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像个巨大的转盘,绕了一大圈之后又把我们送回了原地,那些爱恨与纠葛似乎在一夜之间便不复存在了。
在那个傍晚之后,我们的宿舍终于分崩离析。从暮春到初夏,这个小小的不足三十平方米的空间一直都停滞在寒冬腊月。
周舟也加入了我和季柯然早出晚归的行列,不同的是出门比我们都要早,回来得比我们还要晚,除了上课之外,一整天都窝在了图书馆,有时候看书,有时候写字,但更多的时候她都坐在窗口的那个位置安静地看着窗外,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她送我的那只手表,我放回了她的课桌,第二天却发现它躺在垃圾桶里。
“夏昕,送你的你不要就扔了吧!”
季柯然竟然也未曾找过我们的麻烦,在那一天从宿舍里跑掉之后,她有好几天都没有回宿舍,也没有去上课。若不是那天傅亚斯找我出去校外吃饭,或许我们还不会遇见。
吃完饭之后傅亚斯送我回学校,走到校门口时刚好碰到她和彭西南从计程车上下来。许多天都没有见到彭西南,我已经在脑海中假设了好几种与他见面的场景,对着他冷嘲热讽或者直接无视,但当看到他鼻青脸肿的模样时我却是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话来。
“彭西南,你这是怎么了?”
“谈夏昕,你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你彭西南变成这样?恶心的女人!”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季柯然这么气急败坏的模样了,她此时恨不得整个人冲上来把我挫骨扬灰,却被彭西南呵责了一声:“柯然。”
“你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彭西南咧嘴,有点像在冷笑:“我没事,没什么大事。”
站在我身边的傅亚斯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直接拉着我的手就走:“走吧走吧,我们还有事,下次再聊。”
我们刚走了几步,季柯然就和彭西南吵了起来。此时的季柯然就像一只刚睡醒的狮子,对着彭西南不停地咆哮着,而他却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平静地看着她。
傅亚斯轻轻地把我的头掰回来,瞪了我一眼:“好好走路,看什么看!”
“但是他们在吵架!彭西南受伤了,你说是不是季柯然打的?”
傅亚斯彻底对我无语了:“谈夏昕同学,那是人家小两口的事情,与你无关!几天前是谁在我的耳边叫嚣以后不和彭西南季柯然那对狗男女说话的?而且,我个人觉得那个女孩子不可能将一个大男生打得鼻青脸肿。快走吧,要迟到了。”
我没有再回过头去,他们还在那里。
在我和季柯然碰面后的第二天,她终于又开始回到了宿舍里住,但这对宿舍里的气氛没有丝毫的缓和,反而越来越僵。好几次林朝阳都试图把我们叫到一起开个宿舍小会协调我们之间的矛盾,但最后都败在季柯然的白眼下或周舟的面无表情中。
这种气氛让我越来越压抑,以至于让我每天都泡在傅亚斯的酒吧里。那个叫做小葱的酒保对我每天来酒吧占位却不喝酒只喝白开水的行为已经无语至极,他不止一次对傅亚斯提建议:“老板,要不我们把她赶出去吧,要是每个客人都像她一样,我们还要做生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