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和王佳颖都签了字，同意了专家们提出的方案。
    今天johson医院那里有事，就没有过来。等签完字之后，许念专门给johson发了个微信表示感谢。他没有回，估计正在忙。
    许念握了手机，去看了一眼许瑞凌。
    王佳颖正在给许瑞凌擦脸。
    许念打算去公司，王佳颖突然叫住她，“许念！”
    “什么事？”
    “你把我哥我嫂子从公司赶走的事情，他们都和我说了。你不应该推人，怎么说，他们也是你的长辈。”
    “他们只说了我推他们，就没说别的？算了，反正你也不会相信我。你把罗城放在那里，他兴许还能做点事情。王可的爸妈在那里算怎么回事？他们就认识几个字，让公司其他的人看了会怎么想？王阿姨，我爸人还在呢，你想等着他醒过来的时候，公司已经乌烟瘴气了？你如果真爱我爸，就该知道，那公司是他的心血。”
    王佳颖语塞了一下，明显被呛住了，觉得自己这件事有点立不住脚。她扭捏的说道，“知道了，我也只是说你不该推人，没说你把他们赶走错了。公司的确有公司的规章制度，我也是被他们在耳边吵得烦了。”
    许念说道，“你也是想人多势众，压我一头吧。把娘家人带着，涨点气势？”
    “是又怎么了？我也没想错。行了，我主要不是和你说这个事。”
    “还有什么事？我这会子要去公司，今天有客户过来，我得陪着。”
    “我不耽误你。就是，就是我知道褚律师的事情了。”
    “嗯？”
    “褚少说，你去求了褚律师好几天，最后褚律师同意给阳阳打这个官司。”
    “他是，这么说的？”
    “嗯。虽然这是你答应阳阳的，但你能把褚律师请动，我还是得谢你一下。但你别指望在公司的事情我会让步。”
    难得从王佳颖嘴里说出谢谢两个字。许念本来打算说出实情，想想还是算了。就算是承了褚赫的情了吧。而且似乎褚鸣和褚赫两兄弟并没有把他们俩关系公开的打算，她还是不要多事了。
    许念说道，“我知道你不会让步。像你说的，我是答应许阳的，没什么好谢的。”
    “还有……”
    “王阿姨，你说话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的风格。你这样我都不习惯了。有什么话，你一次性说完吧，我真的还要回公司。”
    王佳颖说道，“你晚去一会儿也没什么大事。说得好像就你会做正事似的。”
    许念回道，“你这样说话，我比较习惯一点。”
    王佳颖不满的把手中的毛巾交给护工，说道，“就是和你说一下你爸的事情。你算是用了心了，虽然也不是你多大的功劳，都是人家专家给的方案。而且现在有没有用也不知道。”
    “王阿姨，你不想谢我的话，其实不用勉强。我爸没醒，没人能逼你。还有真的我爸醒了的话，你要谢就谢johson，专家是他托关系请来的。当然，别忘了谢霍燃。”
    “嘁。他自己还不知道在哪呢，我谢他干什么？”
    许念说道，“因为johson是霍燃的好朋友。如果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johson不会为我爸的事情东奔西走的。咱们做人有点良心不行么？”
    “我……”
    “走了。”
    许念招了招手，出了病房。
    去了公司，陪着客户讨论合作。半途中，接到了褚鸣的电话。
    褚鸣的电话，许念不能不接。只好先中断会议，走到外面接通，“褚律师，你有事吗？我这边正在开会呢。”
    褚鸣说道，“这边出了点事。钟莉莉的母亲过来了。但他们拒绝和我谈话，除非是有许家的人在场。我只好打电话给你了。”
    “晚一点行不行？”
    褚鸣说道，“王女士那里我已经接触过了。许阳的人际关系其实并不复杂，他每次都是那个出钱的人，按理说没有什么仇人。所以真要有人陷害的话，可能问题出在死者钟莉莉身上。那她的母亲可能会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所以，许小姐最好还是现在来一趟。”
    许念顿了一下，说道，“那好吧，我这就过来。”
    许念挂断电话，转身，看到罗城就站在身后。
    许念被他吓了一跳，她上一世怎么没发现罗城有这么鬼鬼祟祟的性格呢？
    “许副总如果有事，可以先走。公司的产品我也很熟，完全可以继续和他们谈下去。当然，最后的决策一定会通过许副总的同意的。”
    许念想了一下，那么多人在场呢，而且文件都是白纸黑字的，没有许念签字也没法实行。她点头，“那就有劳你了。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和钱秘书沟通，他也会给我及时打电话的。”
    “许副总客气了。要我给你安排车吗？”
    “罗城，安排车这种事，我还不需要通过你。还是你当我的秘书，已经当习惯了？”
    罗城嘴角抽动了一下。
    许念进去和那几个客户道了歉，解释了一下，然后出了办公室。
    公司的司机送她去了鸣人律师事务所。
    ——
    褚鸣这边刚挂断电话，助理就过来敲门，“褚律师，霍总来了。”
    褚鸣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请他进来吧。”
    霍奕很快走进来，步子越快，代表他内心有着情绪。
    褚鸣知道，这件事霍奕早晚会知道，也早晚会过来问个究竟。
    霍奕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在沙发上坐下，然后看向褚鸣，气势逼人，“褚律师，我想我之前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吧？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褚鸣吩咐助理，“给霍总泡杯菊花茶来。”
    霍奕勾唇，说道，“你倒是知道让我降火。”
    褚鸣在霍奕对面坐下来，说道，“这件事情，我是应该给霍总一个交代。我本来打算就这几天亲自登门找一下霍董。和他解释一下，然后终止我和贵公司之间的合作。”
    霍奕弯腰过去看着他，说道，“许念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放弃和我们公司的合作。你知道作为我们公司的首席律师，有多少律师挤破了头。不光是合作费用，还有知名度。我实在是搞不懂褚律师为什么会自愿放弃。”
    助理端过来一杯菊花茶，递到了霍奕跟前。
    褚鸣示意霍奕喝茶，然后说道，“其实我有自己的理由，与许念也并没有太直接的关系。不过那是我私人的原因，无法和你明说，还请见谅。对于给贵公司造成的损失，我深表歉意。到时候等新的律师团队接替，我会和他们做好交接工作的。”
    “就这些？”
    “就这些。”
    霍奕有些困惑，看着褚鸣，“依照许氏集团现在的情况，她可能给到你比霍氏集团更高的酬劳。霍氏集团和合作已经六年了按理也是有感情的。于情于理，我都是不能接受。褚律师不能说服我的话，我是不能接受的。”
    “霍总何必强人所难呢？我做律师，尤其是做霍氏集团的首席律师，从来摆在第一位的不是钱。霍氏集团也是因为我的能力才找我的。至于名声么，我想我就算没有霍氏集团，也不会比现在差。我的名声都是靠我自己每次的官司打出来的。当然这些年霍氏集团也成就了我不少。而且霍董也对我十分信任。说实话，我做这个决定也的确有些为难。但人生这种两难的选择总是会有的。我既然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还请霍总不要再为难我了。以后，希望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吧。”
    霍奕和褚鸣虽然是不同行业，但两个人都是业界的精英。以后见面的机会很多，指不定也会有合作的机会。霍奕心里再有波澜，也不会对褚鸣表现出来，两个人最起码的体面还是要留住的。
    他起身，说道，“强扭的瓜不甜，褚律师既然有自己的原因，我也不追问下去了。至于和霍氏集团的合作是否要终止，这个我也不能决定。褚律师也不要急着下定论，先问问我爸的意思吧。”
    “我接这个官司已经算是和霍家有了利益冲突，实在是不便再和霍氏集团合作，这点原则我还是有的。霍董那里，我会去道歉的。霍总，我们兴许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那好，那你忙着，我就先走了。”
    “霍总慢走。”
    霍奕扣好扣子，走出了褚鸣的办公室。到了楼下，上了车，他一言不发，紧皱眉头，连着抽了好几根烟，百思不得其解。
    原以为他把许念的路都给堵死了，没想到褚鸣这里却开了一个大口子。
    不过也没事。褚鸣也不是神，这个案子根本就查不出什么来。许家一定会完蛋。
    正打算让司机开车，却看到前面停了一辆车，从上面下来一个人，是许念。
    看到她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霍奕的眼中露出阴冷。
    许念坐过几回霍奕的车子，对他的车子有些印象。她上阶梯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那辆车。她能确定，此时霍奕也一定透过车窗在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