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和褚赫站在一边，看着一个保安和一个保洁，戴着白色的手套，正在整个房间搜寻里可能存在手表的地方。
    褚赫拉了张椅子让许念坐下来。
    保洁阿姨看了一眼，说道，“你这孩子得快五个月了吧？现在挺稳定了，你这个当爸的不用这么紧张。”
    褚赫宠溺的看着许念说道，“能不紧张么？就算是现在卸了货，也得继续紧张啊。”
    保洁阿姨笑道，“姑娘，你好福气。”
    许念笑笑，说道，“原本来这里住是挺开心的，结果遇到了这种事。之前就听到说着酒店出了事，死了人。我想想都害怕，不是我们这个房间吧？”
    保洁阿姨马上说道，“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一层。那一层在十六楼呢，都被封了。你们这一层好得很。姑娘，你别乱紧张啊，小孩子也能感受到的。”
    “就听大姐的，都说是在十六楼了。”褚赫安慰道。
    许念随口说了一句，“大姐又不在现场，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
    保洁阿姨马上说道，“谁说我不在场的？那天我就在场啊。他们隔壁的隔壁的房间有个客人吐得很厉害，就叫了保洁，是我过去的。我从那边走过去的时候，那个房间吵得很凶呢。女人喊着，我就要这样，你管不着。男人喊着，我们商量好的，你敢反悔？说什么讹钱就行了吗？什么我甩了，把孩子生下来。好多没有听清楚，我怕里面要打架听了一下，想着要不要喊保安。可是后面没动静了，我想着估计是小两口吵架又和好了，我就走了。可是没想到，后面那个女人死了。哎，是不是还有个孩子啊，太可惜了。”
    保洁阿姨听到的断断续续的，许念也不能确定那个人到底是第三个人的声音，还是许阳的声音。她问道，“大姐，如果让你再听一下那个男人说话，你能分辨出来是那天那个人吗？”
    保洁阿姨说道，“能啊，我这耳朵好得很，能分得出来。那男人吼得太厉害，我不能忘记的。”
    褚赫给她一个眼神，许念大概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大姐，要不你去卫生间再检查一下吧？”保洁阿姨听了之后，就去了卫生间。
    许念跟了过去，小声说道，“大姐，能留个联系方式吗？我这边可以找你去做家政吗？”
    保洁阿姨忙摆手，说道，“不行的，我这边被酒店知道了会说我的。他们不允许上班时间干别的。”
    许念忙说道，“不让你上班时间出去。是让你下班之后再去，你抽出来时间做点事就行了。你放心，酬劳你不用担心。只是让你干两个小时左右，我们可以给你五百块，大姐你考虑一下。”
    保洁阿姨动了心，说道，“真的是下班之后都可以吗？我有时候下班有点晚的。”
    “当然，大姐你把电话留给我，我私下给你打电话行吗？”
    “好，可以可以。”
    而外面，褚赫掏出一包烟，问保安，“大哥，你抽烟吗？”
    保安抬头看了一眼，是包好烟。够他半天的工资了。他眼馋了一下，憨憨一笑，“不行不行的。上班期间不能抽烟，而且还是在客房内。我们这是有规定的。”
    褚赫注意到他的眼神，把烟往保安口袋里塞，“你拿着吧。”
    “那不行，不行的。”
    褚赫说道，“你就别拒绝了。你看我老婆都怀孕了，她不让我抽烟的。我今天手贱，带出来了。这待会儿要是让她看到，又得跟我吵架了。现在女人怀了孕，脾气实在是太大了。你还不能跟她吵，你要是一回嘴，她就吵得更凶了，简直就不消停。你看看，在家住的好好的，非要出国旅行，所以我才住到了这里，结果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哎，好好的心情都被破坏了。”
    保安明显有了共鸣，说道，“小老弟，我也羡慕你。不过怀孩子只是开始，这以后生了孩子还是闹，嫌你赚的少，嫌你带孩子带的少。你们我们这行业，经常要上夜班的，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在家里吗？我要是不上班，孩子尿布都买不起了。”
    褚赫拍了一下保安的肩膀，说道，“哎，老哥，你也不容易啊。刚才那个大堂经理跟我说，有个懂点监控视频的人还辞职了，你们是不是又任务加重了？”
    保安回道，“他懂什么呀？跟我们一样。那些监控就是傻瓜式操作，知道哪几个钮就行了。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说要辞职，还说自己发财了。这不，有一回，他还叫了几个兄弟吃饭去了，是他请的客，出手很阔绰呢。”
    “是吗？该不会是买彩票中奖了吧？”
    “他是这么说的，可我们谁也不信。他平日里根本不买彩票，有点钱都去上网打游戏了。”
    “那人姓丁是不是？我有次过来碰到他了。”
    “你记错了，他不姓丁。姓翟，我读书不多，那个字还不认得呢。他说了好几回，我才记得。说起来，酒店那天出事的时候，好像他就在监控室里值班。哎，他说不定真的是中彩票了，也是人家运气好，我们也羡慕不来的是不是？”
    褚赫说道，“是的呢，劳动人命最光荣。不是说幸福是奋斗出来的吗？我看你这工作也不差。”
    “和你们这些大老板没法比。咱们就踏踏实实过日子就行了。你看你们说出去旅行就直接出国了。我能放假的时候回老家看一下我爸妈就满足了。你看你丢块表，十几万，经理让我们翻着找。小老弟，你确定你没记错的话，就让酒店赔你得了。咱们背后的大老板是个有钱人，十几万小意思。上次酒店出了事，大老板来了，这还是我头一次见到呢。不过我也就远远的看了一回，没看清楚，只是觉得年纪不大，估计就比你大个几岁。你说，是不是投胎也是个技术活啊？”
    褚赫笑笑，又说道，“你们这外面的视频是真的都坏了吗？总觉得你们那个经理有什么事瞒着我。”
    保安和褚赫聊了一会儿之后，已经没有任何防备了。他说道，“我们那个经理最近脾气坏得很，不让我们说关于那天的所有事情。我反正记着那监控好好的，突然就和我们说坏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个姓翟的兄弟你有他电话吧？能不能给我一个？”
    保安迷惑的问，“你要他号码干什么？”
    褚赫说道，“我这人吧，从小就不好忽悠。什么事都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你们那个经理跟我说坏了，我就是不相信。你不是说他那天正好值班吗？那你们不能谈论，我也不能为难你们。所以我找他问问去，他不是已经辞职了吗？说什么也没事了。”
    “你这老板，也是闲的。”
    褚赫呵呵笑笑，“不亏待你，联系上他，我再给你来一条那个烟行不行？”
    保安摇摇头，说道，“不用不用。我这种身份，抽不了那种烟。我就烟瘾来了，抽个二十块一包的烟就可以了。我媳妇规定我一天只能抽一包，这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我就尝个鲜，看看这种贵烟啥个味道。其他的我不多要。你给我了，我把他号码给你，要不然给你把微信推给他，就说你是我朋友，想和他谈生意。听说他也想自己当老板了。对了，这哥们叫翟兵。”
    “那实在是太好了。”
    保安说着就拿出了手机，要点的时候，先把手套脱了下来，褚赫报了自己的手机号和保安互相加了一下，然后保安就把那人的推给了褚赫，褚赫申请了好友。保安又和翟兵说了一下。没一会儿，褚赫那里就收到了翟兵的回复。
    “行了，他已经同意了。晚点时候和他联系。”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有人敲门。
    保安赶紧把手套戴上，说道，“肯定是经理来了，我得赶紧干活。小老弟，你可别和我们经理说我一直再和你闲聊啊。”
    “放心，我不会说的。”
    褚赫去开门的时候，和站在卫生间里的许念隔空对了一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