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放她走了！是她杀了方燕珠的爸爸！她这个蛇蝎毒妇！站住！”许南霜暴怒的大声喊道，警茶都需要用好大的力气，才能将她给压制。
    许南霜最后被带回到了休息室。
    她激动的情绪，慢慢恢复了平静。
    这里的所长老刘和她认识，与宫学林也是老朋友了。
    老刘听闻刚才发生的事，趁着有空就过来看看她，并给她带来了一杯热可可。
    许南霜闻着那热可可的香味，无法拒绝的伸出双手接过饮料。
    暖意在她的双手掌心散开，她喝了一口，觉得身体没那么凉了，舒服多了，对所长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脸，“谢谢你，老刘。”
    刘所长憨憨的笑了笑，坐在她身旁，对她说，“你的私事我就不多过问了，但我记得，你和方家是没什么联系的吧？”
    “嗯。”许南霜无奈的笑了笑，确实无关。
    “听宫学林说，你最近变了很多，好像比以前更固执了，我觉得吧，这是好事，但也是不好的事。”老刘靠在椅背上，自顾自的说着。
    “有时候做警茶这一行，就需要固执一点，比常人更强的忍耐力，这样才能和坏人去抗衡，拼耐力，但这个世界太复杂了，并不是非黑即白。”
    “还有很多灰色地带，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够改变的。”
    “所以，人，有时候还是得学会接受现实，你硬是要改变现实，只会显得更加的不切实际。”
    “卫红现在肯定是跑不掉了，方氏集团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你所坚持的正义已经得到了伸张，就是时候该学会接受现实了。”
    老刘劝她点到为止，有时候一直揪着过去的事不放，烦恼的只会是自己。
    许南霜在离开前，对老刘再次说了声谢谢，“谢谢，你的热可可。”
    老刘点点头，解释道，“那边自动贩卖机里买的，你要是喜欢，可以多买几瓶回去送同事。”
    许南霜微笑着应道，“好啊。算是我给宮队带回去的礼物。”
    一个小时后，她回到了局里，将那瓶饮料放在宫学林的办公桌上，对他说，“我去看守所见到卫红了。”
    宫学林推了推眼镜，抬起头看向她，“我知道，老刘都跟我说了。”
    许南霜尴尬一笑，心想这两人，还真是动作快。
    “那我就没什么要跟你汇报的了，这瓶饮料是我给你带回来的礼物。”许南霜将饮料推到他的面前。
    宫学林拿在手中一看，笑道，“去看守所还给我带回来礼物，我谢谢你啊。”
    许南霜转身离开房门，一只手揣进风衣的兜里，一只手对他挥了挥，“不用谢。”
    过了没几天，十一月底，传来消息说方氏集团因为之前曝光的丑闻，口碑极速下降，目前情况危急，很有可能要面临被其他大集团拆分收购的局面。
    许南霜看着这些新闻，想着，那至少还是爷爷和父亲辛苦一辈子而建立起来的企业，难道，她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垮掉吗？
    但，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吗？
    她早已不是方燕珠了，就算她想救，也没有那个资格去救。
    救？
    还是不救？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周末，许南霜约了沈光赫一起逛市里最大的图书馆，二人就在图书馆门口见面。
    二人都默契的穿着浅棕色的风衣，沈光赫忍不住夸道，“果然是两夫妻，穿衣服都这么默契，情侣装诶。”
    “臭屁。”许南霜白了他一眼，拉着他的手就往图书馆里走，“我们得抓紧时间。”
    “我们要找什么啊？”沈光赫进到这安静的图书馆里，立即下意识的降低了音量。
    许南霜找到图书管里的管理员，询问道，“你好，请问十五到二十年前的旧报纸都在哪个区域？”
    “地下二层。”管理员指了一个大概的方向。
    二人快速的下楼，进入地下二层，里面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天花板上闪烁着惨白的灯光，看着那一个个的抽屉，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旧报纸，沈光赫头都大了。
    “我们到底要找什么？”他问。
    “十五到二十年前，有关方燕珠父亲的新闻，或者方氏集团的新闻也可以。”许南霜一边搜寻，一边将那天她去看守所见卫红的事情，都解释给他听。
    “所以，你怀疑方燕珠的父亲是被卫红给害死的？”沈光赫总结道。
    “嗯。”
    “那找十五年前的报纸做什么？”
    “三年前，若真的是卫红在病房里对方燕珠父亲下毒手，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又过去了很多年，是没办法定卫红的罪。”
    “那我只好退而求其次，找到卫红为什么恨方燕珠父亲的原因，如果不查出真相，我会睡不着觉的。”
    许南霜学着老刘说的那样，尽量去放下过去的恩恩怨怨，试图去接受现实。
    但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这是为什么，她一定要弄清楚这是为什么，解开最初的心结，或许才能得到真正的释怀和放下。
    半小时后，二人在尘封的历史中一无所获。
    方氏集团的新闻倒是有很多，大多都是介绍集团又开展了什么新业务，利润同比增长了多少，带动本市经济等等，这样的报道。
    很少有报道方燕珠父亲单人的新闻。
    就在他们快要放弃的时候，沈光赫无目的的在抽屉里翻啊翻，一份报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名字，她似乎在哪里有听见过。
    “等等，这是什么？”许南霜将那份旧报纸抽了出来。
    “毕芊兰？”许南霜喃喃的念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她好像在哪里有见过。
    这个报告是在十八年前的，刚好是方燕珠出生的那年，但报纸的日期是在她出生之前。
    “昨晚毕家大火，毕家大小姐毕芊兰上吊自杀，疑是为情所困。”许南霜小声的念出了这个报纸的标题。
    随后在详细报道的小字里，他们发现里面提到了方燕珠父亲的名字，方古。
    沈光赫头上八卦的天线动了动，听这标题似乎都猜测到了什么，笑道，“不会是电视剧里的那种狗血剧情吧？”
    “方燕珠的父亲，当年的有妇之夫，但出轨爱上了这个叫毕芊兰的女人，经历了一系列三角恋后，因为方燕珠母亲怀孕，方古只能抛弃毕芊兰。”
    “然后毕芊兰为情上吊自杀？自杀前，还顺带烧了自家的房子？”
    沈光赫越说，越觉得这不靠谱，自杀就自杀，干嘛还要烧自己的房子？还牵连好几条无辜的人命，这不是真傻吗？
    许南霜继续认真查看报告里的详细内容，也在这时她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她在哪里见过‘毕芊兰’这个名字。
    还记得她小的时候，大概十岁左右，她跑去书房找父亲玩，然后在无意间打开一个抽屉，发现了一封信，信封上就出现了毕芊兰这个名字。
    她当时对那三个字还很陌生，现在回想起来，记忆一下子就涌上心头。
    还记得那个信封已经泛黄，很有年代感。
    她好奇的打开了信封，十岁的她认字不多，但对于开头写着‘亲爱的方古’这几个字，她印象很深刻，父亲的名字她认识，亲爱的三个字，却看着有些陌生。
    只感觉是很亲密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称呼。
    那时卫红都已经嫁进方家了，可卫红对她比较冷漠，加上母亲早逝，方燕珠从小就缺少母爱，所以她对表达爱意这方面的称呼很是陌生。
    “你怎么了？”沈光赫的声音，将她从遥远的记忆中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