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将近十二点,我拖着疲惫的脚步推开门,恰好与从洗手间走出来的周舟迎面撞上。
她看了我一眼,仅是一眼,脸上便雨云密布。她板着冷冰冰的脸开口,似乎忘记自己正在和我冷战:“谁干的?”
“什么?”我一时间没来得及反应,她将我推进洗手间,指着镜子那个披头散发脸颊红肿嘴角还有淤血的女人阴沉沉地问我:“谁打你了,谈夏昕你丫的是犯贱吗?每次都被欺负成这样,以前是被骂,现在是被打,以后是不是要被人捅几刀才舍得回来!”
我看着这个怒发冲冠的女人,哭得发疼的眼睛又一次涌出泪水,我回过身用力地抱住她,在她身上胡乱蹭着:“对不起周舟,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以后不要吵架了不要冷战了好不好?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双手高举着,保持者投降的姿势,好一会儿才放下来,轻轻拍着我的肩膀无奈道:“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样?”我们就这样在狭隘的厕所拥抱着,温馨不到两秒,她的声音又蓦地变得森冷:“你还没告诉我,是谁打你的。”
当我洗完澡躺在沙发上和周舟说完前因后果,她忽然就无厘头地微笑了起来,看得我毛骨悚然:“你干吗?”
“这样说,就是那个叫什么小优的惹了祸又陷害你?”
我的心慢慢地下沉,闷闷地把头埋在沙发里:“我不知道。”
“什么叫做不知道?事实就是这样!谈夏昕我早就和你说过,那个什么小优的看起来不是个好人,你这个圣母白莲花还不信,现在呢!吃亏了吧!”
“现在事情还没下定论,说不定小优也不知情呢!”
“可能吗?你现在心里也清楚得很,只是不想承认而已!傻瓜都知道是她故意陷害你,想看着你死,你个笨蛋。”
“好了我是笨蛋,你最聪明了可以吗周大小姐……”
半个小时前说再也不要吵架的两人再一次争吵了起来,我们从沙发里吵到了被窝,最后直到睡着的前一秒,嘴巴里还在互相地数落对方,可我们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像连体婴一样在温暖中睡着。
那一夜,我睡得很香,虽然心中充满了忐忑不安,但那日日夜夜纠缠我的梦魇在那一夜却没有来找我,让我睡了一个香甜的觉。
第二天不是周末,我顶着伤回到报社吓到了许多人,也得到了许多关心。当我站在主编室里面无表情地告诉主编我无法继续将这条新闻做下去时,他看了看我淤青的嘴角,竟没有骂我,反而有些担忧:“你怎么搞成这样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小心一点知道吗?”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主编室。
三天后,小优终于回来上班,在办公室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小优,你不是出水痘吗?怎么脸还是那么光滑?”
“我有秘方呀,美容秘方!”
“啧啧啧,怪不得还是那么漂亮呀!”
“哪里呀,十多天没回来,我想死你们了……”
在小优和同事们寒暄的时候,我一直坐在电脑前聚精会神地看pdf,好几次我都想站起来揪着她的头发问她为什么陷害我,可当看到她洁白无瑕的笑我就像被针扎破的气球,干瘪瘪地瘫坐在椅子上。
我并不知道,在我掩耳盗铃地做着这些事的时候小优一直在看着我。我更不知道,虽然我很努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我的脸色依旧很难看,像被附上一层白色的纱布,苍白阴森恐怖。
当时我脑海里想的只有一件事:小优为什么要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