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尸体,血流成河。现场还未被处理,我也是偷偷进的警戒区的。我悬空小心翼翼的查找着证据,所有尸体表面完好无损,并没有发现外伤,从打斗痕迹来看,他们交手的过程并不激烈,从他们死亡的表情来看,来人似乎使得他们有些惊讶。
分析得出的结论有二,来人要么就是修为高强,要么就是身份特殊。
更或者是两者兼具?
两者兼具的大能其实不少,可是细细数来并没有谁与这些部宗有什么你死我活的恩怨。难道是我想错了?
这时外面有声音响起,我赶紧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好,希望能不被发现。
听动静只有一人前来,这人是否跟自己一样,是为了寻找真相而来到此处?还是有其他意图?
声音很快消失,我不再躲藏,继续寻找着可能被发现的线索。
遮天阁不似其他部宗设立于偏僻山林的古宅子里,而是坐落于繁华的闹市中心。高楼大厦总共有二十层,我一层一层的检查了上去,除了尸体外并没有其他异常。
我将未合上双眼的部下把眼合上,寻找着副阁主的尸体,却怎么也找不到。我来到了顶层阳台,阳台上趴着一具尸体,地上有他用血写的两个字,一个是叛,一个是未完成的字,就一横。
我将他翻了过来,正是副阁主宋玉林。
有吵闹的骚动声传来,我将宋玉林放好的时候却发现他的手中紧紧的攥着什么东西。我费力的将他的手掰开,可他手里却并没有东西。
不对!有!我瞳孔猛缩!不!不会!不可能!
我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时有烟从下方飘上来,我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阳台边缘向下看去,竟是起火了!
烟气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底下有些什么人,但他们定是想毁尸灭迹。可是为什么是在被曝光之后的今天才这么做呢?况且这又是市中心,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恣意纵火?
来不及细想,我赶紧将宋玉林背起,却在下一瞬间一身轻松,有灰烬随风飘扬着。
竟是连尸首都不让我收吗!
我狠狠的闭上眼然后睁开:“无鞘!”
无鞘浮空,我一把握了上去,管他纵火之人是谁,都该死!
我持剑从阳台上跳了下去,即使烟气阻挡了我的视线,但是阻碍不了我的感知。
“杀人嫌犯来了!大家准备!如有必要,当场击毙!”
竟是警方!?
不,他们不配!
“击毙,就凭你们吗?”我不屑的笑了笑。
“全员准备!嫌犯欲......”
我一个闪身一剑击溃这喊话之人的铠化甲直接刺入他胸膛。
我面无表情的将剑拔出,鲜血溅了我一脸。
“将他就地正法!”有声音从稍远处传来。
围住我的众鬼师齐齐应道:“是!”
“呵,有权就任性么?”我笑了笑,接着道:“不过,现在,可以控场的是我。”
各种颜色的属性不断闪烁,熠熠生辉的同时却又刺着我的双眼。
突然头疼欲裂,各种画面飞快闪过我的脑海。可我什么也看不清,耳边响起鬼师们得意的笑声。
我强忍住不适大声吼了一句:“都给我闭嘴!”
“上!异端不除!人心难稳!天下难平!”
“异端不除!天下难平!”
......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就安静了。”
闪过画面的同时脑海中有声音响起,我知道,是心魔,可是我已经没心了,为什么心魔还会出现?
“愣着干什么,杀啊,杀了这群该死的。”
我并未有任何动作。
“怎么,你怕了吗?”
我抬眼看了看,铺天盖地的金、木、水、火、土、夹杂着少数风属性兜头朝我砸落下来。我努力忽视那呱噪的声音,微弯腰伸直胳膊持平无鞘站在原地不动画了个圆,剑划破衣衫入肉的声音在此时听来就是如此的悦耳。
我告诫自己,不能再让心魔有机可趁。我想,如果我不杀他们,心魔是不是就会消失。
我收了无鞘,无视因为刚刚我出手伤了一圈鬼师后他们就开始保持警惕的样子,踱步就要往大厦内走去,我想看看其他部下是不是都化作灰烬了。
“拦住他!他要跑!”
我头都未回的说了句:“不怕死的就跟上来。”
他们并未真正的放火将大厦烧掉,而是在周围布置了些可燃物点燃,我想,目的恐怕就是想引我下楼,真是好算计!那我现在步入楼内是否也在对方的计算之内?这人对我的思维动向了如指掌,难道是我身边的人?宋玉林手中之物猝不及防就跳入我脑中,我赶紧摇了摇头,自己真是糊涂,这么明显的骗局我怎么能上当!
‘鬼来了~鬼来了~鬼来了~......’我瞥了眼跟在我身后的那些越聚越多的鬼师,掏出手机接起了电话:“大白,怎么了。”
“队长,不好了,西北派聚集了其他鬼师开始攻击我们小镇了!好多人!镇上的阵法已经被破了!”
西北派!我一个利落转身,挥剑杀了过去。“挺住!等我!”
啊雪不能有事!师父不能有事!黑炽跟凰不能有事!队友们不能有事!
杀!杀了他们!杀了眼前的这些肇事者!
耳边不断响起惨叫声,血腥味让我作呕,红色迷了我的双眼,手起刀落间没有丝毫快感。
我焦急,我不安。
“有破绽!”有人高喊着向我冲来,巨大的火焰瞬间将我吞噬。
炙热,却不疼痛。
耳边响起诵经声。
可笑,想将我超度了吗?
脑中疼痛愈加难忍,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火中仿佛伸来无数双手扼住了我,眼前不断闪烁着各种画面,我看到啊雪倒在了血泊中,天上地下,全都被红色所充斥着。
啊雪!
从四面八方不断有力量涌进我的身体,逐渐以我为中心形成一个漩涡。
“他在做什么!快阻止他!”
“我的力量正在流失!怎么回事!?”
“他!一定是他搞的鬼!快!杀了他!”
我一愣,原来是我吞噬了他们的力量吗?竟然真如啊雪所言?
我试着去控制这股力量,却发现我找不到可以控制的源头。
周围的鬼师不断倒下,一点点衰老,慢慢化作星星点点而后消散。
怎么会这样?不是只吞噬力量吗?这样的我该如何靠近啊雪,如何面对啊雪!
鬼师们四下尖叫着逃散,我却无暇顾及。
我不敢随意移动,这一片地带以我为中心已经变为了废墟,我不可置信的伸手看了看。
“恭迎鬼王回归!”大白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恭迎鬼王!!!”
我猛的一个转身,看到废墟之上跪了一地的鬼。
“大白!你们不要靠近我!我......”不对,鬼王?我?
“鬼王,我们不会有事的。”大白道。
我指了指自己:“鬼王?你在叫我?什么意思?”
“启禀鬼王,属下是在唤您。此事说来话长,晚些属下会慢慢道来。”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不要做什么鬼王,我只想要啊雪。
‘啪’的一声,我感觉到后背有些不妥,金闪闪的光彩闪烁着。翅膀!我怎么会长出翅膀!
众鬼依旧跪在废墟之上,我三步并做两步的来到大白跟前一把将他拉起,“啊雪呢!啊雪他们怎么样了!”
大白垂下眼睑:“禀鬼王,他们并无碍。”
“你看着我说话!啊雪怎么了!”我使劲摇了摇大白,“为什么你不敢看着我说话!”
“鬼王曾有言,谁若敢直视您,您必将他眼珠挖出,然后再将对方挫骨扬灰,所以,属下不敢。”
我挥动了下翅膀,却发现自己无比熟悉这个动作。
“鬼王请留步!”大白拦住了我的去路。
“滚!”我怒喝一声,猛地挥动翅膀,原地立即卷起无数狂暴风漩。
趁他们被困之际我立马奔向啊雪的位置。
很快我来到了小镇,啊雪跟师父还有黑炽跟凰在抵抗着入侵。
啊雪身上被划破的衣衫令我瞳孔猛缩!
“无鞘!让我们杀个痛快!”
我不敢距离啊雪太近,我怕他们也跟之前的鬼师一样消散。
师父在我跟啊雪之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道:“终究,还是变成了这幅局面。”
师父竟然知道!“师父!我这力量甚是诡异,有什么办法抑制吗?”
“不敢当,你乃堂堂鬼王,我不过区区一介鬼师。”
“师父,您别开玩笑了好吗?”我哀求着。
“既然你已苏醒,你若仍旧当我是师父,就解了与啊雪的孽缘。”
“不!”“不要!”我与啊雪异口同声道。
我转过头看向他。
其他鬼师死的死,逃的逃。我在离啊雪远点的地方站定,他却朝我走了过来。
我着急的边退边喊:“啊雪,不要过来!我现在无法控制这力量。”
“你就打算一直这样躲着我了吗?”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将目光移至啊雪身上,血液浸湿了他的衣衫,盘错的如同树根的纹路伸延至他下巴,再也无法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