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捉奸
    次日一早，李祚和夏侯英一同去上早朝。
    当今天子才三岁，李祚出征这三年，一直由太后秦婉、丞相柳云初、太尉萧烈共同辅政。
    萧烈同李祚有师徒之情，同李祚感情甚笃。丞相柳如初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平日里八面玲珑，在朝堂树大根深。
    身为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一朝回朝，自是隆重至极。
    满朝文武拱手，齐声称贺，“恭迎摄政王回朝。”
    就连坐在御座之上的天子都不得不走下御座，奶声奶气地道，“恭迎皇叔回宫。”
    李祚捏了捏李盛滑嫩的小脸，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半晌才行礼道，“拜见陛下。”
    李祚站在朝臣之前，视线却穿过珠帘，落在珠帘之后的窈窕佳人身上，嘴角微弯，阔别三年，婉儿，你如今可好？
    而立在一边的摄政王妃的视线颇有深意地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嘴角勾起一个老谋深算的笑意。
    下朝之后，李祚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穿过前堂，进了后宫，太后秦婉的寝殿。
    秦婉换了一身紫红绣金丝的宽袖曳地长裙，用一根金色的腰带紧紧地束着腰身，显出玲珑的身段。
    秦婉不愧是当年名动天下的美人，即使二十有七，面容却仍然如少女般艳丽，甚至比少女更多了一分难得的风韵，让人见之心痒。
    “三郎，你终于回来了。”李祚在皇子中排行老三，人称三殿下。
    李祚看着她，也是感慨万千，年少时，他满心满意都是她。可是，她选择嫁给了自己的大哥。从此便是自己的大嫂。
    “三年不见，盛儿都这样大了。”
    秦婉端茶的手一顿，笑道，“小孩子嘛。我沏了你最爱喝的苦荞茶。”
    李祚看着面前的这双手，皮肤光滑如凝脂，指尖修长如青葱。曾经他握着这双手，去看过戏，骑过马，爬过山……
    如今，她是太后。
    可是……他是摄政王，若他仍想要她，也不是不行。
    他的大手握住她托着茶盏的手，她的手猛地一颤，茶碗一斜，泼了一身的茶水。
    “啊！”秦婉娇呼一声。
    门外的宫女们慌慌张张地要推门进来，秦婉低呵了一声，“别进来。”
    好在茶水并不烫，李祚道，“我先回避，叫宫人们帮你换身衣裳罢。”
    “三郎！”秦婉猛地拉住他的衣袖，一双丹凤眼含着微弱的泪光，“我等了三郎三年，今夜，三郎也要让婉儿失望么？”
    此情此景，只要是正常男人都不会无动于衷，更何况是将秦婉儿放入心底十几年的李祚。他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低头，看见她一小段洁白的脖颈，闻见她发间一股清新的香味。
    这时候的李祚却极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夏侯英。她的手指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和老茧，身体也并不柔婉，她更不会这般小女儿态地靠在他怀里。即使两人敦伦时，她也是如男儿般豪爽，床笫间主动得很。
    李祚心想，怀中的这个才是真正的女人嘛。
    他的手触摸到她腰间的系带，轻轻一抽，再将她的外衣褪下来。秦婉里边穿的是一件月牙白的襦裙，烛光下，越发衬得她美艳无比。
    李祚轻轻勾起秦婉的下巴，正要吻下去，却仿佛听见了夏侯英的声音。他神色一凛，“是夏侯英！”
    秦婉轻轻皱了皱眉，“三郎，怎么会呢，这里是后宫，夏侯英怎么会……”
    话音未落，就听门外的宫人们惊叫起来，“夏侯将军，您不能进去……”
    门外夏侯的声音显得中气十足，“我来找你们家太后叙叙旧嘛，怎么不能进去，难不成里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说着，一脚踹开了门。
    门内的秦婉脸都快绿了。
    “拜见太后、摄政王。”夏侯英假模假式地行了个礼，紧接着哎呦了一声，“我这真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两位好事了。”
    秦婉慌乱地披上衣裳，遮掩自己的胸口，一瞬间恼羞成怒，“大胆，夏侯英，你一个外臣居然敢擅闯后宫。”
    夏侯英没所谓地扬了扬眉，“太皇太后诏我与我夫君一同前往慈宁宫与她老人家秉烛夜谈，我不过是来传个话儿。”
    李祚是太皇太后最宠爱的孙儿，而夏侯英的祖母卫兰是太皇太后的拜把子姐妹，因此这夏侯英自小也便是宫中常客，承欢于太皇太后膝下同李祚等一众皇儿一同长大。
    相反，太皇太后不喜太后的事，宫中人尽皆知。因此，琴秦一听太皇太后这个词，脸色就变了几遍，却终是披衣而起，转身进了屏风之后。
    李祚似笑非笑地望着夏侯英，“你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夏侯英说得理直气壮。
    李祚笑了起来，如春风化雪般，“吃醋了？”
    夏侯英瞥了他一眼，骂了一声，“你也真够大胆的，太后的寝宫也敢闯，就不怕宫内外的唾沫星子把你淹死。”
    李祚昂首阔步地走出殿门，坏笑道，“男子汉立于天地之间，这点子风月之事，无伤大雅。”
    夏侯英低声啐了一口，“不要脸！”
    太皇太后自然不会那么晚召见李祚和夏侯英，但两人也没有再出宫，而是在太皇太后的寝宫的偏殿内胡乱睡了一夜。
    次日一早，太皇太后刚起身，两人便收拾齐整了，去拜见太皇太后。
    “快快平身。乖孙儿，乖孙媳，快到哀家跟前儿来，让哀家仔细瞅瞅。”太皇太后喜得不行，凑近了瞅了瞅李祚，摸着他的脸蛋，“瘦了，黑了。”
    李祚道，“哪有，是皇祖母你太久未见孙儿了。”
    “是啊。”太皇太后又将夏侯英搂在跟前儿，怜惜不已，“阿英啊，可难为你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本该精细地养着，却要带兵打仗，风餐露宿，九死一生的……”
    “皇祖母，阿英好好的，祖母别再伤心了。”夏侯英被太皇太后这么一说，鼻头一酸，埋进太皇太后怀里，总算是显出了点女儿态。
    太皇太后拍着夏侯英的背，慈爱地笑着，“这次回来了，哀家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再走了。”
    夏侯英心中明知不可能，正思索该如何应答，就听李祚道，“皇祖母放心，我的王妃，我会护得好好的。”
    太皇太后眉开眼笑，“你们两个能这样好，哀家欢喜，欢喜得很。只是，你二人已成婚三年多了，如何还未有子嗣呢？”
    夏侯英刚要开口，李祚暗暗拽了拽她的衣袖，泰然自若地道，“时候未到，我跟王妃会努力的。”
    “那就好，那就好。”如此这般又絮叨了一些闲话，太皇太后还专门让人打包了好些珍贵的药材给夏侯英和李祚补身子，“这些药定要按时吃，若是被我发现你们阳奉阴违，小心你们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