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优就这样从勾肩搭背的朋友一夜之间变成冷脸以对的仇人。我修行不够,无法像她一样在捅人一刀后摆出“我们是好朋友只是闹了小别扭”的模样,更何况,我还是被捅的那个。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对小优的感觉越来越淡,就像一颗甜得腻人的奶糖在嘴巴里慢慢融化,慢慢变淡。时间拥有改变一切的力量,无论我们是谁,都无法阻止时间马不停蹄的脚步。十二月就这样在低潮中流逝了一大半。
这个十二月,对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不太平的。
对门的向阳似乎每天都在忙着训练,每天一有时间便往那冷清的游泳馆奔去,据说是准备参加国家队的选拔。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所以他自虐般地训练,一天有三分之一时间是进行体能训练,三分之一泡在水里,另外三分之一用来吃饭睡觉和上课。
同样忙碌的还有周舟。
周氏企业动荡不安,股票价格一直下跌,这半个多月时间,周舟每一天都是在加班,回来还有开夜车看书到凌晨,准备一月份的考研。我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人像吃了减肥药一样一天一天地变瘦,她的眉头几乎每一天都是皱着的,可我无法为她解忧。在圣诞节的前夕,周舟的父亲因为劳累和压力又一次进了医院,周舟每天奔波在医院、公司和家。
那大概是我第一次真正承认她和我不一样。她就像一个风雷厉行的女超人,用坚硬冷厉的钢铁将自己包裹起来,只有在最亲的人面前,才露出本来的模样。
我坐在沙发里看她给医院里的父亲打电话,声音依旧沉着冷静,像一个真正的大人。
“爸,你别担心,好好养病,一切有我……路放那边,我会找他谈的……你放心,我可以,相信我……嗯,你多休息。”
打完父亲的电话后,周舟又打了另一个电话,约了他在某个商务酒店见面。
见她要出门,我不知为何竟有些害怕,像个小孩阻止母亲出门那般用力地拉住她的袖子:“周舟,你要去哪?别去!”
她比我高,还穿着高跟鞋,居高临下的睥睨我好一会儿,见我还没有放手终于绷不住,露出久违的笑:“放手,姐姐要去忙了,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你和路放打电话是不是?我听到了,你约他出去,别去!他那个人渣,会欺负你的!”
周舟瞠目结舌地看着我撒娇,一脸受不了:“好了,放手,我不是和他约会,我去去谈判。他一连抢了周氏好几块地皮为的不就是逼我出面吗?我总不能不给路总面子是不是?还有,上次他让人拍的照片也得给人送回去,我没有收藏他照片的癖好。”
见我还没有放手的趋势,她叹气:“夏昕,我姓周,我有我的责任。”
我怔怔地放开手,看着她骄傲冷漠地走出大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同时我想到了傅亚斯。
在十多天以前,他也是这样沉着冷静地告诉我,他有他的责任。
责任这个词就像一个巨大的枷锁,扣住他们的手上,无论他们愿不愿意、心里想的是什么,都要跟着拴在枷锁上的铁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