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肆看着沈妧走进单元门，窈窕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眸光收回，看向手边的牛奶面包，心里莫名有点酸。
副驾驶车门忽然被拉开，一抹高大的身影坐进来，带着一身烟酒气，车门“碰”的一声呗关上。
程肆侧眸看到秦彧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带着笑意，“沈姑娘还挺贴心。”
程肆皱眉，眸光微沉，“你怎么在这里？”
“就许你来找沈姑娘，不准我来这里？”
秦彧笑过后转头看着窗外，漆黑的眸子印在玻璃窗上，有几分落寞和眷恋。
程肆微微弯了下脖子，顺着秦彧的眼神看过去，似乎正好落在云朵家的那一层，想到最近秦彧的反常，脑子里飞快的抓住一点蛛丝马迹，“云朵好像是你公司的艺人，你该不会动了窝边草？”
秦彧轻笑一声，“怎么？就许你动，不准我动？”
程肆眼眸微滞，话音带着凉意，“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对沈姑娘，到底什么感情？”
“还能是什么？”程肆轻点在方向盘上的手指顿了顿，淡淡一笑，不答反问。
“四年前你说是亲人，你把沈姑娘当妹妹，我还信，但是现在，沈姑娘都是大姑娘了，出落得亭亭玉立，明艳动人，你刚刚盯着人背影看的眼神，是很想冲上去将人拐回家藏起来的样子，跟个老狐狸没区别。”秦彧毫不客气戳穿，他本来是心情烦躁，无处可去，打车到了这边，就想看看云朵那个白眼狼离开他后在忙什么。
谁知道意外撞见程肆的也在，顿时觉得事情的发展有意思了。
一开始就想上来揶揄两句，谁知沈妧忽然下来，还跟程肆在车里呆了一会。
这不，他被迫看了一场戏，等沈妧上楼，他才出来奚落奚落。
“是吗？”程肆不冷不热应了一声，没反驳也没有承认，意味不明。
程肆话音一转，“那你跟云朵怎么回事？宋柯说的那个小娇娇就是云朵？”
秦彧脸色微僵，扯唇冷笑，“她哪里娇？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脾气又臭又硬，专门给人扎软钉子。跟沈姑娘一丘之貉。”
“我家小孩儿惹你了？不会说人话，闭嘴能死？”程肆眸光微冷，不悦刺他。
“我去，你未免也太护犊子了吧！沈姑娘对你都那样了，你还护着她。咱们这么多年兄弟情义不值钱？”秦彧扎心了，心情郁闷，不满控诉。
“等你做个人再谈价钱。你都要跟别人订婚，别再惺惺作态装深情。云朵跟我家小孩儿是好朋友，你悠着点。”程肆毫不客气继续补刀。
“一口一个你家小孩儿，人家四年前就从你家离开了，那是你家的吗？要点脸行吗？”秦彧也专门往程肆肺管子戳。
“反正她还不是别人家的，倒是你，马上就要跟人订婚，你是别人家的男人。少惦记不属于你的窝边草，免得害人害己。”程肆冷嗤一声，怼得更不留余地。
秦彧哑然，心里钝痛，唇线紧抿，陷入沉默。
程肆看他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都想骂一句渣男，但念及兄弟情分，忍不住又缓和语气，“你要喜欢就追，要不喜欢就别贱兮兮的来这里自我感动，人姑娘也不欠你什么。”
虽然程肆不喜欢云朵给沈妧介绍别的男人，但云朵是沈妧的好朋友，他自然不希望沈妧因为朋友伤心。
至于兄弟，秦彧这些年玩得疯，他也摸不准这次是不是真的栽了。
“也是，谁也不欠谁，谁离开谁还不能活了！作为兄弟，友情提示你一句。”
“有屁放。”程肆语气冷淡。
“草，我欠你的啊！沈姑娘能不招惹就别招惹，她心里有一个喜欢很多年的人，你别到时候拐不到人把自己全部赔进去。”
沈妧心里有一个喜欢多年的人。
程肆莫名感觉心脏像是被紧紧攥住了，窒息感蔓延而来，胃里翻涌，疼痛越发清晰。
“你怎么知道？”程肆喉咙带着一丝晦涩。
“呵，之前无意中听白眼狼打电话安慰沈姑娘呢！”
“所以这几年你一直知道沈妧在哪里？”程肆眸子里浮上一丝戾气。
“我怎么知道？我跟云朵关系没你想的那么亲近，我们从不过问对方的私事，当然，以前我一直觉得沈姑娘的出现，给你带来挺多麻烦，他走了，你身边清净不少，也没问。”秦彧烦躁的道。
提起云朵，他心里就不好。
提起沈妧，他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程肆下意识摸出烟，点燃，吸了一口，沉声吐出一个字，“滚”。
秦彧灰溜溜被赶下车，看着程肆驱车扬长而去，留给他一个嚣张的车屁股，汽车尾气喷他一脸，气得爆粗。
大晚上的，一个个都有病。
他也有病！
因为秦彧的话，程肆心里又开始不确定对沈妧的感情。
因为一个吻，他真的对沈妧有了男女之情吗？
程肆心里没底。
回到家，他看着床头的星空图，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抽，怎么也排解不掉心里的那一丝堵。
小姑娘有个喜欢很久的人，他竟然毫不知情。
那个人是谁？白星洲？
沈妧之前一直否认跟白星洲有男女感情。
难道是宋柯的家那个未成年毛孩儿？
今天才刚认识，不算。
程肆从沈妧初到程园开始回想，甚至都想起了高考结束那天给沈妧表白的男生。
若是喜欢，小姑娘当时怎么可能拒绝。
那是谁？
程肆想了一圈，可能跟沈妧有关系的男人，他忽然发现，脑子里空空的，他跟沈妧共同相处的时间里，他对她知之甚少。
程肆拿着手机点开微信，沈妧的头像是个狗头，朋友圈里刚发了一条动态，是一片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没有人，也没有合影。
往前翻，沈妧的朋友圈空白一片，这是唯一一条朋友圈。
就那么好看？那么开心？
值得发个朋友圈来纪念？
程肆在跟沈妧的聊天对话框翻了几遍，他跟她的聊天，只有她回国这段时间的记录，指尖轻点，最终发了个微信。
程肆：已到家。
沈妧还没有睡，隔了会给他回了一条，程肆嘴里叼着烟，深吸了一口，隔着白色的烟雾，看着沈妧回的那一行字。
沈妧：胃还痛吗？
程肆下意识打了个“没事”，想到沈妧那条朋友圈，又将几个字删除，重新打上一个“嗯”，发送。
沈妧果然秒回：那你吃点药。
程肆顿了下，回：家里没胃药。
沈妧刚洗完澡，在吹头发，看到程肆这条微信，忽然不知道怎么回。
家里怎么会没有药，他肠胃不太好，江妈常年都备着的。
可要真是没有，大晚上，她总不能给他大老远送药去吧！
沈妧想了下，点开跑腿软件看了看，在上面下单了胃药，加钱加急让人代送。
程肆看着对话框半天没有新消息进来，心情有点烦躁，难道是在忙？没看到他消息？
果然是小没良心。
可是这个时候忙什么？
难道跟宋柯家那个小屁孩聊天？
程肆想到这里，又狠狠吸了几口烟，呛得忍不住咳嗽，胸腔震动，胃里一阵阵翻搅的痛。
恰好江妈上来给他送粥，“不舒服还抽这么多烟，我煮了燕麦粥，你先喝点，然后吃一片胃药，胃里就舒服了。”
程肆看了一眼托盘里的粥和药，语气淡淡，“放着吧！”
程肆垂眸，注意到对话框上面，一直有对方正在输入……
页面上却一直没有新消息进来。
程肆挑眉，这是在写千字小作文？
半天都发不过来。
乌龟吗？
程肆一直盯着那一行字出现又消失，最终只有四个字，“多喝热水。”
还真是敷衍。
程肆只觉得胃里更痛了，气得将手机丢在床上，转身去进了浴室。
桌子上的粥和药一动没动。
沈妧发完消息，程肆便没有回她，她盯着对话框看了半天，又看了一下跑腿软件上面的行程定位，快到了，沈妧也没熬着，放心睡了。
反正药送到，程肆吃了应该就会好。
程肆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怎么的。
洗了个热水澡出来，胃里更痛了。
他看着界面上最后那条“多喝热水”，眼皮一跳一跳的。
要是沈妧胃痛，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描淡写。
楼下门铃响起，程肆心里一跳，忍不住走到窗户边往下看。
只见江妈穿着拖鞋急忙跑到大门口去。
再回来，手里拧着个袋子，没有人跟着。
两分钟后，江妈拧着袋子上楼，满脸担忧，“先生，有人送来了这个，说是有人在网上下的跑腿订单，我看都是胃药，您自己买的吗？要是很难受还是去医院看看。”
程肆勾唇，“不用，放着吧！”
“这粥和药你怎么都没吃？胃不舒服千万不能空着，多难受。”江妈看了一眼还是原样摆着的粥和药，忍不住皱眉。
“等下吃。”
“粥都凉了，吃了胃里也不舒服，我去给你端碗热的。”江妈念念叨叨着，自顾自端着托盘下楼。
程肆看着那一袋子药，心情莫名的好，点开沈妧的微信对话框，输入消息。
程肆：胃药你让人送的？我没事。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沈妧也没有回复。
江妈将热粥端来，程肆吃了点，胃里舒服不少，又吃了点沈妧送来的药。
程肆见沈妧没有回复消息，想着可能是睡着了，发了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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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哥哥就是戏精，套路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