞的合欢花。
沈妧忍不住笑,那么多的细节,原来程肆一直记得。
“沈公主,你是不是忘记房间里还有个活人?老子要饿死了,能不能先去吃饭,别撒狗粮。”程肆牙酸,看不得沈妧这幅对程肆心心念念的样子。
沈妧白他一眼,给程肆发消息:白星洲喊我去吃饭,你也要记得吃。
程肆秒回:不准他进你房间。
沈妧:……
白星洲刚好瞥道程肆这条消息,气得脸都绿了,“你家老男人防狼呢还是防我?我要是想对你下手,还有他什么事儿?”
沈妧眼睛一瞪,非常不满的骂白星洲,“说谁老男人呢?你才老,你又老又丑。”
“还不让人说,你再护犊子,他也是老男人。”
沈妧气得想掐死他,抬起脚毫不犹豫踹他,“你丑八怪。”
“也就你敢骂我丑,算了,好男不跟女斗,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负,我不跟你计较,吃饭。”白星洲非常不爽的往前走,感觉有点受伤。
以前沈妧都是奋不顾身维护他的,现在,哎!
有了男朋友,哪里还在意他这个老朋友。
扎心。
沈妧撇撇嘴,“程肆看起来那么年轻,看起来跟你也差不多,你不说他老,我还是觉得你是全世界第二帅。”
“呵呵~”白星洲冷笑。
《柿子》这部电影是一部爱情文艺片,讲述的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画家流光跟穷学生江河直接的爱情故事。
十四岁的富家女流光因为父母双亡,家道中落,奶奶变卖城里家产带着她回到乡下生活,流光第一次去村口的溪水边洗衣服,发现漫山遍野都是挂着火红果子的柿子树,云山苍苍,溪水清澈见底,美不胜收。
第二天流光再去溪边,带着自己所珍爱的画板和工具。
她看上了溪对岸那棵歪脖子柿子树,专注地想画下来。
男主江河就在她画画时从歪脖子柿子树上掉下来。
流光清纯漂亮,一双明亮澄澈的眼睛会说话,更有一双充满魔力的双手,可以画出绝美的画。
少年掉进水里惊慌失措的样子成了这幅柿子树图上的点睛之笔。
两人的故事从这里开始,一个为了躲懒干活偷偷躲在柿子树上睡懒觉的混世魔王,一个是家道中落的落魄小画家。
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慢慢成为朋友,到后来两人互相爱慕,少年带着流光在漫山遍野的柿子树下嬉戏打闹,留下足迹,流光用纸笔画下眼中所见的所有美好景色。
两人的爱情很快被村里人发现,并遭到了各自家里的反对。
两人约定厮守一生,恰逢恢复高考,流光提出参加高考,拼一把。
流光卖掉爸爸送给她的珍贵颜料,作为两人准备高考的经费,买了书本,没日没夜的念书做题。
两人没日没夜的学习,最终,江河顺利考上大学,而流光,因为奶奶生病,缺席了那场改变她人生命运的高考。
后来,江河去了大学,而流光留在村里,一个许诺会回来,一个承诺会等待。
可终究是阴差阳错,一别成了永远,江河没有回来,只有流光在柿子树下等了少年一生。
多年后,柿树犹在,年年红柿挂满枝头,炊烟暮色中再也不见打柿玩闹的少年,物是人非,格外凄凉。
直到流光的所有画作展出,两人这段凄美的爱情故事才被人知道。
故事主人公的感情浓烈深情,感人肺腑,沈妧一边看一边被感动到流泪。
男主是白星洲,女主听说是导演海选的一个新人演员,开机仪式沈妧没有去。
等她起床收拾好,带着工具道片场时,看到站在镜头前跟白星洲对戏的女主竟然是叶雨萱,顿时就有点想骂人。
草(一种植物),白星洲那个坑货,怎么没告诉她是给叶雨萱当替身?
沈妧有种掉头就走的冲动,怒气冲冲等着白星洲,想杀人。
这场戏并不顺利,是女主在河边洗衣服的戏码,叶雨萱虽然打扮成一个村姑,但从小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并不会洗衣服,动作看起来怪怪的,导演喊了卡。
叶雨萱满是嫌弃的看着木盆里的肥皂泡沫,皱眉,娇滴滴道,“导演,我不会洗,这个泡沫脏死了,很伤手的。能不能上替身。”
导演顿时骂了句娘,“大小姐,洗个衣服都伤手,饭要不要吃了,你还会什么?休息一下,不会洗,让工作人员教你。”
白星洲听到导演喊卡,察觉到沈妧杀人般的视线,顿觉不妙,赶紧跑过去,“姑奶奶,我错了,你别生气,本来导演说的女主是另外一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换成了叶雨萱。”
“白星洲,你简直是绝世大坑货。”沈妧气得不知道说什么。
叶雨萱一直看她不顺眼,这次给她做替身,指不定怎么折腾呢!
“对不起,我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听说她姐姐跟程氏集团现在的少东家打得火热,基本是准程家少奶奶,我们这一行,资本才是老大,别说我,导演也左右不了。”白星洲也很愧疚,不仅仅是沈妧不喜欢叶雨萱,他想到要跟叶雨萱一起演对手戏就头皮发麻。
“沈妧,你怎么在这里?”叶雨萱原本视线一直盯着白星洲,看到沈妧,立马就走过来,语气不善。
沈妧冷冷的看着她,不想说话。
叶雨萱看到沈妧背着的画板,眸光一动,非常不屑道,“该不会你就是我那个画画的替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