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吗?但是我又能怎么样!”她猩红着眼睛看着我,嘴角又浮现了她标志性的嘲讽的笑,“我爱路放,我有什么错?我从十三岁开始就跟在路放的身后,他去帮我开家长会,我生病是他照顾我,我拿着酒瓶子砸破人家脑袋都是他一手帮我摆平。全世界就只有他对我最好,比我爸对我还要好!他根本不喜欢鞠岚,他们结婚只是商业联姻!路放对我说,小舟,你不能任性,所以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结婚,什么事都不能做!但是夏昕,我敢保证,世界上除了我,再也没有人那么爱他!”
“你就不能喜欢别人吗?你明明知道你们不可能?”
“人总会有那么几个很傻很天真的时刻,并不是每一次失落失望都可以歇斯底里,更多的时候只能咬碎牙齿把心酸难过往肚子里吞。对于那些犯蠢的过去,我们最多只能自己欺骗自己:曾经如此,以后不再。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词叫做重蹈覆辙。”她看着我,就像在看着一个笑话一样。
“如果我可以不爱他,我早就不爱了。”
我觉得我的胸口有一把大火正在疯狂地肆虐着,对着这样的周舟,我开始口不择言起来:“你这是自私!破坏别人的家庭还找借口!你根本就没有想过别人,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的行为会伤害到别人,严重的话别人会为了你自杀!一个好好的家庭就被你破坏了!你还敢说你没有错?你根本就是贱!别为自己找借口了。”
此时站在我面前的周舟,与那一年的张诗诗慢慢地重叠在了一起。夕阳在她的背后慢慢地沉沦,周舟看着我的眼神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凶狠,让我以为下一秒她就会冲上来狠狠地甩我一个巴掌。
但是她没有,她只是看着我,然后大笑,就像听到什么绝世笑话一样,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她拍着我的肩膀:“夏昕,你真是个单纯的孩子呀!我这才做了什么事呀,你就这样来讨伐我,觉得我恶心。你知道不知道呀,恶心的事情还多着呢!别的不说,就说我们这间宿舍,就说季柯然。她可以去陪男人喝酒睡觉赚钱买名牌包包买衣服,这边还在彭西南面前装得楚楚可怜的样子!我这才做了什么事,你就说我贱?”
她指着门口,对着我大声地吼着:“我再贱我也没有贱过季柯然,至少我是真心地爱着路放,我不会对着那些肥头大耳的男人虚情假意!我也不会像你一样,看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
我怔怔地看着她,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一言不发地转身朝浴室走去。
她的背影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往我胸口上扎。
大门在这个时候突然被推开来,季柯然就站在门口,她的手里抓着她新买的chanel包包,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显得发白。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一样,她看向我,焦点却没有停在我的身上,眼神空洞。
我以为她会冲进来甩给我或周舟一巴掌,更或者是在宿舍门口大声地哭喊叫嚷,再不然是用她那个漂亮的黑色包包往我脸上招呼。但她没有,她竟然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踏进一步,仿佛这个房间里有洪水猛兽。
最后,她走了。她丢下了她的包包还有她的高跟鞋,像个疯子一样往楼下奔去。
门缓缓地被合上,天边的火烧云像油彩一样晕染开来,夕阳的余晖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血红中。
一只漂亮的手表安静地躺在桌面上,盒子下面压着纸条,是周舟漂亮的字体:夏昕,生日快乐,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我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竟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