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邪此人,花半夏并不熟悉,只是从叶景星口中知道此人智多似妖,再者便是此人心性不定,所做一切皆凭其个人喜好。花鎏海在世之时,此人尚且念着养育之恩,收敛一些,等到花鎏海真的去世了,那就什么都不作数了。
本来花半夏对此人也不甚在意,可是从花秉钧嘴中冒出这个词来,着实是让花半夏愣住了:“爹?”
“此人的才智在你我之上,做出这些东西来,恐怕他是觉得明国的局暂时不好搅动,所以选择了搅和桓国这一摊水了。”花秉钧道。
花半夏没有想到元邪竟然还有这样的能耐,书墨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才对花半夏道:“主子,当初桓国在后方佯动可能并非是秦曌的功劳。”
“什么?”花半夏皱紧了眉头。
“主子,这话属实!”书墨将整条线索串起来说道,“我们虽然在桓国的势力不深,但是部队行动就算是机密也会有掩盖其行动目的的明文,这一封文件是可查的,可是这一封文件出来的时候,秦曌已经和主子您在打马虎眼了。”
书墨见花半夏还不大相信,便轻声说:“就算桓国有特殊的邮差,也是以现在的速度,最少也要七天,您说为什么时机把握得那么桥呢。”
“虽说我也有些怀疑,但是秦曌毕竟代表着桓国高层对明国的态度,就算她说假话,我也只能相信。”花半夏苦笑道,“你看来这家伙也是一个老骗子了。”
花半夏说完便一块桃花酥放进了自己的嘴巴中,她被刚才的事情给气到了,自己还是犯了错误了,而且还是一个不该犯的错误。
“主子,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我们还有亡羊补牢的机会不是么。”书墨轻声说,“再说了当下的条件只是初拟而已,背后有许多讨价还价的余地,何况从那里收来消息,听说这桓国的元老会要将昭月先生叫回去,换一个新的来。”
花半夏没有说话,书墨继续说:“据传言与秦家相对抗的苏家有些关系,恐怕会起内讧呢。”
花半夏放下了手中的糕点:“昭月那边怎么说?真的回去不成?”
书墨回答:“这件事情是昭月先生做不了主的,要知道昭月先生以前孑然一身,或许还可以挣扎一下,但是现在有了云华夫人,恐怕被拿捏住了。”
花半夏点了点头,其实从从昭月一心想要带走叶云华的时候她就猜到了,一个人有了这样一个软肋,别人怎么可能利用不了呢。就算昭月再表现他是耽于美色,可是还是他的弱点啊。
书墨的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就落在了花半夏的面前:“主子,元邪求见。”
“你说谁,元邪?”花半夏听到下属的禀告忍不住蹙起眉头,只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一些问题了。
下属道:“主子,是元邪先生求见,以桓国使臣的名义。”
“桓国使臣的名义,没有文牒,私自入境,这是什么规矩?”花半夏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真是没有想到桓国竟然会将这人派来,当真是随心所欲啊。”
花半夏说着示意下属告知来人不见,可是一道白影掠过,书墨连忙挡在了花半夏身前,只见一个打扮很古怪的男人出现在众人演练,一身白衣,倒是花半夏熟悉的衣服——西装,只不过在外人看来离经叛道,胸口上缀着精致的银表,头发扎了一个马尾。袖口上的红宝石袖口还真是晃眼睛。
书墨看着那个男人的眼睛,她的心头一跳,这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冷漠,漫不经心,可是充满了杀意,这个男人似乎对生死毫不在意,书墨知道这个男人是从血人坑中走出来的家伙。
“嘭!”一颗子弹直接挡住了一颗子弹,掉下来了两颗扁了的子弹头,书墨警惕地看着那个男人:“阁下何人,为何行凶?”
花半夏倒是将书墨拉在身后笑着说道:“元邪师叔,这里好歹是明国土地,抱着对你师父的尊重,也不该在这里动粗把吧。”
“可惜师父死了,管不到我了,小侄女,你拿这个威胁我,不可以哟。”元邪笑眯眯地说道。
花半夏看了一眼元邪:“师叔来这里,就是来暗杀我的,就不怕明桓两国协议破碎?”花半夏说这话时,心头当真是怒火冲天,她已经很久没被人这样冒犯过了。这元邪的表现处处都表明,他元邪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中。
“执政官见谅,只是想试试你护卫的功夫罢了,并无冒犯之意。”元邪吊儿郎当地说道。
花半夏摸了摸自己的腰带:“师叔这个见面礼当真是让小侄我心生害怕呢,没听说过见面礼是这样的,你是拿我当三岁小孩么?”
花半夏说完就拔枪,她的速度极快连开三枪,元邪虽然躲避及时,但是表带却在躲避之时被花半夏打断了。元邪的眼中冒出了兴趣,花半夏笑着说:“侄女的枪法,师叔可还满意,您的表链我会带人去修理的,还请师叔见谅。”
“好本事,你的枪法远在我之上。”元邪冲着花半夏说,“不愧是武器行家。”
花半夏淡淡一笑:“师叔过奖了,父亲,您觉得师叔是不是在自谦啊?”
“这就要看他是说的哪一方面了,若论智计,你我不如元邪先生十分之一,若论是非分辨,恐怕我这个小人都比你元邪师兄要好上一些。”一直在作壁上观的花秉钧笑着说道。
“师兄,当真是抬了自己一把呢。”元邪直接冒出了这样一句话,花秉钧尴尬一笑。
花半夏将手枪收了回去道:“师叔,你今日来究竟是示威的,还是另有目的呢?”
“小侄女,大师兄,我就这么不像想好人么?”元邪一脸无辜道,“我若说我是来给师父扫土的呢?”
花半夏和花秉钧都皱起了眉头,依着叶景星的说法,师父是由他安葬的,烧做齑粉,散于河流,这家伙跑来看一座衣冠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