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什么？
    想把你绑起来揍一顿！
    离婉笑气呼呼的瞪着他，小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又羞又气。
    独孤澈仿佛没看见似的，转过头仔细打量着黑面身上的伤，若有所思道：“他的筋骨没有太大问题，只是右腿被折断过，留下了旧疾。再有就是这一身伤疤，和尘儿的烧伤不同，想要完全恢复的可能性不大。”
    “你刚才现在已经看过他的情况，有什么想法？”
    见他偏转了话锋，将注意力放到了黑面身上，离婉笑才松了一口气，一边收拾着手中装了各种药粉的瓶瓶罐罐和纱布，一边闷闷道：“我拿尘儿身上的伤疤都没有办法，更何况是他！”
    “不过这也并非绝无可能，我记得之前在宫里看过一本医书，上面有记载着一个很古老的方子，对于消除伤疤有奇效。”
    曾经和独孤澈闹脾气的时候，她一个人待在宫里，百无聊赖地从他的藏书里翻找各种医书拿回来看。
    不过那时候看书也只是走马观花，大概浏览一番就放了回去，现在细细想来，也只是有一些浅薄的记忆，方子的详细内容还是无法完全记起来。
    “你可还记得是哪本书？”
    他的藏书自己基本都看过，只是以前对医术不感兴趣，并没有太多关注，日常倒是喜欢研究一些兵法。所以在他的众多藏书中，和兵法有关的书籍都被翻了无数遍，而其他杂七杂八的书，也就是离婉笑来了之后才被找出来浏览。
    因此她说的这个方子到底在哪本书里，独孤澈并没有什么印象。
    “记不太清了。反正是一本医书，过两天等他和白倾寒的伤势稳定下来后，咱们就回宫一趟，我去找书，你去处理你的事情。”
    离婉笑若有所指，她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素染来找的人是谁？
    只是独孤澈刻意与她保持距离，连正经事也不愿意和她有什么交流。而她也不是非要霸着自家相公不准接触别的女人，独孤澈和素染去商谈事情，她总不能步步紧跟。
    索性不如让他们好好说话，相信独孤澈不是轻易就能被美女拐走的人！
    “我要处理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和我的夫人生个孩子。”某人十分厚脸皮的蹭过来，修长的指尖轻轻插入她的发丝，细细婆娑。
    “谁要跟你生孩子，走开走开！”
    嫌弃的推开他，这人说不上几句就变得不正经。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粘人？
    独孤澈笑了笑，他现在左右也是无事，索性就赖在这不肯走了。
    “夫人，我帮你给他正骨吧。你力气小，掰不动。”
    “婉笑，你这是什么药？味道真好闻。”
    “我的好娘子，别赶我走好不好？”
    这男人……好烦啊！！
    离婉笑头疼的拍拍脑袋，哭笑不得的拉开他的手，“独孤澈，你能不能正常点？”
    “我不正常吗？那夫人教我怎么才能算正常？”独孤澈笑眯眯的看着她，深沉漆黑的眼睛里布满了星星。
    “你在我面前太能说了，能不能把这些话留一点说给别人听？”
    他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高冷又腹黑的样子，仿佛一个冷冷的眼神都能杀人。可到了她面前无时无刻不是一脸轻松，很多时候腻在她身边，反而像个温顺又贤惠的小娇妻。
    “可是我和别人没得说，一到你面前就有很多话。以前我失忆的时候，你也总是在我身旁说个不停，我都没有嫌弃你，现在你怎么开始嫌弃为夫了？”
    他记得可是很清楚，以前自己不会说话，离丫头为了逗他开口，每天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而他却一点没感觉烦躁，反而很享受被小丫头围在身边的感觉。
    “你……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他的伤现在处理的差不多了，咱们现在回去看看白倾寒。”
    将手中的小药箱交给他拎着，离婉笑则抱着他的手臂小鸟依人的陪他走了出去。
    铁门上锁，囚室里不见丝毫光亮……
    回到小院子，给自己包扎完毕的云飞扬正站在门口发呆。
    单看他惆怅的目光，就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黑面和白倾寒的事情，都是同门师兄弟，阴差阳错的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在是造化弄人。
    离婉笑走过去，柔声安慰：“云大哥，其实我觉得你不必如此难过。你们三个原本是要生死相隔的，现在还能在人世间相聚，即便是换了身份，又或是面部全非，你们依旧是你们，情义是不会随时间流逝的。”
    云飞扬握剑的手紧了又松，他闭了闭眼，呼出一口闷气。
    “谢谢你为我们做了这么多，你放心，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想不开的？以前的灵山的确毁不足惜，我所惋惜的只是那些无辜的生命，现在一切重来倒像是一次新的机会。”
    他站在那，目视前方。好像在看天边落日的余晖，也好像在看早已落了尘土的过往。
    “过了黑夜，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幸好他们还活着，幸好我们还有明天。”
    渐渐昏黄的阳光落在两人身上，云飞扬回眸对上她的视线，目光交错，满是轻松的豁达与洒脱。
    离婉笑不禁轻笑出声。
    “人人都说你变了，其实你从来都是这个样子。”
    云飞扬笑笑，回道：“这是个秘密，婉笑妹妹可不要与他人说！”
    他还要保持自己的掌门形象，性格这种事还是不要让外人知晓太多的好。
    “知道了，我的云掌门！”
    兄妹俩相视而笑，不远处的独孤澈也勾起嘴角。
    他们两个彼此相爱，却不会过于束缚。离丫头愿意让他与素染接触，而他也不会因她与云飞扬之类的男人闲聊而患得患失。
    这样的感情，不就是幸福的样子？
    两人在幻境中忙前忙后，被甩带幻境之外的素染和素汐姐妹，只能陪着尘儿苦等。
    她们一直呆在院子里，一阵风吹来，敏感如素染顿时察觉到几分熟悉的气息。
    失魂之法？
    她能敏锐地感觉到，这个地方除了被血腥覆盖过，还残留的大量的失魂之气。
    “从前的灵山看似高洁，原来也是一滩浑水。”素染目光深邃，充满了岁月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