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突然间,她愈发地佩服起自家的这个儿媳妇起来,竟然能把她家这个心眼多到数都数不清的儿子给骗的团团转?她这个当妈的都绝对做不到这些的。
太给力了有木有?
“轩轩,我什么时候有孙女了?我怎么不知道?难道雨倾现在怀孕了?”
看到自家母亲一脸无辜的样子,凌子轩瞬间就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他家老妈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心里已经开始有些怀疑了,但是他还在尽力做着最后的挣扎,毕竟当初不止是雨倾、就连陆子、他家老妈、优优都承认了念念是他的女儿的,更何况他还亲眼见过念念,抱过她,甚至到现在,他都能清楚地记得念念的样子。
那样晶莹剔透、粉嫩可爱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不是他的女儿?
“妈,我可是亲眼见过念念的,即使您再疼雨倾,也不能连念念的存在都要这样隐瞒我吧?”
陆思影异常鄙视地瞥了自家儿子一眼,“我有那么无聊吗?”
“那念念,念念您又该怎么解释?上次您可是亲口承认了她是您孙女儿的。”
“上次我承认什么了,你仔细想想,从头至尾我有说过念念是我孙女这句话吗?”
凌子轩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那次是雨倾撞到人那次,陆思影一大早就去了他们家:
“妈,念念在您那儿吗?您这样一大早出来念念谁来照顾?爸这几天不是去开会不在家吗?”
“现在想起念念来了?早干什么去了?你别以为你干的那些事我不知道?走,跟我过来!”
当时他家老妈确实没有做正面回答,不过却也没有否认这件事啊,也基本上算是从侧面承认这件事了,怎么现在反而说出这样的话?
还有,当时他可是临时起意才半夜回去的,除了他任何人都不知道这件事,他家丫头也根本不可能知道他会当天夜里回去,更不会知道他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也根本不可能提前找一个孩子来专门骗他,不管时间上还是动机上都不可能。
退一万步讲,即使他家丫头当时真的是在骗他,但第二天陆子也是亲口承认了这件事的,并且陆子当时的话语也并不像是在说谎。
可是现如今母亲大人的话也不像是在说谎,于是他又开始细细地、一字一句地回忆那天他和陆子的对话。
“你真不知道念念?”
“老大,昨天半夜你是不是出去了一趟?”
“是不是去见小嫂子了?唉,老大,这样看来,小嫂子才是你真爱啊?你明知道你昨天晚上不能出去,结果为了小嫂子还是出去了?回来第一天就这么急着见小嫂子,这可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出去见你嫂子去了?”
“很明显,你要是没去见小嫂子你能知道念念的存在?”
“当初为什么从来没人对我说过这件事?”
“是想告诉你来着,可小嫂子不让,说要等你回来给你一个惊喜。既然你现在知道了,我就不瞒你了,念念当时早产,孕妇大出血,差点没命。唉,可怜小嫂子一片痴心却等来了一片空,我越来越觉得电视剧中有一句话太对了——自古以来都是痴心女子负心汉啊。”
并且陆子当时的话和他家丫头说的话完全都对得上。
所以,任凭凌子轩想破脑袋都想不出陆子的话中有任何的漏洞。
更何况,他当时半夜回去的,第二天早上问的陆子,即使真的是串通,速度也不可能这么快吧。
还有安安、优优、亮子都知道念念这件事,他们总不至于集体联合起来骗自己吧。
如果是真的,这玩的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妈,您能不能告诉我您刚才在跟我开玩笑?”
“这样的事情有开玩笑的吗?”
凌子轩还是有些不能相信,“那念念到底是谁家的女儿?”
“这个,还是让雨倾告诉你吧,反正绝对不是你的女儿就是了。”
凌子轩仔细打量着自家老妈的神情,貌似真的没有在骗自己,可是他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他心心念念的女儿,怎么可能突然就不是他的女儿了?
“妈,现在雨倾都不接我电话,人我也找不到,您让我上哪儿问去啊?”
“这能怪谁?当初你不是一回来就自作主张地想推开雨倾吗?现在也该你尝尝这样被莫名其妙地推开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一听到老妈提起这件事,凌子轩瞬间就有些头疼起来,赶紧乖乖认错,“妈,这件事我真的知道错了。”
“真知道错了?”
“嗯。”
凌子轩又是乖顺服帖地点头,经过这么多年和母亲的斗智斗勇,他一向知道怎么能让他家母亲心软。
不管陆思影嘴上怎么嫌弃凌子轩,可是自家儿子哪有不疼的,看到儿子这个样子,心其实早就软了。
“看你认错态度不错,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一下吧,雨倾现在在去读研了,你直接去学校找她就行。”
“雨倾怎么突然就去读研了?”
“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
“雨倾有一次看见了你的学位证书后,就信誓旦旦地非要去考研,怎么劝都劝不住。”
“她不会觉得在学历上配不上我才去读研的吧?我真的不介意的。”
想到这种可能,凌子轩眼里不由就多了丝丝笑意,他甚至能想象出苏雨倾知道他的学历后抓狂的模样。
陆思影白了自家儿子一眼,“雨倾是在意那些表面的东西的人吗?那些只不过是她的借口而已。”
“什么借口?”
“我的傻儿子啊,”陆思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雨倾怎么摊上你这个不开窍的木头疙瘩了。你知道人家为什么都说军嫂难当吗?常年两地分居,丈夫不能常年陪在身边虽然比较难挨,但还是可以接受的,最难捱的其实是等待。”
凌子轩整个人看似很随意地倚靠在沙发上,可是凝聚的双眸却显露出他在非常认真地听着陆思影的话。
“你们在外面执行任务、一心扑在任务上或许根本不会觉得时间有多难熬,但是军嫂就不一样了,除了等待还是等待,哪怕做再多的事情都不能分散这其中的注意力。当时雨倾要等那个孩子,你不是还说过雨倾傻吗?但是,雨倾至少知道他在美国,至少知道他在干什么,至少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至少可以打电话或者视频联系,甚至还可以坐飞机过去找他。但你们呢,只要一出任务就完全杳无音讯,别说见面和联系了,甚至连你们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各种茫然未知中,在各种猜测和担心中日复一日的等待。并且除了等待,我们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估计你永远都不会懂。但比这等待更难熬的,就是生怕自己日复一日等来的会是一具尸体。所以不管最初有再多的棱角,也绝对会被这种等待所磨平、磨光。”
听着这些话的时候,凌子轩瞬间就想起了苏雨倾那天说的话。
“其实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是接受不了的。可是你知道吗?在等你回来的时候,我想过无数种更坏的可能,想过你伤的很严重、奄奄一息,想过你残疾,也想过你移情别恋。但是想的最多的却是你再也回不来了,或者我再次见到你,你会是一具尸体,只要一想到这些,其他的我就什么都不求了,唯一所求就是你能活着回来,只要活着回来就已足够。所以呀,现在的情形已经比我想的要好了太多太多,你不但回来了,也没有缺胳膊少腿,我为什么不能接受?”
只是瞬间,母亲的话和妻子的话就重叠在了一起,她们两个,一个是已经经过无数风雨考验的老军嫂,一个是正在努力学习适应一切的新军嫂,但是对“等待”的认知和体会却是惊人的相似和一致。
其实,他一直知道,不止是现在她在努力学着怎么做好一个军嫂,即使在最初两人结婚的那个阶段,不管她对这段婚姻多么不抱有期待,但却也一直都在努力学习着、适应和扮演好“妻子”这个角色,她一步一步的努力和一点一滴的改变,从头至尾,他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所以,他才有耐心、有信心去给她足够多的时间,才愿意心甘情愿地等着她去慢慢适应、慢慢接受。
正想着,他就听陆思影继续往下说道。
“你不在的时候,不管多忙,雨倾隔三岔五就会过来,绝对是嘘寒问暖,关心备至,要是我和你爸有个小病小痛,她更是忙前忙后,真的,即使是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了。有一次,雨倾下了班就来了我这儿,虽然她不说,但我还是能感觉出她害怕了,所以我就让她和我一起收拾你的东西,当时她问我有没有担心过你爸,还问我要是害怕了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