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说完这句话后便离开了,门板隔绝了萧宸緣的哭声,花亦萱听着这声音不对了才让水月去照顾,好歹灌下一碗参汤,萧宸緣便被燕王带走了。
花半夏看着花亦萱那一张脸叹了一口气:“自从长姐离开之后,你就没有什么笑容了,现在更是一副棺材脸了,若有什么不舒心的事,大可以告诉我才是,好歹我也是你姐姐。”
花亦萱听到这话直接道:“我哪里敢称家主为姐姐,这要是说错话了,日后还不知道怎么死呢?”
花亦萱这话着实是伤人,但是花半夏也不好多说,只能叹一口气,父女母子之间好歹是至亲血脉,可是兄弟姐妹之间虽有血缘,但感情终究是相处下来的。自己自幼便被送走,回来之后,又对她们姐妹不利,这般说辞已是客气,再谈其他,就太过矫情了。
花半夏不好劝导,只能说:“如今这后宫已在你掌握之中,可日后,萧宸緣送回来了,又多了一些莺莺燕燕的,你可要小心为上,我看林家最近不大安分啊。”
花半夏的担忧不道理,毕竟自古,物伤其类,兔死狐悲,这周家一下子就倒了,林家怎么可能心里没有想法,卢刘两家好歹是合伙算计,又有福王和燕王在,一下子打压下去,他们也是信的。
可是周家这一次,摆明了,福王和燕王没有出手,可是却被花家四两拨千斤,一下子就清算了,这让他们怎么不害怕呢?
本来在花秉钧和花半夏的算计中,这周家是留到最后的,甚至是可以分赃的存在,偏偏心大了,会作死,反倒先走了。
一开始,花半夏在听从叶云华的话打算徐徐图之,毕竟那也是庞然大物,可谁曾想,对手竟然自露其短,让花半夏一招毙命。花半夏这般想着却对花亦萱叮嘱道:“过几日,姐姐就要来信了,你可要看看?”
花亦萱的眼珠子一下子就亮了:“当真?”
花半夏点了点头:“你在这儿好好的,到了,我就给你送过来。”
花亦萱这才露出笑容,花半夏又叮嘱了水月几分便离开了。萧祁夜跟在花半夏后头说道:“我也去家庙吧?”
花半夏听到这话不由怔住了:“好端端的,你去家庙做什么,犯不着要你空乏其身?”
萧祁夜低声说:“找个地方把萧宸緣关老实了,确实是我们所有人的决定,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家庙呢?”
花半夏不以为然:“说不得是那些老东西自认为那地方安全所以选择那地方,难道还有其他缘故不成?”
萧祁夜点了点头:“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那地方,花家的人,夕颜楼的人可都进不去。”
“我倒不担心,要知道福王燕王想法子补着他们的窟窿呢,怎么会对花家下手,你放心就是了。”花半夏这样安慰道。
萧祁夜见花半夏都这样说也不好再劝,又听到花半夏说:“最近战事吃紧,很多事情需要你来办,不要分心在其他事情上。”
萧祁夜只好作罢,却没有想到他们的一时大意为之后的凶险埋下了隐患,差点功亏一篑。
周家的事情是特事特办,连着卢刘两家的案子一起终结,屠族,这一道圣旨下来,监狱一下子鬼哭狼嚎不断,可是没有谁会理会他们。
这声音刺耳,狱卒都深受其苦,索性将会狼嚎鬼叫的人的嘴里都塞满了石头,这耳根子才算清净了一把。
周华彦见乐子没了很是惋惜,可是左千秋却痛心疾首:“有些人罪不至死,为何要这样办呢,律法威严何在啊。”
周华彦听到左千秋这样说便嘲笑道:“你老官海沉浮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懂其中道理,这看似不合理,不还是为了日后稳定。要是有人打着他们的旗号乱来,这天下可就乱了。”
左千秋听到这话恨不得将周华彦扇两耳刮子,可是这周华彦说得有理,他无话可说。左千秋只能叹了一口气,抱着自己的律法本子流泪,周华彦看着左千秋这幅痴相嘴角露出嘲笑的笑意可是内心却想:当年真的按律法行事,我哪会是孤儿,左大人这种官还是太少了。
开春首先要做的便是恩科,接着便是三家处斩,可是恩科的准备不全,再加上皇帝身体有恙,不得不往后推迟一个月。因此这处刑反倒是先开始,从监狱到死刑场,一时之间人满为患,世家为患乡邻居多,再加上这私卫办事也不和以前一样直接杀了了事反倒是把证据都准备全了,这让刑部的人也无话可说。
这般处置反倒是让在场众人拍手称快,朱安彦看着这场景不由得心惊,短短几个月,三大世家之人尽皆殒命,这花家的手笔还真是太大了。
朱安彦对自己的心腹墨染说:“杀伐果决啊,这局布得太精妙了。”
墨染道:“这对我们倒是好事,这死的都是武将之家,这样一来,他们的军事实力不就大大下降了么?”
“我倒不这样认为,花家做事绝对不会不顾后果。”朱安彦说道,“武将可不比文官,文官一个人可以牢牢占据位置很多年不挪窝,可是武将未必,恐怕接下来,武将也要大换血了。”
墨染实在是不解,朱安彦没好气地说:“没了世家,他们就会把寒门提上来,表面上是政变,实际上是血洗,当年花瑬海提拔一个毕节废了多大劲,如今倒容易了。”
“可是主子,这相权军权都被花家抓住了,皇族和其他两大世家能干么?”墨染这才反应过来。
“那就要看花半夏的本事了,我还真是佩服他们了。”朱安彦长吐一口气,“有胆子刮皮见骨把瘤子削了,我看她有没有本事把伤口缝上去。”
朱安彦的话音刚落,行刑场的鬼头刀就提了起来,最为血腥的一幕开始了。刽子手手起刀落,砍人头如砍瓜切菜一般,登时刑场被血染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