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能听到吗……”
    早上快到八点的时候，叶肃恭发了一条帖子，没有文案，只有一张飞机的图。
    他回家了。
    莫沧颐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角度，看着弹幕刷的一下多了起来。
    “来了来了！”
    “听得到听得到！”
    现在这个房子里只有他和谢知契两个人。眼看着快到月底了，莫沧颐也得赶一下直播时长，所以下午五点钟就开播了。
    就不睡昨天上了热搜，今天还是因为《沉睡之馆》实体店内测的消息上来才把他的热搜顶下去。莫沧颐心情很复杂，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一种奇怪的压抑感。但是毕竟还得工作，所以莫沧颐还是打起精神来开播了。
    “玩游戏玩游戏！沉睡之馆我应该快打通关了吧？今晚玩沉睡之馆！”
    这种时候开播肯定会有人在他们其他四个人的直播间里带节奏，所以莫沧颐竭力克制自己看弹幕的想法。他把游戏打开，拿出手柄接着上次的玩。
    “主播今晚打算把这个打通关咯……”莫沧颐一边操纵着人物触发剧情一边碎碎念着，“这个搜查篇已经出了快有一年了，应该都已经通关了吧？看我玩应该不会给你们剧透吧？啊别给我剧透啊别给我剧透！这种游戏剧透了就不好玩了……”
    这种游戏需要集中精神去思考，省的自己再想那么些烦心的事情。
    “感谢风闻传说的越野跑车……感谢……”
    连着玩了一个半小时，期间谢了几次礼物，莫沧颐几乎一眼都没看弹幕。六点半的时候手机亮了起来，是谢知契给他发的消息。
    “晚餐做好了，要不要给你送进来？”
    莫沧颐看了一眼屏幕，现在刚好结束一个情节。他按了个存档，“啪”的一声把手柄扔在一边，“哎观众朋友们我的外卖到了，我去拿个外卖哈……”
    说着他把耳机拿了下来，推开门走了出去。谢知契还在客厅里看手机，听见声音愣了一下，抬起头来：“你怎么出来了？”
    莫沧颐踩着楼梯下来：“我跟他们说我出来拿外卖。”
    竹笋在楼梯底下趴着，一直盯着莫沧颐看，脑袋还跟着一起动。莫沧颐把竹笋一把抱了起来，趁它不注意在它的脑袋上“吧唧”亲了一口。
    竹笋一脸茫然的被莫沧颐又放在了一边。
    谢知契忍不住笑了：“外卖可还行。”
    “今晚吃什么啊？”
    莫沧颐凑过来看着谢知契把两个碗放在餐盘上，这餐盘昨天还给叶肃恭送过饭的：“小心点别洒了。”
    盘子里一碗是蒸好的米饭，另一个碗则红红的一片，汤的中央一个肉块冒出了头。莫沧颐回到房间里坐下，戴上耳机，“我回来了观众朋友们，正好沉睡之馆两部的介绍动画我都没看过，咱看一下那个动画吧，我吃个饭。”
    莫沧颐舀起一勺那碗里的红色送入口中，这是什么东西他还没看出来。红色的泥碰到舌尖入口即化，番茄的酸甜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原来是番茄打成泥做的浓汤啊。仔细尝了尝，似乎还有土豆的味道。番茄和土豆都和汤一起搅碎了，唯有牛肉切了块放在里面，一口咬下去还滑嫩的很。舀起一勺米饭再去舀浓汤，酸甜与咸鲜伴随的恰到好处，让清香的米饭更加美味。莫沧颐“嗯”了一声，忍不住道：“哇这个太好吃了！”
    弹幕一片：“主播吃的啥？”
    “主播吃的啥？主播吃的是……”莫沧颐愣了一下，这个汤应该是谢知契自创的，压根没有菜名。他寻思了一会儿，“拌饭！我点的是拌饭！这个拌饭巨好吃观众朋友们你知道吧！”
    “哪一家？我不能告诉你们哪一家！万一暴露了我地址怎么办……”莫沧颐狡黠一笑，“而且那家店也没给我钱，我不能给他做宣传。”
    一本正经的撒着谎，谁知道他早就不吃外卖了呢？
    饭和汤都被他吃的干干净净，餐盘放到一边，莫沧颐接着玩游戏。
    “感觉快了啊，应该今晚能把搜查篇通关……”
    本来以为至少得晚上八|九点才能把《沉睡之馆》的搜查篇通关，没想到七点钟就过了。看着屏幕上游戏结束敬请期待续作的字，莫沧颐有点发愣：“哎？这么快就过了？”
    弹幕：“你之前已经玩过两天了啊！”
    “已经玩过两天了啊……啊啊我忘了，上个月玩的，一直放在那儿再没玩……”
    记得还录过这个游戏做伪直播去抓虐猫犯人来着呢……
    “哎突然过了有点空虚啊观众朋友们……”
    播这种推理游戏得动脑子思考，莫沧颐是想到什么就说出来，像是在讲课一样。玩的时候没什么感觉，通关之后就感觉有些累了。莫沧颐一时间提不起兴趣去玩别的，“……哎有点累……”
    弹幕立刻：“累了就早点休息吧！”
    一看这马上就要说晚安的架势了，莫沧颐哭笑不得：“我这是玩这个太费脑子了才有点累，你们这是急着赶我走啊？”
    一大片的各色弹幕中，一条白色的弹幕飞了过去：“就不睡分手了没？”
    总是这么巧妙，他总能看到这种引战钓鱼的弹幕。
    紧接着这一类的弹幕肉眼可见的增加了，全是什么“就不睡哪去了”“他分手了吗”“南哥有女朋友了吗”这种。管理员疯狂拉黑禁言，直播程序也连着发了好几条“请不要发不在场uploader和与直播不相关的内容哦～”
    本来他的思绪还停留在那些弯弯绕绕的游戏剧情上，看见这些火气噌噌的冒。他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观众朋友们，我之前就说过了，我的私生活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的。我这个岁数其实很多人都结婚了，要是哪天你们看见我和一个人在路上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一条付费弹幕弹了出来：“无论南哥有没有女朋友甚至男朋友，我们都喜欢南哥！”
    “甚至男朋友……”莫沧颐感觉自己的眉头都要拧成麻花了，“哎你们都在想些什么啊！”
    又一个付费弹幕弹了出来：“主播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我努力一下！”
    莫沧颐的表情更诡异了，现在他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地铁老人手机”的表情包。
    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居然浮现出了谢知契从窗外翻进来的样子。
    跑酷是真踏马帅啊！
    “……”自己怎么在想这些东西？莫沧颐挥了挥手，但是接着脑子里又出现了他们两人吃烧烤时谢知契的笑容。
    “……”
    不对劲不对劲！莫沧颐两手“啪”的一声拍在脸颊上，“南哥喜欢什么样的男生？你别努力了，放过主播也放过你自己。”
    弹幕一大片哈哈哈。
    他看着屏幕，撑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哎，好久没看你们做的视频了，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东西吧！”
    “你们做的视频”，就是粉丝们做的关于竹不南的视频。莫沧颐在某站的搜索框上输入了“竹不南”三个字，啪的按下了回车。
    “……”
    这界面看着莫沧颐只想翻白眼。
    放在最前面的是个文字专栏，阅读量最高，标题是“【睡竹】其实我喜欢你啊”。
    好家伙，某站好歹是个视频网站，几年前才出的文字专栏功能，这同人文的数据居然能碾压一众视频？
    弹幕：“看第二个那个鬼畜！看那个看那个！”
    “看那个手书！”
    “看《临都之光竹不南》吧！求求了！”
    放眼望去，整个页面里排在头上的几个是鬼畜区大佬做的wag相关的鬼畜和画师们做的搞笑配音手书，后面跟着的一大片全是cp内容。光这一个界面，莫沧颐就看到了“睡竹、柠竹、赛竹、九竹”自己和其他四个人组的cp。
    离谱的是自己还都是右位的？咋的自己看着是受吗？莫沧颐气的直翻白眼，随手点开一个鬼畜来看。
    “……我竹不南从不说屎尿屁！”
    视频一打开就是这句话，莫沧颐吓了一跳：“我靠这声音太大了吧？我自己说话声音这么大吗？”
    弹幕：“哈哈哈哈哈竹大喇叭震到自己了哈哈哈哈……”
    莫沧颐神情专注的看完了全是自己说骚话以及各种露脸视频中颜艺部分的叠加而成的鬼畜视频，点评道：“他这个做的不错啊，音很流畅……他们做鬼畜的是不是又什么说法，叫音mad？不知道，九十一知道，我不知道……不过这个真的挺好的你知道吧观众朋友们……”
    晚上十点，莫沧颐下了播。耳机一卸，莫沧颐翻了个白眼：“我真的那啥了……”
    七点钟直播搜自己，从满屏点cp向投稿中大海捞针一样捡出些搞笑的东西来看。那些cp向视频的封面还都奇葩的一批，莫沧颐看见好几个p的自己和叶肃恭接吻或者拥抱的图，导致后面玩游戏的时候脑子里全是那些牛逼到不行的封面。拿起手机来点开网博，本来想点进自己的话题社区看看的，谁知道进去之后一手滑给送到了“睡竹石峥殿”去。
    ——就不睡手机里有小靛！有种马上要官宣的错觉……
    ——哦哟那个吕小姐还说自己哪比不上竹不南呢，头给她锤爆好吧？
    ——……
    下面还有几片小黄文和同人图，莫沧颐光速退出，把手机往懒人沙发上一摔：“我去踏马的！”
    房间门被敲响，谢知契探头：“怎么了？”
    莫沧颐摆了摆手：“没事，就是看到了一些挺过火的东西……你在看什么？”
    他的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在播什么视频的样子，莫沧颐看到上面有自己和叶肃恭。
    谢知契低头看了一眼：“哦，有人剪的你和就不睡组cp的视频，还搞了左右声道呢。”
    “……”
    莫沧颐振臂高呼：“这他娘的有啥好嗑的啊！”
    ※※※※※※※※※※※※※※※※※※※※
    当虚假的直男遇到cp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