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安闯塔失败了,但是他活着出来了,是祁落将他救了出来。
而钟离安,便是这世上第一位活着从恶塔走出来的非祁门之人。
只有祁落知道,钟离安究竟有多强大。可是他失败了,败在恶塔最后一层上。
第一百层有道幻境,那幻境名为诛心。
而自他从踏入恶塔门时算起至结束,钟离安一共用了两月时间。
前面的九十九关,他在两日内便破了。可是最后一关,他用了近两月也未成功。
虽然失败了,但他见到了祁暮雪。
祁暮雪只说了一句话:“将军大人,您逾矩了。”
他面上透着疏离,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钟离安道:“抱歉。”
而后祁落施法让他离开了祁门。
他这一生……
钟离安苦笑。
收了所有情绪,他起身前往天元合一。
上山的路并不好走,杂草丛生,荆棘泛滥。虽说现在是三月,正是万物复苏的时候,可这儿却好似四季如春般,一点没受冬季的影响。
天元合一教派坐落于群峰之巅,可当钟离安到了山顶时除了树却什么也没有看见。他掏出地图,再次仔细核对,然的确是这里没错。且小竹他们一路留的标记也的确指向了这里,不过标记到此之后便断了。
钟离安算了算,他与众人分离已有三月之多,许是有些记号因风吹雨淋而有所变化。
若是将这些山头都细细查过的话,得浪费不少时间。他正思忖之际,稍远处传来一声异响。
钟离安足下轻点飞身过去,可四下并无人。
他觉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一番思量过后,他折回,而后细细检查着地图所指之位,终于在一颗树下发现了端倪。钟离安一把掀起那由灌木丛伪装成的挡板,而后顺着阶梯向下走去。
这条阶梯很长,石壁上也是隔很远才有一盏如豆般的灯火亮着。
行走不到盏茶时间,有粗重喘息声传来。
钟离安拧紧了眉头,他虽未j人事,但不是不谙世事,这什么声音还是懂的。
前方逐渐亮堂,视野也开阔了起来,钟离安躲在暗处观察起自己身处之地,他发现这儿竟是由一块巨石开凿而成。他算了下距离,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在半山腰。
有铁链拖过地面的声音响起,由近至远。钟离安略探头,见四下无人便换了个地方藏身。
此处虽是山内,却有微风吹过,肯定是做了通风处置,那这里也定然不只是藏些死物像金银珠宝一类的。想起刚刚那粗喘,钟离安暗道一声不好!
小竹他们所留记号就断于不远处,指不定是不是已经被掳来此!
他当即不再躲藏开始寻找,然这处地方似是迷宫一般,钟离安找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他心急如焚,以至于忽略了一些细节,钟离安自己也知道。他深吸了一口气,正欲沉下心继续查找之时身后响起一道淫邪的声音:“咦,这不是战神大人吗?”
钟离安当即转身,却没看见任何人。
“嘿嘿嘿,小爷我尝过无数美味,这将军的味道却是未曾尝过的,今个真走运。”
钟离安集中精神,忽然左边吹来一阵香风,他当即屏息捂住口鼻。
“将军别捂了,没用的,这媚骨粉可不是光靠不吸入就没事了的。”
钟离安没理会,依旧屏息凝神。
“说来也巧,我正想着这天下唯一一包媚骨粉无用武之地,将军大人就出现了,也是我俩的缘分,您说是不?”
钟离安提气快速换了个位置道:“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给大人您提个醒,您越是运气呢,这媚骨粉便越是奏效。”
这声音忽左忽右忽前忽后,钟离安猜测那人应是在不断变换位置故弄玄虚。他沉声道:“你是何人?!此处可是天元合一教?!”
“天元合一?哈哈哈哈……天元合一教早就不存在了。至于我是何人,我是要与你共度春宵的人呀。”
“放肆!”
那淫邪的声音嬉笑道:“呀,将军大人生气啦?”
此时钟离安意识开始有些涣散,没多大一会身子开始滚烫。
见药效开始发作,暗处的人显现出身形,他道:“虽说我尝味无数,但还从未做过下面那位。不过既然是与将军共度春宵,我也是愿意做下面那个的。”
那人说着快速上前,钟离安靠着墙壁抬手便是一掌。
‘噗’的一声,鲜血自那人口中喷出。他哪里料的到钟离安都这样了还能击出如此浑厚的掌力,当下抬手擦去嘴角血迹忍痛狞笑道:“不愧是战神!我看你能撑多久!”
眼前出现重影,钟离安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
体内热浪不断涌起,他模糊的看到那人朝他走近,于是他又击出一掌。
可手腕却被那人抓住,那人□□着看向钟离安,而后抬手朝钟离安领口伸来。
突地原地起风,寒气暴起。
那人猛的瞪大眼睛向旁边倒去,竟是临死都不知道自己被何人所杀。
钟离安想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可是眼前越来越模糊,他只能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
他下意识的反应此人是祁暮雪,可他想起在祁门时暮雪那疏离的神情,就见他本泛起希翼光芒的眼神瞬间便暗淡了下来。
接着身体一轻,他被带离了此处。
那片白将他放入一处水中,给他喂了丹药。可钟离安不仅没有感到一丝缓解,反而愈加难受起来。他意识模糊,双眼猩红。就见他伸手一拉将身前人拉至怀中,而后狠狠吻了上去。
可不够,身体在叫嚣,在咆哮。
血腥味在口中弥漫,这使得他清醒了一瞬,可很快又丧失了意识。
他脑中浮现出祁暮雪的身影,便想将怀中人推开。
“暮雪……暮雪……”
他轻喃自语着挣扎着想向岸上爬去,却与怀中人搂的更紧了。
怀中人凉凉的体温不断刺激着钟离安,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颈侧,钟离安脑中紧绷的最后一根弦,在此刻断了去。
他紧紧搂住怀中的人,似乎要将他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暮雪……”
衣衫褪尽,衣裳漂浮在水面上,随着池子里人儿的动作沉沉浮浮。而另一单薄的身影双手撑在岸边,默默承受着似乎发狂了的钟离安。
一池春色……
待钟离安恢复意识时他发现自己待在中媚骨粉时的地方,而他脚边则躺着一具尸体。
钟离安觉得自己做了场梦。
他觉得自己很无耻,明明才与暮雪见过寥寥几面,且暮雪还是男子,自己却……
又想起他那句:您逾矩了。
钟离安垂眸,的确是自己逾矩了。
这时石梯上传来脚步声,钟离安一把抓过尸体藏起,而后悄悄来到正厅。
那两人从石梯下来后将佩剑往桌子上一丢,坐下来倒了杯水开始骂骂咧咧。因为地上有时会留下些这样那样的血迹,所以两人看见地上的血时并没起疑心,
“奶奶个腿,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别让老子逮着他!不然老子皮给他扒掉!”一身着黄衣身量不高的男子喝了口茶后恶狠狠道。
旁边一体态与黄衣男子相似的绿袍男子也很是气愤道:“可不是吗!好不容易到手的小娘子又被放走了,真是可恶!”
“对了,今天怎么没听到鹰护法的声音,他往常这个点不都是在折腾那人的吗?”
绿袍男子不屑的哼了一声道:“鬼知道他,一天到晚的,j尽人亡了呗!”
“嘘,你不要命了!”黄衣男子说完赶紧查看其四周。
“哼,走,去看看那些人去。”
两人将杯中茶一饮而尽,而后抓过放在桌上的剑起身。
钟离安小心翼翼的跟在了他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