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眼看着沈光赫,他挑眉,笑着问她说,“怎么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许南霜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她总不能说,自己大概知道了方古和毕芊兰之间有什么样的纠葛了吧?
她现在已经不是方燕珠了。
“没什么,就是记起了一些往事。”她说道。
她低眼,继续查看报纸里的信息,沈光赫也没再问。
就在方燕珠出生那年,毕家大火是从半夜烧起来的,被人发现时火势已经很大了,消防队赶到,一直到了天亮才将大火给扑灭。
屋内的所有的东西全部都付之一炬,死者包括毕芊兰本人,以及家里的三个佣人。
而那晚毕芊兰的父母正好在外地,所以她的父母免遭一劫。
毕芊兰的尸体在火场中被找出,只剩下漆黑的一具尸体了,至于为何知道是她本人自己放的火,都出自她一好朋友的口中。
至于毕芊兰的好朋友是谁,报道中并没有提及。
好朋友告诉媒体,毕芊兰为情所困,因为一个男人而误了终生,她认为所有的错都是那个男人造成的。
“报道里提到的毕芊兰的这个好朋友,说不定还知道一些事。”沈光赫说道。
许南霜同意的点点头,收回了报纸,拍拍手说,“走吧。”
“去哪儿?”
“当年的那场大火,严格来说只有毕芊兰一个人死了,毕家还有其他人在世,我们去找他们问问当年的情况。”许南霜一边走一边解释道。
沈光赫跟在她身后,看她走路带风,风衣的衣摆都快飘起来了。
他连忙追上去,在她耳边笑道,“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你哪里?”
“哪里?”许南霜问。
“就是你现在这种,自己认定了什么事,就要一条道走到黑的韧劲儿!”沈光赫毫无保留的夸奖她。
正是因为她有这样勇往直前的勇气和韧劲儿,沈光赫才会对二人的感情那么有自信。
因为他们都是同样的人。
自己的感情自己做主,任何人想要介入或是从中作梗,都是不可能的。
许南霜拜托了管户籍的同事查毕芊兰的资料,发现她的父母现在还在世,不过住址已经有了改变,搬去了乡下单独居住。
而毕芊兰的其他亲戚,堂弟堂妹之类的,目前都已经移民去国外了,只剩下她的父母还守在这里。
下午四点左右,阳光正烈,许南霜和沈光赫驱车来到了静谧的乡下小镇。
毕芊兰的父母住在一栋二层小楼里,门前有一亩多的地,种着当季的蔬菜或水果,大大的院子里还养着鸡鸭,足够自给自足了。
那么多年,除了亲戚外,几乎没什么人来打扰过他们,他们也习惯了这样不受打扰的生活。
所以许南霜和沈光赫突然的到访,令他们夫妇二人感到很惊讶。
“许警官,沈警官,你们好。请坐,喝茶吗?”毕芊兰的父亲说话温文儒雅,带着老花眼镜,面容慈祥,说话不骄不躁,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可以。”许南霜和沈光赫并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恭敬地点点头。
毕芊兰的母亲立即前去厨房泡茶。
“能冒昧的问一下,二位警官突然到访,是为了什么事呢?”毕芊兰的父亲坐在他们面前,客气的问道,嘴角还挂着和善的微笑。
其实,他们夫妇二人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平常都很清净,突然来客人还挺新奇的,并没有很排斥的样子。
许南霜和沈光赫对视一眼,也不打算拐弯抹角。
沈光赫思考了一下,用尽量婉转的话语解释道,“是这样的毕老先生,不知道你有看最近的新闻吗?关于方氏集团前任董事长,卫红因一些事被带走调查。”
“啊……”毕老先生点点头,稍显吃惊,抬起头仔细回想了一下,“知道,知道。”
这时,毕老太太端着四杯茶,回到了客厅,将茶水放在他们的面前。
“什么事啊?”毕老太太坐在先生旁边,好奇的问。
“两位警官是为了小红的事来的。”毕老先生大声的在毕老太太耳边说道,然后尴尬的对他们二人说,“不好意思啊,两位警官,我爱人她现在耳朵不太灵光了。”
“没事。”许南霜摆摆手,表示并不介意。
并且注意到毕老先生对卫红特别的称呼,很亲昵的样子。
“我们想问一下,您们的女儿毕芊兰,曾今是不是和方古先生在一起过?”许南霜忍不住直接追问道。
沈光赫面上一僵,这问的也太直接了吧。
毕芊兰死于非命,当年对他们二老来说肯定是非常大的打击,即便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但心里的那道深深的伤疤,只要一触碰到,就会很疼吧。
毕老先生和毕老太太的表情也僵住了。
老年人的反应慢,隔了好几秒才开口说道,“都好多年前的事了,而且那是我们女儿的事,我们还真的不太清楚。”
毕老先生帮忙回答道,毕老太太跟着点点头,但却控制不住的低头抹了抹眼睛,看来一想起女儿的事,又伤心了。
“真的吗?”
许南霜捏紧了双拳,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试图开导他们,“二老,都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还没办法和别人谈谈吗?”
“对不起,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只想要一个真相。”
许南霜强调的话其实说出来挺搞笑的,她与毕芊兰互不相识,甚至和毕家都没有任何的关系,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事,和毕家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别人就是不愿意再讨论过去的伤心事,她又能拿他们怎么样呢?
沈光赫按住了许南霜的手,让她别激动,开口帮她解释道。
“二老,突然打扰你们真的很抱歉,起因主要是这样的,卫红因为一些事被立案调查,而许警官她也算是负责此案的警茶之一。”
“在审问卫红的时候,无意间查出了三年前方先生,也就是方古死亡的事,其实是有隐情的。”
“我们也知道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我们要查出真相是不太可能,但她呢,是个倔脾气,她认为做警茶,就要不怕麻烦和辛苦,任何事都应该查的清清楚楚,坏人身上每一条罪名都必须是有凭有据的。”
“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会将任何一条莫须有的罪名,按在坏人的头上。”
“所以,她就较真了,非要来查清楚这件事。我呢,是能理解她的,所以就陪她一起来了。”沈光赫非常诚恳的解释清楚了前因后果。
“二老要是觉得冒犯了,我在这先替她赔个不是,但我相信你们都是理智的人,也能够理解许警官的坚持。”
沈光赫说了这一大堆的解释,也让两位老人缓过了劲儿。
默默地喝了一口热茶,没有回答,但也没有生气。
许南霜抿了抿唇,心里难受的开口说,“对不起二位,刚才我确实着急了一些,但方先生当初写的是因病死亡,如果卫红与他的死亡脱不了关系,那我们就不能让方先生死的不明不白啊。”
“你们说对不对?”
“所以,我真想只是想要弄清楚,当年您们的女儿毕芊兰和方先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卫红那么憎恨方先生,还要一并拉着方氏集团陪葬?”
毕老先生推了推他的老花眼镜,提了一口气却欲言又止,最后过了十几秒后,才正式的开口说道。
“方古和我女儿之间,确实有过一段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