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妧有点无语，不好意思撇开脸，反驳，“谁要对你为所欲为。”
    “你啊！”程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不想。”
    “不想吗？之前喝醉酒，还有刚刚，不都是你先吻我的。”
    沈妧的脸顿时滚烫，支吾着反驳，“我就亲了一下，明明是你……”
    “这叫礼尚往来！”程肆眉眼带笑。
    沈妧不想理他，“我要回去了。”
    “这么快？要不再坐会，我等下送你。”
    沈妧看了一眼单元楼门口，“你车都停在楼下了，还要怎么送？”
    “那我送你上楼。”
    “不要。”沈妧想也没想就拒绝。
    车厢里瞬间沉默，程肆一言不发看着她，沈妧以为自己的拒绝让他误会了，解释了句，“这里是云朵的家，我私自带你上去不好。”
    “那你有没有想过搬家？”
    “我想想吧！”沈妧犹豫，其实之前她有想过要找个房子搬出去，但她刚回国时一直是一个人，跟云朵一起住有个伴也还好，现在工作忙，又要驾考，根本没时间去找房子。
    如今，她要考虑的更多点，程肆要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她要给程肆一个家。
    找房子这件事估计还是要提上行程。
    “行，这个也不着急。”程肆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逼她。
    两个人又沉默下来，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嗯，时间不早了，要不你早点回去吧！”沈妧其实还有点尴尬的，毕竟现在说开了，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又赶我走？”
    “大哥，你都快成小区楼下的钉子户了，再说，你最近不是很累吗？身体都不知道恢复没，早点回去休息啊！”沈妧翻白眼。
    “那也行，我送你到单元楼门口吧！”程肆眸光软下来，推开车门。
    沈妧看着距离单元门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有点无语。
    就这距离还要送？
    这人莫不是脑子有坑？
    不过没等她反应过来，程肆一斤下车绕道她这边拉开车门了。
    车门打开，冷风灌进来，沈妧打了个激灵。
    程肆作势要脱外套给她披，沈妧忙制止，“不用了，就这几步路。”
    沈妧在前面走，程肆跟在身后，几十米的距离，就算再怎么放慢脚步，一分钟也到了。
    沈妧踏进单元门，转身程肆道别，“我到了。”
    门口冷白灯光下，程肆双手插兜，目光深深的看着她，“你手机给我下。”
    “干嘛？”沈妧没多想，将手机解锁递给他。
    程肆打开手机相机，切换自拍模式，手臂一伸，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对着镜头“咔嚓”一声，画面定格，“怕你睡一觉起来不认账，先拍个照当证据。”
    程肆拍完照，很顺手的将照片设置为手机壁纸。
    沈妧看着这操作，目瞪口呆。
    “等下记得将照片发给我。”程肆将手机还给她，顿了顿，似笑非笑开口，“女朋友。”
    一声女朋友愣是让他给说出一股子缱绻深情的味道。
    沈妧忍不住脸红心跳，一把抓过手机，转身飞快的往电梯口跑去。
    啊啊啊啊啊！
    神经病啊！
    程肆太会，太犯规了。
    程肆回到车上，想到沈妧刚刚落荒而逃的样子，忍不住低笑。
    副驾驶车窗被敲响，程肆看过去，秦彧那张脸放大玻璃上，灯光晦暗不明有点吓人。
    程肆降下车窗，拧眉，“昼伏夜出，你就不能做个阳间人？”
    “恭喜啊！你跟沈妹妹可算是修成正果了。”秦彧撇撇嘴，来开车门坐上来，酸了吧唧的语气。
    “你来了多久？”程肆突然就硬了，拳头硬了。
    秦彧这货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整天醉生梦死，不知道搞什么。
    “放心，我没兴趣看你跟沈妹妹撒狗粮，秀恩爱，这不是你之前让我去问云朵的话吗？”
    “问到了？”程肆愣了下，这才想起之前拜托秦彧找云朵问沈妧喜欢的人是谁的事情。
    这段时间，秦彧一直没给他消息，他一忙就忘记了。
    “不过现在你应该也不需要知道答案了吧！”秦彧丧里丧气道。
    “沈妧喜欢人是我吗？”程肆不确定的问。
    虽然刚刚小姑娘已经回应他的表白，但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不然呢？能这么快被你追到？”秦彧冷哼一声，很是不爽。
    “我还没追，我家姑娘心疼我，直接缴械投降。”程肆得到答案，心中忍不住暗喜，不自觉的嘴角上扬，炫耀道。
    不过小姑娘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啧~你能别这么嘚瑟吗？你现在是抱得美人归，好歹给别的狗留条活路。”秦彧看不得程肆这样子，颇有怨念。
    “别如侮辱狗行吗？狗比你忠诚。”程肆瞥了一眼秦彧颓废的样子，再次毫不留情扎刀子。
    秦彧气得想吐血，很想直接打一架算了。
    “又是喝醉了来这边当望妻石？你要真放不下，早点把你那些破事处理了，人好姑娘谁愿意跟着你？”程肆满脸嫌弃。
    秦彧不发一言，难得没有回怼。
    “你别搞得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有今天完全是自己作的。”
    “你还是兄弟吗？就知道说风凉话奚落我？我难道想变成这个样子吗？”
    “我不跟渣男做兄弟，你下车。”程肆都要被气笑了。
    “艹（一种植物），你太过分了，利用完就翻脸不认人，我不管，你要不帮我，我死给你看。”秦彧跟个神经病似的，撒泼起来完全不讲道理。
    “你要点脸行吗？要死滚远点，别想碰瓷。”
    “我不管，你现在都有沈妹妹了，你必须帮我。”
    “你想怎样？”
    “云朵已经一周没回来，你问问沈妹妹她去哪里了？”
    “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有脑子吗？你找到人没个打算？你一个要订婚的人，缠着人家姑娘合适吗？”
    “订婚那是我家老头子强制安排的，我就想找到她，知道她在哪里，我找不到她心里慌，睡不着，总觉得人生没意思。”秦彧如是道。
    “滚，你自己去找吧！”
    “哥，你太狠心了，你难道想眼睁睁看着我死吗？”
    “你这演技，不推自己出道演戏拿影帝浪费了。”程肆嗤之以鼻，不想搭理他。
    “我也不想这样，可我忍不住。”
    “阿彧，你要是真喜欢，就拿真心去换，别总做这些不成熟的事情。”程肆语重心长道。
    “你也觉得我渣吧！大家都觉得我是个人渣……”
    “我先送你回去，你想清楚，处理好了再来找我谈这件事。”
    秦彧没说话，扭头看向窗外。
    程肆将秦彧送到家，才回了程园。
    拿出手机看到沈妧发的微信图片，正是他晚上拍的那张合照。
    程肆顺手设置了屏保壁纸，灯光下，小姑娘依偎在他怀里，怎么看怎么般配。
    程肆如是想着，也如是回了微信。
    程肆：谁家女朋友真好看。
    沈妧躺在床上睡不着，看着程肆的微信，忍不住笑出声，总觉得今晚的一切像是一场梦，很不真实。
    程肆在她心中就是月亮，她从来没想到自己真能将他这一弯月亮摘到手里。
    她喜欢他，他也喜欢她，虽然时间不对等，但真的挺好，很幸运。
    不过程肆这么嘚瑟，沈妧忍不住泼他冷水。
    沈妧：哪里好看了？灯光那么暗，看起来脸都黑了八个度，还是死亡怼脸角度，脸也大。
    程肆：反驳无效，不过你都有男朋友了，要那么好看干嘛？
    沈妧：……爱美是天性。
    程肆：够美了，再美就不敢放你出去了。
    沈妧：油腻大叔。
    程肆：油腻就油腻，这怎么还兴升辈分？
    沈妧：你的年纪叫大叔也合适。
    程肆：……
    程肆一边上楼一边给沈妧回微信，路过沈妧以前住的房间，程肆顿住脚步，鬼使神差推门进去，灯应声而开。
    上次从清江回来沈妧在这里住了一晚，房间里一切都保持着她上次离开的样子，梳妆台上有刚拆开的护肤品，屋子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床头的墙上依旧是那副熟悉的画，一个没有五官的人像。
    程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那画中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程肆目光在画上扫了几圈，最终落在人物左手无名指上的黑点上，忍不住抬起自己的手，看到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小黑痣，顿时无声笑了。
    秦彧说沈妧喜欢的人是他。
    他还在想小姑娘从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这幅画是沈妧住进程园当天就画了，他之前见过，当时并没有注意到人物手上的痣，难不成是一见钟情？
    他记得当时小姑娘好像也没表现出喜欢他的样子啊！
    不对，沈妧住进来那天晚上，在楼梯上，她还红着脸说他好看。
    吃饭的时候，小丫头还特意给他说了无名指痣的传说。
    这样算起来，还真是他太迟钝了，竟然这么久才察觉到小姑娘的心意，白白错估了好多时间。
    正对着窗户的书桌上还放着沈妧以前的书，课外读物和教材习题都有，很多个夜晚沈妧都在这里坐着学习，程肆在书桌前坐下，拿过一个笔记本随手翻了翻，里面工工整整都是小姑娘的字迹，可见当初的小丫头为了学习也是下了苦功夫。
    只是翻了几页，他注意每隔几页就看到右下角有小姑娘随手的涂鸦，或是笑脸，或是下雨的乌云，或是猫猫狗狗，每一个小涂鸦都妙趣横生。
    不知不觉，程肆翻了一本又一本，直到看见一副名为“上帝吻过你的手指”的水彩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