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西亚翡翠王的判断,杨瑞花费二十多万英镑拍下这块料子,那绝对能够切出最少一百万英镑,也就是一千万rmb左右的翡翠来。
你问他明明这么自信为什么不买呢?
说真的,他也想买啊,可是不凑巧,他之前的那次大亏,让自己的资金出现了严重短缺,这一次来缅甸翡翠公盘,一共就带了十万英镑,大概一百来万rmb,这其实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不少了,但是却也不足以支持他买下那块料子,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杨瑞把这块料子给买走了。
“这块料子其实没什么好评价的,从外皮表现来看,有蟒纹,有绿廯,初步就可以判断这毛料里面应该是有翠的,其实我跟西亚翡翠王的矛盾就在于,这块料子里面究竟是什么翠……”
就在西亚翡翠王想着自己事情的时候,张天元已经开始对那块料子进行点评了,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给打断了。
“张老板,这我们也看得出来啊,您说这里到底是什么翠?是马维仁马老师说的花青种吗?”
“是啊张老板,您不能说的这么笼统啊,比如西亚翡翠王刚刚说了这料子上的裂绺,您对这裂绺怎么评价?”
“对对对,张老师,我听人说这绺对翡翠的危害很大,直接影响取料和美观,因而不可忽视。有经验的商人常说:不怕大裂怕小绺;宁赌色不赌绺,是不是这么个说法啊……”
很显然,如果是马维仁在这里说话,恐怕没有人敢这么轻易打断的,可张天元毕竟不是马维仁啊,他没有马维仁那样的名气,更没有马维仁那样持久的信誉,毕竟他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没赌石,就好像一个隐居许久的江湖高手冲出江湖一样,很多人其实是不买账的。
“裂绺吗?好,那就说说裂绺……”
张天元淡淡一笑道:“裂是指玉石或翡翠受外力作用形成的劈理、裂理等,已有明显裂开。绺是指玉石或翡翠受外力作用或在成矿过程中形成的少量呈定向分布或交错的劈理、裂理、絮状矿物排列等,尚没有裂开!”
“我们不是问你这个概念啊。”
“急什么急,你要想说话过来说,张老师可以等你说。”杨瑞实在看不下去了,张天元每说一次话都要有人插嘴,这话还怎么说啊。
“我没那个疑似,张老师您继续,您继续!”
张天元冲杨瑞投去一个感激的笑意这才说道:“这块料子上有裂,这其实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一般行家,都不会选择赌裂的,不过通过这裂绺来看,这块料子肯定能出翠,只是从裂绺深处的翡翠颜色渐变来看,这块料子里面有翠不假,但是翠色却没有西亚翡翠王说的那么好,要我说,一万英镑都是不值的,更不要说一百万英镑了……”
他的这番话,其实已经将自己的判断说的非常清楚了,至于说那裂绺,他也以颜色渐变蒙混过关了,说起这颜色渐变,只有他自己才看得出来,别人根本是看不出来的。
可你看不出来,却不能说没有,所以这个话,永远不怕有人会去反驳的。
再说了,张天元毕竟是有过翡翠场上辉煌经历的人,他说的话虽然还未必谈得上是金科玉律,可是对于外行来说,那却是虽不明但觉厉的,毕竟赌石这事儿,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用书本上知识说透的。
要真那样,干脆学点书本上的知识,立马就可以成为赌石专家了,谁还去不断的累积经验啊。
张天元的一番话,算是彻底跟西亚翡翠王对立起来了,两个人的观点是完全不一样,这样等结果出来了之后也就不用扯皮了。
到底是西亚翡翠王踩着张天元重新赢回自己的名声,还是张天元击败西亚翡翠王让这些人闭嘴,一切的争端最终都汇聚在了这一块毛料之上。
“我可以解石了吧?”
张天元看向了西亚翡翠王问道。
“当然,轻便吧。”
西亚翡翠王似乎也是志得意满,真不知道这家伙哪里来的自信。
不过想想也是,单纯从这块料子的外表来分析,其实马维仁的判断都是有些出入的,就更别说这个半吊子的西亚翡翠王了。
张天元不再理会那家伙,而是吩咐杨瑞把料子放到切石机上,然后戴了护目镜和手套,准备开始解石了。
看着手下人搬毛料,杨瑞凑到张天元耳边低声说道:“张老师,我肯定是相信你的,不过这料子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翡翠,就不能提前给我透个风吗?”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杨瑞自然也不例外,西亚翡翠王已经明确表示这里面是白底青翠了,而且是中高档的白底青翠,张天元却还没提到这一点,只是说了里面的翡翠价值不会超过一万英镑。
他这么一提醒,张天元也是意识到了,于是开口说道:“诸位,刚忘记说一件事儿了,在解石之前我需要明确一点,这块料子里面绝对不是什么白底青翠,而是干白种的便宜翡翠。”
“不是吧,张老师你这么肯定?就算是马维仁老师也不敢这么说啊?”
“是啊,神仙难断寸玉,张老师你这话说的太满了,其实你已经给了这块料子切出来的翡翠的大概价位了,就没必要再说多余的话了,这不是给自己找难受嘛。”
“你们谁见过神仙?”杨瑞笑着问道。
“没见过。”
“没见过怎么知道神仙难断寸玉?”杨瑞突然放大了嗓门说道:“在我看来,什么神仙难断寸玉,不过是普通人对自己能力的一种质疑罢了,没见过神仙怎么敢说这话,我觉得张老师就是赌石界的神!”
我靠,这小子不是给我树敌嘛。
张天元不由心中苦笑,这世上,大多数人都不喜欢太张扬的人,其实看看现实就知道了,太张扬的人,一旦有一点点失败或者错误出现,就会被炒得沸沸扬扬的。
他其实还是希望能尽量低调一点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今天这种情况,杨瑞这么说也算是比较和时宜的。
“行了杨瑞,别说了,你再说下去,我怕是要被这些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啊,有马老师在,我怎么敢称神?”
摆了摆手,他走上了切石台,然后开始仔细观察这块料子,想着要从什么地方开始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