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姝醉意朦胧的,稚气之中,还带着一丝平常没有的妖娆气息。
她狐疑的坐正了身子,“不对吧,我明明记得已经给她送去了药了,那可是我阿娘当年留下的药方,我叫人配药,所用的也是楼哥哥库房里上佳的药材,怎么会不起作用呢?”
她歪了歪脑袋,不敢置信的模样。
丫鬟羞愧难当,这时候,她怎么好说,是自家小姐自负过度,羞愤之下把药给烧了?
人家不吝惜母亲留下的药方,还拿了楼爷上佳的药材……
“那药,我家小姐没用……”丫鬟极小声说,脸上热辣辣的。
萧明姝晃了晃头,果酒的后劲儿还挺大,“她是不是生气了?自己女扮男装,连声音都改了,却还是被我识破了?所以恼羞成怒了?”
她说完就毫无芥蒂的笑起来。
丫鬟头埋的更低。
“这有什么稀奇,我小时候就跟我阿娘扮作男孩子,趁宫人不注意,溜出宫去玩儿。我是为了玩儿,阿娘却是为了坐诊当大夫,她对看病救人是真爱……”萧明姝喃喃说着,带着几分醉态,“不过如今,我也可以骄傲的告诉阿娘,我并不差,我也可以给人治病了,哈哈,阿娘必会为我骄傲的!”
她说着,还跳起来,给自己比了大拇指。
丫鬟有些担忧了……她侧脸看看周围的酒坛子,屋子里还有股甜甜的果酒香气。
这宁姑娘怕是喝醉了吧?
她醉了还能给人治病吗?
“宁姑娘良善大度,能不能派个大夫去看看我家小姐?她……她真是疼的受不住了!”丫鬟噗通跪地哭求。
萧明姝皱眉撅嘴,盯着那丫鬟。
丫鬟邦邦的磕头,“我家小姐说她不嫁了,她不会再跟您争抢,求您……求您救救她,婢子,婢子谨记您的恩情,待小姐好了,必要劝小姐登门,给您赔礼道歉。”
“道什么歉?”萧明姝有点儿糊涂了,“因为她女扮男装骗我吗?哈,那不必了,我也常常扮作男装骗人呢。而且今日扎她那毒刺,在她碰到以前,我就瞧见了,故意不提醒她,想叫她长个教训的……后来担心她手肿了要哭,女孩子哭了,哄起来有点儿麻烦,我才给她吸出毒来……唔,扯平了。”
丫鬟急的要哭,“我家小姐现在还在床榻上疼的死去活来……求您,求您……”
萧明姝嘀咕道,“壁虎血加青蛇毒,再加车前草……”
丫鬟听得直打颤,她听到了什么?没听错吧?
“宁姑娘,您若想管这闲事,还是令府上的大夫去一趟吧。”一旁的永春哭笑不得,宁姑娘所用之“药”,一般人怕是接受不了。
更可况,对方原来不是“楚公子”,而是楚小姐,这关系就更微妙了。
萧明姝最好离这事儿远远的,对方是死是活都跟她搭不上关系才好。
幸得是她送去的药,对方没有用……若是用了,还不知要怎样赖上她。
永春心疼自家宁姑娘。
丫鬟却对她连连道谢,“多谢这位姐姐,多谢姐姐,多谢宁姑娘!”
永春嘴角露出讥诮的笑意,暗自嘲笑这楚家的丫鬟也是没见识,愣把明珠当石头。
冷静下来想想,宁姑娘能治好安公子的腿,岂能治不住一点痛经之症吗?
叫她下药,必定比一般的府医更能药到病除……不过,管她呢!
“姑娘,咱们要管吗?”永春问道。
萧明姝点点头,“去吧,是楼哥哥的故人,不好袖手旁观。”
她说完,就歪倒在坐榻上呼呼大睡。
永春叫人去请府医,带着药箱跟着那丫鬟去了客栈。
客栈里又折腾了多久,楼家的人并不知道。
楼辰用冷水沐浴之后,出来就瞧见萧明姝裹着毯子,躺在外间里呼呼大睡。
他好气又好笑的将她横抱起来,阔步回了寝房,将她放在他的大床上。
他正要脱了鞋子,陪她就寝,就听到外头黄兴的声音说:“少主,楚家人的来意,探听到了。”
楼辰眼眸一凝,转身出了屋子,“别吵了她睡觉。”
他走远了几步,从黄兴手里接过几张信纸,打开来一看……他立时一声冷笑。
“这是在客栈,楚小姐的桌上誊抄过来的。”黄兴说道。
“楚颜汐给我父皇写信,告馨儿的黑状?”楼辰面露嘲讽,“她以为自己是谁?”
“原来宁姑娘早就看出她是女子,今日还叫人配了治疗……呃,”黄兴有点儿尴尬,“治疗痛经的药给楚小姐送去,可惜被楚小姐一把火烧了。”
楼辰深沉的眼眸里,似乎藏匿着一个深深的漩涡,暗涛汹涌。
“今夜楚小姐果然照宁姑娘预先说的,痛的死去活来……他们也借机,得以把这信誊抄了回来。”黄兴说清了来龙去脉。
楼辰神情淡漠的将手里的信还给黄兴,“行了,人既然来了我南郡,来者是客,那就别走了。我理当好好招待一番。”
黄兴神情一震,躬身听令。
楼辰简单的吩咐了他如何行事,不过短短两刻钟,他又回到房间里。
来到床边,他就看见那女孩子已经把被子踢了,里衣单薄,她白皙的小臂,小腿都露在外头。
楼辰眼中盛着宠溺,温柔耐心的把被子重新给她盖好。
哪知他刚一转身,她又把被子踢了。
楼辰轻叹,这样子睡,亏得是她身体素质好,不然也不知要着凉多少次了。
楼辰告诉自己,他不是为了在大婚之前,就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他只是为了更方便照顾她,所以才要跟她同床共枕……
他脱了鞋袜,连中衣都不敢脱,挨着她在床上躺了下来。
他为她掖好被角,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小姑娘呼吸均匀绵长……楼辰身体燥热,但他平复呼吸,运功吐气,心里也渐渐如安静的湖面。
女孩子一翻身,给他了一个脊背,又不老实的在被子里乱动。
楼辰下意识的伸手摁住她的被角,顺势也把她整个人拢在了他的怀抱中。
她的脊背贴上他的胸膛。
他瞬间感受到自己“砰砰”的心跳。
女孩子隔着里衣的身体,软乎乎的,像个绵软的小包子。
他呼吸再难平复,愈发粗重燥热。
她似乎觉得被子碍事,却觉得他怀中温暖舒服,在梦中,她往他怀里拱了拱,小小柔软的身体,整个嵌在在臂弯里。
楼辰脑中的弦,铮——的一声,要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