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都不会后悔,即使有时候我恨不得季柯然可以去死。
周舟拿出路放新买给她的手机,连看都没有看键盘就按下一串号码,十秒钟后,她对着电话直接道:“你不要再管季柯然的事情了!”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什么,她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恶狠狠道:“我自己能对付她,你别插手我的事情!你管我怎么做,你不答应我现在就从六楼跳下去。”说完,她走到窗口,拉开了窗门。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她皱着眉头回望我,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话就让我崩溃:“你们两个都是蠢货,忘记了我的病房是二楼吗?”
路放说到做到,没有再对季柯然下黑手,可是她还是退学了。
我始终都不明白,为什么彭西南会那么坚定地站在季柯然的身边,即使她在酒吧陪酒,和老男人们做那些龌龊的事情来换取自己的奢侈生活让他知道之后,他也没有想过离开她。
这种不解持续到季柯然退学后的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我和傅亚斯看完电影经过一间酒吧的门口,当傅亚斯停下来时我还没有在意,拉着他就想走:“别人打架有什么好看的,快走。”
他指着黑暗中一个身影,语气平静:“你的朋友。”
果然,被那群人高马大的男人推搡着的那个人正是彭西南,而站在外围被人拉着却还试图往里冲的人不是季柯然又是谁?
我看着这个混乱的局面,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推着傅亚斯:“你帮帮彭西南好吗?他要被人打死了!”我的话音刚落,几个人又是对他开始拳打脚踢。
傅亚斯沉着脸看着我,一直保持着缄默。直到我挣脱他拉着我的手,想要冲上去他才一下子喝住了我:“够了,我去看看,你在这里别动!”他的语气不善, 我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傅亚斯朝他们走近,几个人停下了手脚,上下打量着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傅亚斯。季柯然在这个时候猛地挣开了拉着她的人,扑到了彭西南的怀里,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季柯然,她脸上的妆都已经花了,哭得梨花带雨的。
几个混混中带头的那个放开了彭西南,用手戳着傅亚斯的肩膀,挑衅地问他:“你是谁?是不是要来替他挨打,啊……”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手就被傅亚斯一扭反剪到了背后,那人疼得龇牙咧嘴,说出的话却依旧难听。
“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你知不知道我们老板是谁?这个人每天来我们酒吧闹事得罪了我们老板,你要为他出头?你惨了,我告诉你……啊!”
傅亚斯的手一用力,那人彻底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傅亚斯低着头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话,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恐起来,他挥手阻止住了那些要冲上来的爪牙,挣脱了傅亚斯的手,落荒而逃了。
人群一下子就散开了,只剩下鼻青脸肿坐在地上的彭西南和哭得一塌糊涂的季柯然。
他们两个人这个时候才看到了我,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我们的距离并不近,但我却似是听到了彭西南沉重的喘息声,他慢慢地扶着墙壁从地上站了起来,语气听不出波澜:“谢谢你。”
季柯然突然放开了一直搀着彭西南的手,她快速地擦干了脸上的泪,冷冰冰地看着我们,好像刚刚哭得声嘶力竭的那个人并不是她。
“谢谢你们,既然你们来了,彭西南就交给你们了,麻烦你们看好他了,别让他再去酒吧闹事。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没有缠着他不放,我赶了他很多次他不走,这我也没有办法!我还要工作,再这样下去我连工作可都没有了。”说完她不看彭西南一眼,转身离开,她穿着高跟鞋和超短裙的背影和酒店里的小姐无异,若是说有什么特别不同的话,那就是她的背脊挺得特别的直,仿佛什么也压不断她的脊梁。
彭西南当自己是电影里的男主角,他用力地锤了一下墙壁,只是一下,墙上便留下了血迹。他猩红着眼睛看着我,“夏昕,你们回去吧,今天晚上的事情谢谢你们。”
看着他还想追上去,我大声地喝住了他:“彭西南,你要是追上去我们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