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很奇怪么?”元邪仔细盯了花半夏,他的面色古怪,“是不是觉得那不是他了。”
花半夏听到这话心头有些慌乱,但是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爷爷去世的时候,你是在场的,这里的坟墓不过是假的,你来这里找一个假的坟墓,你认为我们是如何想的。”
“如何想,那又与我何干呐?叶景星葬的是一个脱去了善良躯壳的人,而我祭拜的是披着善良外衣的神。难道你忘了,你们有如今这个地位,不都是靠着他的地位么?”元邪冷笑道。
“元邪,你来此地就是为了祭拜一个虚伪的神而不承认他是人?”花半夏眼中带着灼人的怒火。
“神才是约束的存在,才是让人心悦诚服的存在,至于人,土身泥胎,缺点过多,我为什么要怀念?”元邪没有正面回答花半夏的问题反倒是说出了他的想法。
“元邪,你来此处不是来这里说什么神神叨叨的话语。”花半夏只好冷声道,“你来这里恐怕是求什么,说出你的条件,只要你不破坏大局,你想要什么好处,我能给都会给。”
元邪低低笑了,他的目光中透出戏谑:“好处,恐怕桓国给我的东西会更多,你认为你能够让给我比桓国还要多的东西?”
“那就看你要什么了?”花半夏反问道。
“若是我要求小侄女与我共享天下呢?保民官的名头可是让我很喜欢呢。”元邪笑着说。
“你的胃口也太大了。”花半夏咬牙说,“不分事非的人,怎么能做保民官,这个官职绝对不能给你!”
“啧啧,在这点上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含糊呢。”元邪叹了一口气道,“这倒是不错,不过我也不稀罕,我喜欢的东西是混乱的,无序的,充满着悲剧的。”
“你想要干什么?”花半夏难以置信地看着元邪,“再制造一个乱世?”
“对啊,小侄女,只有乱世才是迷人的,处处充满着血腥与暴力,兽性超越人性,暗淡无光,长夜漫漫,到处是悲剧的嘶吼声。”元邪不无惋惜地看着花半夏,“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懂,但是那个场景是美妙的,让人沉沦的狂欢。”
“疯子!”花半夏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什么别的词汇了,她的嘴角扯出来一丝难看的弧度,“那你的意思是你注定要破坏桓明合约。”
“那只不过是一张废纸罢了!”元邪懒洋洋地说,“我想小侄女没有忘记昭朝的国土面积吧?它是由什么构成的,还是我的大师兄直接就让你忘了呢?”
“我没有!”花秉钧否认道,“元邪,急功近利必致悲剧连连,我们只不过是不愿意操之过急,反倒是你,你想要干什么。”
“是么?”元邪叹了一口气,“看来师兄也是不认同我的,那真是太可惜了,花半夏,你说你的实力再强一些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挑动所谓两国对立了。”
花半夏咬着牙说:“没想到师叔竟然会有这样的主意,就不怕我将此事告诉秦曌么?”
“那么我等着。”元邪似乎听到花半夏这话很是高兴。
花半夏的脸立马青了,元邪看着那一脸铁青的花半夏,心中莫名的高兴,就连之前的失望都一扫而光了。元邪笑着说:“你告诉一个垂死挣扎的人是无用的,你现在告诉谁都没有用的,旁人只会认为你是疯了,在说瞎话,因为谁都不会相信,乱世是由一个人跳起来的。”
“元邪,你究竟想要怎么样?让我现在就攻打桓国么?”花半夏暴躁地问。
“我可没有那么说,如果小侄女现在发兵,那么我就会要了你的命,到时候刚刚稳定的明国又要陷入混乱啊,这对我是一桩极美的享受。”元邪笑着回答,“人命有时候是不值钱的。”
花半夏的脸彻底黑了,花秉钧看着元邪问了一句话:“戏弄过了,你为什么这般戏弄她?”
元邪的眉尾微微一挑,他倒是没有想过花秉钧竟然一眼看出来他的心思,这个大师兄当真是有意思了。每次都被花鎏海说做是逆子,不堪大用,可是看问题却一针见血。花半夏一听这话,再看元邪的神情便明白了一切,他彻底生气了:“元邪,你戏弄我?”
“那又如何?这大明可没有一条律法能判我的罪呢?”元邪淡淡地说,“现在的局势是桓国强,你们弱,我若是不盛气凌人,怎么能体现我强国的自傲呢?”
“看来师叔很是享受这些啊?”花半夏笑问,脸上全是不赞同的神色。
“这滋味很舒服,有机会你也试试。”元邪说。
“盛气凌人可不是什么好词汇。”花半夏咬着牙说。
“这话说得的确不错,但是还有一点,有几个能做到的,你能够做到,那么你继续保持好了。”元邪说着就做到了花秉钧的旁边,往自己的嘴巴里塞了一个桃花酥。
花半夏听到这话心倒是安了下去:“师叔这话的意思是桓国之局竟在师叔掌控之中了?”
“是也不是,看你如何理解了?”元邪问。
花半夏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了,他思忖了一下道:“桓国已经到了内斗边缘,但是还没有斗起来,双方都在隐忍,我说得可对?”
“这话倒是说对了。”元邪轻笑道,“想要帝国坍塌,不在外敌入侵,而在内部倾轧,想想,要是赋税不重,国泰民安,就算你花家有再好的名声,百姓反得起来么,说不得还要骂你们国贼禄蠹了。”
“师叔看得极准,只不过真的稳了么?如果握手言和,还是能有十几年的太平的。”花半夏笑道。
“十几年的时间都换一代人了,其实也不要那么久的。”元邪说,“你认为一家独大的诱惑大还是几十个家族盘根错节,步步小心的生活舒服呢?”
“如果秦家率先对苏家动手了呢?”花半夏的眼前一亮。可是元邪的目光却让花半夏恨不得将自己的话给吞回去?
元邪眯起了眼睛:“你认为只有这两家博弈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