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仁慈,钟家军有几人通敌卖国求荣,皇上都没有将他们斩首示众。”
“托了钟离将军的福。”
“嘘,以后在外少提钟或者钟离这些个字。”
“对对对。”
……
钟离安一回京,远远便见自家府邸被封,且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起来。
他下了马,小竹上前道:“公子……这……”
“走。”
几人调转马头,打马来到别庄,可他们常住的别庄也被抄了。
索性几人面上皆戴了□□,便找了间客栈住下。
钟离安仪表堂堂,出手也阔绰,掌柜的笑眯了眼吩咐小二好好接待他们几人。
要了几间上房后,小竹问小二道:“这位小二哥,请问将军府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小二疑惑的看向小竹,似乎不解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小竹见状道:“我们几人是行脚商人,来京做些买卖,今日路过城东钟离将军府,见将军府被包围了,所以想问一下。”
小二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道:“哦,难怪你们不知道,我跟你们说啊,那天汉,趁战神将军病重举兵攻打我朝,一路高歌猛进拿下云中,去到荆州,可又突然说可以和议,前提是罢黜钟离将军!且天鸿永不得再用钟离将军!真真是卑鄙无耻!”
小竹惊道:“皇上同意了?”
“不然呢!将军病重无法出征,天鸿连番征战不敌,钟离将军便自己请旨降为庶民。”
小竹又问:“我一路过来听人说钟家军钟家军的,那小二哥可知钟家军?”
“钟家军?哦,你说那三个通敌叛国的贼人啊!在大理寺关着呢!我听说啊,钟离将军受伤与他们也脱不了干系,不过我觉得此事当不得真。想想钟离将军是何许人也,怎么会被他们伤到?也是可笑至极!”
“多谢小二哥告知。”小竹说着塞了碎银给小二,小二笑的牙不见眼,他道:“几位客官有事尽管问小的,小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到时候有问题我再问小二哥。”
“好好好,那几位客官先歇着,小的这就去打些热水上来。”
店小二离开,小竹看向钟离安问道:“公子,接下来当如何?”
钟离安指了指大理寺的位置,福伯与小竹心下了然。
当天晚上,钟离安几个起落来到了将军府。
别看将军府外围了一群又一群,这将军府内的人可一点不比府外的人少。
好在府里也没什么其他重要或者值钱的东西,钟离安来到宗祠,磕了三个响头,而后将列祖列宗的牌位通通收起放入包裹背在身后。
他想想觉得自己还真是可悲,回自己家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回。
望着眼前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府邸,脑中不禁浮现起父母还在时的情景,还有总是围在自己身边的光……
收回思绪,突然想起南宫慕云曾说那红菱第一绝在他府上,钟离安想了想,便开始寻找起来。
但他还真不知道那红菱第一绝住在哪里,也不知道那人是否还在将军府,不过既然他是那人派来的,想必那人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钟离安四下寻找了一番,未找到其人,就在他打算放弃要离开时,他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朝宗祠方向掠去。钟离安眉头微皱跟了过去,他倒是想看看这人去钟家祠堂意欲何为。
那人蹑手蹑脚的来到钟家祠堂附近,待巡逻侍卫过去后他快速一个翻身,轻轻推开宗祠大门闪身入内,而后又轻轻的合上了门。
钟离安潜伏在外静观其变,这时宗祠内亮起豆光,恰好被交替巡逻的侍卫发现。“何人!”
宗祠内豆光瞬间熄灭,侍卫们快速冲了进去,里面那人从窗户处跳了出来。
“追!”
钟离安看着那人逃跑的身影,觉得有些眼熟。但他没有追上去,而是扶了扶肩上包裹,快速离开了将军府。
皇宫......
“混账!你跑去那将军府做什么!”
上首桌案后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南宫轩辕怒极,就见他抄起桌案上那龙纹双星砚就朝南宫慕云头上砸了去!
南宫慕云不躲不闪,生生挨了这一下,他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朕看你是被鬼迷了心窍!朕给你选妃,你把她们通通羞辱一番,将朝中大臣得罪了个遍!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那钟家小子是男子!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南宫慕云眼观鼻鼻观心,任凭皇上打骂不还口。
“你要是不想做这个太子了就给朕滚!”
“是,父皇。”南宫慕云行礼,而后打算退下。
“真是甚好,朕的好太子!朕的好公主!你们谁若踏出这皇宫半步,朕定叫那钟离安死无葬身之地!”
南宫慕云身形一顿,他抬首,对上暴怒的南宫轩辕,半晌后他又行了一礼:“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这是南宫轩辕第一次对南宫慕云发这么大的火。
南宫慕云退到殿外后,小金子一见他那一脸鲜血的样子,被吓了一跳,赶紧的去宣了太医。
他摇头苦笑,自己又怎会不知钟离安是男是女。
只是……从今往后,他该如何面对他……
大概……是没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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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轩辕虽然没下令处死那三名钟家军,但却要将他们拉出去游街示众。
钟离安本想劫狱救出三人,可探了一番发现大理寺竟然有重兵把守,虽然他武功高强,但若硬闯,难不保那些人狗急跳墙会对三人下手。
正当他摸索牢狱地形之时,却听到明日要将钟家军三人游街示众的消息。他当即改变主意,决定于次日游街时再将人救出来。
钟离安回去后将这消息告知于福伯跟小竹,几人连夜制定救人计划,势必成功!
听说钟家军三人组要被从狱里拖出来锁在囚车内进行游街,全城的百姓都来围观了。每个人手中都提着烂菜叶跟臭鸡蛋,没有臭鸡蛋的就拿馒头,反正不能轻易放过那几个贼子。若不是不允许丢利器,他们甚至还想丢刀子过去。
锁在囚车里的三人皆被铐上了沉重的手链脚链,底下民众义愤填膺,卯足了力气将篮子里的东西砸向囚车。
“叛国贼子!伤我将军!杀了他们!”
“杀了这卖国求荣的贼子!”
人群里不知是谁起的头,百姓顿时纷纷跟着喊了起来。
囚车里的三人因受了刑罚而虚弱至极,可却仍旧一副铁骨铮铮的模样,民众见了更是生气,也更加不遗余力的唾骂着三人。
其中有一囚车上的年轻男子尚有余力,他喊道:“我们钟家军对天发过誓!对钟大将军发过誓!更对战神将军发过誓!生为天鸿人!死为钟家魂!誓死守卫天鸿!这等子虚乌有的罪名!我们不认!”
前面囚车与后面囚车里的人听到后,也鼓足了气力,嘶哑着嗓子喊了起来:“生为天鸿人!死为钟家魂!誓死守卫天鸿!”
“生为天鸿人!死为钟家魂!誓死守卫天鸿!”
……
虽他们三人声音不大,可有人见囚车上几人挺直了腰板,目不斜视,一副不屈不挠的模样齐齐喊着口号,心中起了疑惑,有些民众停止了呐喊,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民众停止了叫喊,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解差一看情况不对,立马一鞭子挥向囚车道:“尔等贼子!竟然还打着天鸿与钟府的名号企图逃脱罪名!罪加一等!”
中间牢笼中那年轻男子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公子……”福伯握紧了拳头。
“上!”钟离安发完话便如鹰般快速落在囚车上。
解差一惊,立即大喊:“来人啊!有人劫囚车啦!”
哗啦啦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一群禁卫军,民众纷纷逃散想要躲藏起来,可街道本就被围的水泄不通,根本无处藏身。
有眼尖的识得钟离安身影的民众立即指着钟离安道:“将军大人!那是战神将军大人!”
听到这声高喊,在场所有人皆停止了动作看向囚车上的男子。
可待钟离安转过脸去的时候那人又道:“这人不是将军!”
就这么会功夫,钟离安已经劈开三间囚车,挑掉了他们身上的铁链。
“他们要逃了!”
众人回过神来立即持兵器压向钟离安。
福伯虽武功不高,但轻功甚是了得,就见他如燕般轻旋而下,而后一手提起一人就要离开。
现场一片混乱,突然暗里射来几枚暗器,福伯松开两人进行抵挡,可两声闷哼,左右两人随即嘴角留下黑血!
暗器上竟有剧毒!
福伯大惊失色拉住两人,就听两人道:“我……我们……没有背叛天鸿,没有……没有背叛钟家……没……没有……”
两人说着同样的话,同时失去性命。
此街高楼上,祁落瞥了眼紧握双拳的祁暮雪道:“你若插手,他的命数恐怕又有更改。男子汉大丈夫,这些事情他扛得起,也必须扛。”
“师父……我……”
“今日一事已有定数,随我回去。”
“……是。”
……
钟离安眼里有风暴崛起,但他克制住了,这里无辜的人太多,他不能滥杀无辜!
“撤!”
他单手抓起他身边之人,足下轻点离开了那混乱不堪的街道。
小竹与洛清漄在城外马车上等候着几人,见人回来,两人立即迎了上去,却见福伯一手架着一具尸体跟在钟离安身后落了地。
场面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