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月闭着眼睛,忘了疼痛,忘了周遭一切,鲜血淋漓的十指急速翻飞,奏出的乐曲让天地都为之变色。
她仿似进入了一场梦境,那冷峻的容颜,含笑将她拥入怀中,耳边还传来他低沉的呼唤声:“月儿,月儿......”
木心月的神情再见到莫怀的那一刻终于放松了下来,身体也到了极限,禁不住瘫软倒地,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众人都被木心月魔障般的作态给吓坏了。
此时的木心月,全身血迹斑斑,就连手指也是血肉模糊,苍白的小脸没有一点血色。
邱琪也害怕了,她还从没见过有一个女子能够如此不顾伤痛和她作对。
不过,那又咋样?她还不是照样昏死在了自己的脚下!
只不过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到的。
邱琪忙将木心月扶起:“来人,快传御医,木姐姐昏倒了!”
众人看着邱琪不顾脏污照顾木心月,心中都在想:表小姐真是太善良了,居然这般不计较木心月对她和魔后的无礼。
只有邱涟漪心里清楚,她的这个侄女,还真的很不一般。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这样的心性待在怀儿身边才能有自保的能力。
木心月整整昏迷了三天才醒转过来。
身上的疼痛让木心月差点又昏死过去,但她还是咬牙保持住了一丝清明。
喉咙也是火烧火燎一般的难受,好想喝水。
可是现在,别说是起身了,就是想喊个人进来帮她一下,她都办不到。
眼睛环顾了一圈四周,心中一阵苦笑。
看来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昏迷前的那温柔的笑颜,那温暖的怀抱,一切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想罢了。
即便是自己被魔后和邱琪折磨致死,他也不会看自己一眼的吧。
少主,月儿这次,怕是扛不过去了,若有来生,我定会再来找你,希望来生,你的心里,会有我的一个位置。
正当她万念俱灰之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呵,是她们吧?想要自己死亡,不会拦着她们道路的人吧。
木心月闭上眼睛,将头转向了一旁。
若是她没闭眼,定会看见来人,正是她心心念念之人:莫怀。
莫怀许久未回魔宫,今日是魔帝传他回来商议事务,是有关诛神剑的。
原来当年冥修在仙界所使的仙剑,在他陨落后遗失在了魔界,被魔帝想了许多方法才封印在了魔界。
仙剑本身就力量强大,除了冥修,任何人都无法再将其契约。
魔帝将其封印在了魔窟暗黑之地,经过这数万年的魔气侵蚀以及为其输送许多它被冥修抛弃以及嫌弃的思想,让这把仙剑渐渐被魔化,生出了对冥修很大的怨气。
随后这把剑又被魔界的炼器师进行了几千年的重新锤炼,剑身上布满了魔界的阴毒法咒,只是还差最后一道诛神咒,怎么也锻造不上去。
要是这一道诛神咒锻造不上,那么这把剑对冥修并没有多少用处。
毕竟,他可是冥界的前冥帝,身体自带暗系法术。只有这诛神咒,才有可能让他神魂消散,严重的还会元神俱灭。
不过能够让他神魂消散便好,只要他的神魂不会聚集在一起,他便不会再有生还的可能。
所以,这仙剑上的诛神咒就显得尤为重要。
莫怀从营地回来后,回到自己的宫中洗漱了一番,准备去找魔帝的身形突然顿住了。
这两天不知为何,他的心神一直不太安定。
“魔七,木心月在那边怎么样?”
暗处出来一个黑衣人跪在莫怀的面前答道:“禀少主,木姑娘不太好,要是再没医师去诊治,估计活不过今晚。”
莫怀眼中厉色顿现:“本王不是让你暗中保护她吗?为何现在她会有生命之忧?”
黑衣人忙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告知了莫怀。
他也很憋屈啊,那边可是魔后,他可不敢和魔后去作对,他只能够保证不让别人下手,魔后这边他可没本事得罪。
听完魔七的话,莫怀直接一掌就将魔七打出了院外,倒在宫墙边吐着鲜血。
魔七知道,少主这是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他的小命根本保不住。
莫怀没再纠结魔七的对错,急速去了乐庭。
随后又给方仲子传音,让他火速来一趟自己的少主宫。
乐庭中的艺姬们见到莫怀来到,都激动地无法言语。
能不激动吗?她们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少主,没想他是这样的英俊潇洒,气宇不凡。
众人忙跪地行礼,只是半天也没等到让她们起身的旨意。
有胆大的艺姬偷偷抬头张望,眼前哪有莫怀的半点身影。
众人面面相觑,又不敢贸然起身,只好跪在地上偷偷互相询问着少主的去向。
莫怀看都没看地上的众人,直接去了木心月的院子。
待看清床上之人的惨状,莫怀的心禁不住深深揪起了。
虽有人帮她换了身上的衣衫,但身下渗出的血渍以及腐烂的十指,消瘦惨白的脸颊,都昭示着她受到了很大的折磨。
母后这是要干什么?为何要将人折磨成这个样子?这要是他将龙月接进魔宫,她会不会也会这样对待龙月?
莫怀走上前,忍着心中的愤怒,将床上的人小心翼翼抱了起来。
感到有人将自己抱起,浑身传来的剧痛让木心月忍不住痛呼一声,看向了来人。
当她看见莫怀的面容,还以为自己又在做梦,禁不住眨了两下眼睛。
只是眼前还是那人的模样,只不过神情更加冷清,让人忍不住想要远离,生怕被他给冻伤。
但这样的一幅容颜,让木心月的心中充满了温暖和希望。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说着,木心月的泪水如潮水般涌落。
即便是面对生死,她也没有落泪。
可是看见了自己想念的面容,木心月实在忍不住了。
哪怕这短暂的幸福是借来的,将来的某一天还是要还回去,但这一刻,少主是自己的,他还在关心这自己。若就此死去,死在他的怀里,她也是甘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