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你的信!”詹姆懒洋洋的把报纸盖在了脸上,预言家日报越来越无聊了,那些人难道是中了夺魂咒吗,詹姆心不在焉的想着,却是在盘算着怎么才能让对面的莉莉消气。
他冤枉啊,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莉莉却又一次的疏远了他。
“我的?你确定?”西里斯疑问,他家里没有这么雪白的猫头鹰啊,谁又会无聊到给他写信呢。
特别是他妈妈沃尔布加和爸爸奥赖恩,西里斯找不出比他们再情感匮乏的人了。
每次的信都干干巴巴,透出一种敷衍的、例行公事的味道,简直无聊透顶,还不如不写呢。
除了很久以前那个,威胁他要老老实实的猫头鹰,西里斯的脸黑了下来,他们最近已经很小心了,不应该被发现啊。
西里斯稀里糊涂的接过了猫头鹰掉下的信封,新的封皮上赫然写着:“致亲爱的西里斯和雷古勒斯。”
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是告状信,雷古勒斯这个乖孩子这辈子都不可能收到那种信的。
“嘿!雷古勒斯。”西里斯转过了头,戳了戳和他背对背而坐的雷古勒斯,“有信。”
雷古勒斯被西里斯这一捅,差点儿被一块小牛排给噎住,他顾不上西里斯,立刻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你就不能看着点儿。”坐在雷古勒斯右侧的乔伊斯,一边拍着雷古勒斯的背一边没好气的对西里斯说。
西里斯不在意;“那我先看了。”他快速的撕开了信封,一目十行的飞速浏览着,而后表情古怪的递给了雷古勒斯。
现在已经调整好状态的雷古勒斯长了记性,他微微的向拉文克劳学院桌的方向挪了挪,尽量避免西里斯的触碰,他可不想再一次被食物给呛到了。
雷古勒斯看完后同样神色古怪,他和西里斯两个人都注视着正在喝牛奶的乔伊斯。
感受到布莱克家两兄弟的注视,乔伊斯连忙放下了杯子,她可不想向雷古勒斯那样弄得一身狼狈。
“有什么问题吗?”乔伊斯问出了口。
她想不到有什么事情,是只关于布莱克家两兄弟的。
“阿尔法德叔叔,”西里斯轻声,眼睛看向对面的堂妹,缓缓说道,“他回来了。”
阿尔法德,也就是乔伊斯这具身体名义上的父亲,被沃尔布加赶出了布莱克家,之后便音信全无了,他知道,乔伊斯从未见过自己父亲的面。
雷古勒斯和乔伊斯彼此却都心知肚明,乔伊斯她本身不是伯斯德家的孩子,或者换句话说,不是阿尔法德·布莱克的孩子。
但就目前情况看来,阿尔法德对“乔伊斯”的存在一无所知。
“我能看看吗?”乔伊斯语气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
她接过信纸,上面赫然写着对西里斯和雷古勒斯兄弟两个去霍格莫德相聚的邀请。
要是阿尔法德知道有乔伊斯这么个人,信里肯定会带上她,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阿尔法德并不知道他有个女儿的存在。
西里斯心里不断地犯嘀咕,他扯了扯觉得有些束缚的领带,对乔伊斯说道:“那就一起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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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笛芙夫人茶馆里面气氛很好,都是些热恋中的小情侣们。
西里斯感叹,阿尔法德叔叔还是一如既往的恶趣味啊。
“西里斯!这里!”缠绕的藤蔓们纷纷的避开,一个英俊、帅气的面庞出现在他们三个人面前。
只是这个男人风尘仆仆、胡子拉碴,遮盖住了他大半的容貌,仅余下炯炯有神的双眼。
那个男人看起来十分激动,右手使劲儿地向他们这个方向挥舞着。
西里斯三个人落座后,阿尔法德满脸的暧昧,不停的向西里斯兄弟两个使着眼色。
这两个小子什么情况,怎么还带来了个漂亮的小姑娘。
哎,臭小子们都长大了啊,阿尔法德心里啧啧叹声。
即使对此再不敏感的西里斯都有些微微的窒息了,为避免阿尔法德的误解,他连忙介绍道:“这是乔伊斯·伯斯德。”他加重了“伯斯德”这个姓氏的语调。
阿尔法德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他喃喃的重复道:“伯斯德?”
他的印象中,已经多年没有见到过塞西莉亚·伯斯德了。
阿尔法德的记忆里,塞西莉亚是伯斯德家唯一的继承人。
伯斯德家连十分偏远的旁支都没有,正因为如此,伯斯德家族的全部财产交到了塞西莉亚·伯斯德的手上。现在怎么又出现了伯斯德姓氏的后裔?难道……
阿尔法德不敢深想,现在没有了伯斯德家财产继承权的塞西莉亚究竟是个怎样的情景。
想到这儿,他脸上的笑容变得勉强,“是吗?”
乔伊斯敏锐的捕捉到了面前这个男人情绪上的起伏,她望着阿尔法德,这个“她”名义上的父亲,说道:“我随母姓,我的母亲是塞西莉亚·伯斯德。”
对面的男人立刻按捺不住,语气急促的问道:“她还好吗?”
“她已经不在了。”乔伊斯垂下了眼神,盯着桌子上的一小块污渍轻声说道。
阿尔法德骤闻噩耗,将手中的茶盏摔了个稀碎,双手揉着自己的头发,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阿尔法德叔叔?”西里斯有一种不好的直觉。
他就应该在那天送信过来的猫头鹰腿上再附上一条信!阿尔法德真的对现在的状况一无所知。
“不好意思,我要先洗把脸。”男人看不清神色,匆匆的离开了座位。
“我也去!”西里斯慢了阿尔法德一步,顿了顿,对隔间里的雷古勒斯和乔伊斯说道。
从雷古勒斯一向匮乏的脸上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多年以来压在他心头的秘密让他挣扎不断。
乔伊斯更是说不清是心里是什么滋味了。
她想摆脱布莱克家,这一天她不知道究竟自己盼望了有多久了。
她与伯斯德家毫无关联,更别提布莱克了。
阿尔法德的回归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契机,一个摆脱布莱克家的契机。
年幼时出于自保或这样那样的理由,她厚脸皮呆在了布莱克家。现在她已将近成年,是时候离开自立门户了。
再晚的话,夜长梦多。
隔间这边乔伊斯和雷古勒斯两个人相对,默默无言的坐着,各有各的心事,以至于有人进了这所茶馆也没在意。
直到遮掩着四周的藤蔓退去,许久未见的贝拉面色不好的出现在了他二人面前。
“贝拉?”惊诧于堂姐突然然出现,乔伊斯下意识的出了声音,不待贝拉回复,后面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这时去冷静的阿尔法德也回来了,脸上也带着些惊讶:“贝拉?”
贝拉转过身,打量着自己这个许久未见的叔叔。
自小她几乎是阿尔法德照看大的,这个叔叔万事不在心,最爱带着他们四处疯跑。
她以往大大咧咧的性格就是在他的影响下被潜移默化的。
时过事迁,岁月在阿尔法德身上留下了侵蚀的痕迹,贝拉心里五味陈杂。
再次见面,她也已经不是那个跟在阿尔法德后面,一直恳求他带她出去玩的她了。
若说在布莱克家族里贝拉最亲近、又最尊敬谁,那无疑是沃尔布加了。
当年阿尔法德被沃尔布加姑妈逐出了布莱克家,她也不知道什么缘故,只知道是第一次见到姑妈那么生气过,直接将挂毯烧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扬言再也不许他踏入布莱克家一步。
“阿尔法德。”贝拉冷淡地点了点头。
布莱克家就没有出过容貌粗陋的人,阿尔法德看着眼前漂亮的有侵略性的侄女,眼里划过了一丝的哀伤,贝拉她,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啊。
跟在他后面,一声声唤着“阿尔法德叔叔”的小女孩儿已经彻彻底底的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事实上,贝拉也没有打算与故人叙旧,她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巧合。
“你们快回霍格沃茨去。”她目光扫过西里斯三个人,语气不善的催促道。
西里斯立刻反驳:“我不!”他好不容易才见到自己最爱的阿尔法德叔叔,怎么能三言两语就被贝拉赶走呢。
“好……好吧。”西里斯迫于贝拉多年作为长姐的威严,不得不屈服了,只是话里话外透着些不服气。
想起小时候被贝拉按头打的时光,西里斯更郁猝了。
一直被贝拉刻意忽视的阿尔法德立刻描补道:“贝拉,是我想见西里斯他们的。”
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家姐姐的脾气,若是知道他们与他暗地里有联系,他们回去后铁定会受罚。
贝拉不理会阿尔法德的辩解,把不情不愿的三个人推攘到隔间外,她遥遥望着吧台点了点头,“有劳您把他们送回去。”
“荣幸之至。”正无所事事拿着抹布无聊的擦来擦去的老巫师答道。
看着二人间熟稔的架势,三个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似乎察觉出了什么不对劲。
西里斯心里那条黑不见底的隧道一下子透出了光,他终于知道那些告密信是怎么来的了!
怪不得,他和詹姆斯他们每次小心翼翼地出来都会被贝拉知道的一清二楚,然后派那只该死的猫头鹰来警告他,原来他们早就认识!
西里斯立刻眼神不善,他望着佝偻着腰的秃头老巫师:“我们自己回去,不要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