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穿着t恤和牛仔裤,孤零零地站在风里,头发有些长。
“你根本不关心我!你心里只有游泳只有谈夏昕,你根本不关心我!我死了,你也没什么关系吧!如果不是我爸妈,你肯定才不会管我死活!你根本不关心我!”
“随便你怎么想,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你知道我说到做到!我不知道你又怎么了,又和同学吵架了还是被经纪公司拒绝了?我只问你,你真的是想死吗?如果想死,就跳下去吧,我和你一起。”他的脸上没有一点笑容,我不知道他是在用激战法,还是真的是那么想,说着,他慢慢朝她走去。
我看着他们,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疯了。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她哭着求他,“向阳,你别过来!”
“那你下来,你听话,下来,不然我跳下去。”他用自己的生命,一步步地诱哄着她,“书瑶你听话,你说过要听我的话,你下来,来把手给我。”
她慢慢地伸出手,可在手触碰到向阳的那一刻,又猛地缩回来:“你别碰我,我脏死了,你别碰我!”
“你不脏,谁说你脏!”向阳竖着眉头,“你乖,下来,我们回家。”
她怔怔地看着他,终究将手放在了他手中。
看着冉书瑶安全落地,我松了一口气,不想去打扰他们深情拥抱,转身下楼,却被向阳叫住。
“姐,谢谢你。”
我愣了一下,终究还是把话说出口:“不管是什么事,以后别做这种傻事了,死不能解决问题,只会把问题严重化。”说完,我“蹬蹬蹬”下楼。
恍惚间,我似乎听到一声哀愁的叹息。
这次“自杀”似乎就像是一场闹剧,没过几天,冉书瑶又开始早出晚归,她估计是去泡吧喝酒,偶尔在楼梯间或者门口留下呕吐的秽物。有一次在睡梦中我似乎听见她在号啕大哭,但想想应该是我的错觉。
虽然挺好奇的,但我没有去窥探她自杀的原因。
夏天就在这种压抑的气氛里,慢慢地靠近。
这个闷热的夏天里,发生了令我一辈子难忘的事。
首先是周舟的回归,她在与路放同居了半年后,又一次搬回我家。我不知道她与路放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周舟回家这事我只有兴奋和欢迎,她的情绪却不大好,夜晚睡觉总翻来覆去。我没有去问她怎么了,我想她想说的时候,会主动和我说。
其二是路氏的颓败,短短的几天内,路氏的股票像坐了滑翔翼一样一滑千里,整个路氏给人一种动荡不安人心惶惶的感觉。没过多久,便听说路王八蛋因为决策出现严重错误被董事会否决,踢下台。
财经报纸大肆渲染着这个曾经的风云人物的颓败,短短几天,路放的名字至少在十份报纸上出现过, 最后一次我看到的是路放下台,即将飞往美国的消息。
那几天,周舟一直没去上班,像蜗牛一样蜷缩在我家,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玩游戏,不分日夜地打怪,似乎要将自己以前的玩乐时间弥补回来。我不敢打扰她,每天除了上班就是看她玩游戏,偶尔陪傅亚斯逛逛街吃吃饭。日子看似平静,我却始终忐忑不安,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路放飞往美国的那一天,周舟没有出门,我的手机里收到了一条陌生电话的短信,只有几个字:告诉小舟,我走了。
我看着坐在客厅里像个流氓一样抽烟的周舟,站起来朝她走去,将手机伸到她面前,她看了一眼,将手中的烟熄灭。
“你想问什么?”
我摇头:“你想和我说什么,你想说我就听,你不想说我不问。”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睛里却一片荒凉。
“路放对我说,如果我搬去和他一起住,和他重新开始他就放过周氏,我答应了,他也做到了。我们两平静相处了半年,这半年,他对我的关心真是无微不至呀,每天接送上下班,亲自做饭,逢年过节送礼请吃饭看电影,称职得让我有些不敢相信那个人是路放。在两个月前,他甚至和我求婚,而我也答应了。”周舟将手放在唇边,嘴角带着笑,“夏昕,我说我心里没有他,你相信吗?其实我也不相信。可说我爱他,我更觉得荒谬。在路放求婚之后,我把公司的重要文件故意放在卧室没有收起来,那是市中心一块地皮的投标,是周氏下半年的大工程。这是公司的机密文件,如果他看了假装不知道对路氏对周氏都没有影响。可是他看后,把文件复制了一份。可惜啊——”
“可惜那份文件是假的,你用来试探他的是不是?”我抢过她的话,“那是你设的局,故意引他上钩的对不对!”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懂,为什么他看不透呢!”周舟突然大笑,眼角却有泪顺着脸庞缓缓下滑:“你说他怎么这么傻呀,这点逗中学生逗不够的把戏,他居然就上当了,还赔掉了半个公司!哈哈哈哈,路放啊路放,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