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不愿呢?还是不想呢?”
声音振聋发聩,让西里斯恍恍惚惚,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他艰涩的说出口:“我不知道。”
倘若西里斯有任何答案,乔伊斯都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可是“不知道”又算什么回答呢?
她一时无言,半晌才道:“如果我非要呢?”
乔伊斯似乎察觉到了西里斯的心思,又似乎什么也不知道。
西里斯别过头去不敢再看她,头脑迅速的冷静下来,“还不到时间。你知道的,我不能说。”
阳光刺得她眼睛发痛,她一眨不眨的盯着西里斯,慢慢的说:“好。”
与此同时,被西里斯赶出男生寝室的布伦达·塞西尔的在城堡里走着,漫无目的,又失魂落魄。
走到她实在走不动了的时候,便靠在墙壁上。
身体里面没有一点力气,索性她就任凭自己滑落在地,在空旷的走廊里嚎啕大哭起来。
她出生于一个并不和谐的巫师家庭。
自小,那些看她的目光就不和善,她的家人整天在她面前埋怨,她为什么不是一个男孩子。
说的多了,她也就麻木了,有时候她也会想,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男孩子呢?
她的母亲在生下她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再次做母亲的权利,因此对她格外的仇视。
祖父和祖母步步紧逼,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继承塞西尔家业的男性继承人,很显然,她的母亲再也做不到了。
她也没有从长辈那里获得过一丝的和颜悦色。
父亲一直坚信自己是深爱母亲的,他不肯同母亲离婚,这看起来似乎是一件好事,可迫于生出“继承人”的压力,他整日周旋在妻子和父母之间,摇摆不定。
他是个弱懦又贪心的巫师,既不想失去母亲,又想得到一个塞西尔家族的继承人,因此对她的存在更是不闻不问,除却谩骂的时候,她在家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隐形人。
又蠢又怯弱的父亲想出一个两全的办法。
于是在布伦达很小的时候,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白花花的身体交叠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和她自诩为好男人的父亲滚起了床单。
她忍住心里的一阵阵恶心,慢慢的后退,被台阶绊倒的第一反应竟是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丝毫声音。
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明明错的不是她,她却要这么狼狈的离开。
她跑上楼去找母亲,母亲呆坐在阳台上眺望着远处,神情木讷,见到她却是像见到仇人一样,眼中的恨意不加掩饰,仿佛身为一个女孩子就是她的原罪。
这要吃人的目光下意识的让布伦达后退了几步,她厌恶这个家庭,没有丝毫的温暖。
父亲嘴角的笑意却随着日子一天天的增多了,布伦达不知道她的母亲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她也不想知道,趋利避害,她只想保住自己。
她讨厌亲人对她的恶毒谩骂,她宁肯躲远一点,暗中注视着着一切。
在父亲拥着母亲入怀,站在夕阳下的那幅画里,布伦达第一次怨恨起了这个家,为什么她要受到这种煎熬。
父亲终于如愿以偿,有了继承人,塞西尔家族也放下了心,祖父祖母含笑而终。
当然,着一切都是背着母亲做到的,至少布伦达再也没有在家里见到过那个女人。
波涛下的宁静最是吸引人,布伦达度过了最平淡的时光,她尽量的远离情绪濒临爆发的母亲、竭斯底里的姐姐和视她为空气的父亲。
这短短的几个月让布伦达恍惚的以为,她会一直这样平淡的生活下去,没有谩骂,没有轻蔑,一切如常。
大概是父亲真的觉得对不起母亲,他在一个寒冷的雪夜静悄悄的走了,听说那是效果最好的魔药,一口毙命。
父亲的死并没有让这个家发生一些好的变化,一地鸡毛无人收拾,活着的人还要因此而备受煎熬。
那个被他养在外面的女人抱着男孩子找上了门来,众人聚在塞西尔家族的老宅对峙,那女人也并不是全然无脑。
被叫去的布伦达却发现母亲的脸上更多的是平静,或许是她早就知道这种事情的发生,她沉默着,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
当晚,母亲睡在她往常呆在的那个阳台上,再也没有醒过来,她死也不肯向塞西尔家族妥协。
布伦达唯一的亲人就只剩下那个一向待她不怎么好的姐姐了。
姐姐脾气火爆,死活不同意那个女人和孩子参加父亲的葬礼,可她一个人又怎么能对抗整个家族的意志,她们两个女孩子自此彻底被塞西尔家族边缘化,就连她们父亲母亲曾经拥有过的一切东西,她们都不能留下分毫。
姐姐一气之下与塞西尔家族断绝了关系,自此音讯全无,她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布伦达却是留了下来,家族里没有人愿意收养她。
那个害她失去了家的女人和小孩儿住进了她原本的房子,谁也不愿意因为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孩子,去得罪未来塞西尔家族的话事人。
真是可笑,父亲的财产足够她几辈子吃喝不愁,她却要跑到亲戚家看人脸色过生活。
她生来就没有享受过“塞西尔”姓氏带给她的福利,反而因此备受折磨。
她同一起被家族排斥的尼克尔以及他的母亲住在一起,穷困潦倒、勉强度日。
布伦达不是什么善心肠的人,向她这种没怎么见到过阳光的人,只能把别人拖到深渊里面去。
只是略施小技,就将那个鸠占鹊巢的女人赶出了塞西尔家,布伦达冷笑,那孩子和塞西尔半点关系都没有。
真不知道她含笑九泉的祖父母、还有她那因此备受折磨的父亲如果知道真相,脑袋里究竟会怎么想,鸡飞蛋打不过如此。
可日子并没有因此好过多少,她的婶婶倒是因此对她和蔼了几分——婶婶的儿子因此顺位继承。
在别人手下混日子总是受人辖制,布伦达又把目光看向了身边的尼克尔·克劳奇。
尼克尔·克劳奇的母亲没有陪伴他多长时间就撒手人寰,孤零零的只剩下他二人相依为命。
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她得知,尼克尔身份的不同寻常,尤其是听到克劳奇家的事情,那个地方的巫师家族更为强大,布伦达心里有了主意。
就这样,他们二人来到了大洋的彼岸,开始了尼克尔的寻亲之路。
尼克尔面对那些人就成了锯嘴的葫芦,唯唯诺诺的不像样子,布伦达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克劳奇家族接纳他。
克劳奇家族勉为其难,但吞下了尼克尔这枚苦果,但对于布伦达就没有那么客气友好了。
布伦达此时的处境并没有比之前好上多少,克劳奇家也仅仅是资助她从霍格沃茨毕业,她的时间不多了。
无论哪一个家族都不养废人,这点她不是不知道。
她想抓住自己所能抓住的一切、就连那些不属于她的,她也要得到!
她努力过了——尼克尔耍了她、西里斯对她不屑,她什么也没得到,梅林根本就不公平!
布伦达将脸埋在膝盖,啜泣声在无人的空旷走廊显得尤为刺耳。
“这位小姐,虽然我对您遭遇的不幸深表同情,但请您能不能不要在这里——舔舐伤口,让人不能集中精神熬制一锅满意的魔药。”
布伦达身侧的走廊豁然洞开,一扇门凭空出现,露出了一个不怎么友好的头颅,表情不耐,语气更是欠打。
“要你管!”
看着眼前女孩子有些凶甚至不怎么可爱的表情,西弗勒斯这才觉得,她这么久以来脸上挂着的虚假微笑实在是太辣眼睛了。
不经大脑的话说出口,布伦达心中懊恼,她下意识的去调整自己,强迫自己收住眼泪,忘掉心里发苦的一切。
“你不想笑就不要笑。”他突然开口。
女孩子抬头,眼睛周围红通通的一片,眼睛肿的像被人打了一样。
似是察觉到自己不太对劲,她连忙拿出镜子来,却被自己的模样给吓呆住了。
“啧。”
西弗勒斯脑袋扭向了别处,照理说,这么蠢的人在平常他都不会再多看一眼,更何况还是个可恶的格兰芬多。
他让开了门口,语气不自在的说:“这里有消肿的魔药。”
怀疑的眼神划过西弗勒斯的面庞,让他站立不安,很少有人用这种审视的眼光盯着他看,也很少有人关注形似透明人的他,他心里乱糟糟的,想大概自己是被驴踢了才会放下有趣的药剂来这里赶人。
后悔漫上心头,西弗勒斯一向是个尊重内心的人,二话不说就退回门内打算结束荒唐又无聊的对话。
“哎——”门被女孩子挤进一到缝隙,肿的可笑的蓝眼睛注视着他,“借你魔药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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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伦达的故事是早就构思好的,大家应该不记得她的姐姐了,就是和莱斯特兰奇私奔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