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亚斯大多的时候都是任我胡闹,偶尔会吩咐小葱:“千万千万不要给她喝酒,否则我扣你工资。”然后就在小葱的哀号中自顾自地忙着,看一本我看不懂的书,或者上网看各种赛车资讯。
不知为何,和他在一起我总能感觉到特别的轻松自在。
谈老师打电话来的那一天下午我没有课,正像往常一样躲在傅亚斯还没有开始营业的酒吧里看书就接到他的电话,他的心情应该是不错的,因为语气听起来是少有的轻松,话也比平常多了不少。
“夏昕,我和刘老师下个星期要去你们学校附近开一个学术研究会,到时候会逗留一两天,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带过去。”
我猛地站了起来,椅子与地面接触发出刺耳的声响,正在翻着杂志的傅亚斯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我朝他摆了摆手,朝外面走去。
“我没有什么想吃的,你忙你的就可以,不用帮我带东西。”
电话那边的人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我才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你妈妈买了很多特产要我给你带过去,顺便带一些给你的室友和老师……”
“爸!”我尖锐地打断了他,但很快我便意识到我语气的不妥,果然他许久都没有开声。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爸,我最近很忙,我是团支书很多活动都要我组织,而且下个星期我的课特别多,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和你见面。”
“我去看看你就可以了,把东西交给你我就走人,不会影响你学习。”
“爸你就不能不过来吗?开你的学术研究会去就好了!我不需要什么特产,我的同学老师们都不需要!她们才不稀罕我们这点破烂东西!而且我学校里的事情很多你根本不知道,我也很忙,我没有时间和你见面!我的老师更忙,哪里有时间搭理我们!”
想到张诗诗那张艳丽的脸,我更加烦躁了,抬起脚用力地踢开了门,发出了“当”的一声响,这下不仅是傅亚斯,连电话那头的他都感觉到我的不耐烦与焦躁,好一会儿都没有开声。
我胡乱地抓了抓头发,喊了一声“爸”,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说了一句“你先忙吧”就挂了电话。
我盯着蓦然暗了下去的手机屏幕,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若不是傅亚斯走到我的身边拍了我的肩膀,我还不知道我要盯着手机看多久。
他把杂志卷成筒状,安静地站在我身边看着我,许久都没有说话。直到我不耐烦地问他:“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他才慢悠悠地开了尊口,“谈夏昕,其实吧,我觉得你不应该这样对你父亲说话。”
我抬起眼帘看他,他摆了摆手:“行行,你不用开口,我知道我是没有资格干涉你的事情,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说着他又揉了揉我的头发,没有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只是问我,“炸药包,你的牛奶还喝不喝?”
我点了点头回到座位继续喝我的牛奶翻我的书,接下来的几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甚至以为这件事就这样掀了过去,生活又能重新回归于平静。
但生活的很多时候,都不是你以为,就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