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澈,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胖了?”
离婉笑被他抓着的小手动了动,感觉挣不开,便老实在在的靠在他肩膀,隔着单衣将脸颊贴着他的肩头,好奇道:“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身上摸着全是骨头。难不成是这两年和我在一起伙食太好,把自己吃胖了?”
她自认在吃饭这件事上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几乎每顿饭都要有鱼有肉,青菜水果从不会少。
这倒不全是因为她嘴馋,而是从小跟着师父学医,对于调理身体的方法十分清楚,所以在饮食上也很少会亏待自己。
独孤澈侧过身子,大手环上她的腰,直接将娇小的丫头揽进了怀里。
“这都是夫人的功劳!我与你初见时伤的很重,身体自然虚弱了些。后来跟着夫人一顿不落的吃着凡间的饭菜,才慢慢恢复。”
“现在你又嫌弃我胖了?”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柔柔的暖意,还藏着几分微不可察的调笑。
“胖点好,胖了更可爱!”离婉笑窝在他怀里轻笑,脑海中幻想着独孤澈板着脸,身材胖乎乎的样子,这样的魔尊不知还能不能飞得起来?
“可爱?我在你眼里很可爱?”
这个形容怎么让他哭笑不得,几乎在所有魔界人眼中他的形象都是足以媲美修罗的!
即便是他的亲信八大将军,也从不敢和他说笑,在这些人看来,他这个魔尊就是个强大而冷漠的嗜血之主,权威无可挑衅。
可偏偏在离丫头眼里,对他的形容居然可以用“可爱”两个字概括!
“夫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离婉笑手指在他胸前轻轻画圈,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对于身边的男人来说是何等撩拨,她认真的想了想道:“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其实我觉得别人只是不了解你,所以看不到你的可爱。”
说到这她又打了个比方:“就像我们之前在杏花林,我说不想见你只是气话而已,可没想到你却傻乎乎的当了真,每天只肯与我用落星闲聊,却只字不提要来见我。”
然后一个人偷偷的为灵山做了那么多事,还找回了寒清波。然而直到现在独孤澈也没往自己身上揽过半点功劳,真是傻得可爱呢!
想起在杏花林的那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站在杏花树下远远的望着她。看她笑看她闹,看着她吃饭,守着她睡觉,每天每天都是如此。
现在想来,那段时间的确是平静而美好。
“不是我不想去见,而是……我最怕夫人了。”某人委屈巴巴。
“怕我?你怕我什么啊?”
离婉笑一头雾水,他这么厉害有什么好怕的。再说,她又不是母老虎,还能不开心了就咬他一口?
“怕你不理我,怕你在丢下我一个人离开,更怕你……再以死相迫。”独孤澈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甚至不敢回想那时候她拿着刀子往自己手腕上割的场景。
“夫人,我什么都听你的。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你,也再不会做让你伤心的事情了。”
此时的他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离婉笑微微抬头,手指抚上他的侧脸,对上他深邃的目光,只觉得心中一阵后悔。
“我当初也是无计可施,才会用那种方式逼你,只是没想到会把你吓到,以后我再也不会那样了。”
独孤澈在她的指尖掠过唇角的时候,微微侧头,温软的舌尖不经意划过,勾起一丝暧昧的气息。
“婉笑,我爱你。”
这一句表白来的猝不及防,离婉笑感觉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久久不能回神。
独孤澈是个非常理智而冷傲的男人,他的口中几乎从不会出说半句没用的话,可在她面前却缕缕破功。
也或许正因为他不是那种随便的人,说出来的每一句情话才更有分量。
“我也爱你。”
她笑着回应,星星般亮晶晶的眼眸中仿佛闪耀着点点光芒。
简单的四个字,让独孤澈全身一僵。一股温热的暖流从她刚刚手指抚过的小腹升起……
“我……我有点热,先去喝杯水,你睡吧。”
说完,独孤澈赶紧放开她的身子,翻身下床去找水,他得让自己冷静下来,不然根本无法面对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嗯?不热啊!”看着独孤澈匆忙下床的背影,竟然莫名感到一丝慌张。
初春的天气不冷就很好了,热?怎么可能?
况且,他们魔界的人不是都感觉不到冷热的吗?
他这么匆忙是怎么了?
独孤澈没有出去,而是真的跑去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冰凉的茶水喝下去,感觉心中的那团火也被浇灭了些。
那份不该有的冲动被渐渐按耐下去,他深吸了几口气,面上浮现出一抹苦笑。
离丫头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对于闺房之事完全不懂,就连刚刚与他亲昵的触碰都是毫无杂念纯粹只为好奇的。
她心思纯净的让他不忍染指。
等大婚吧!
成亲之后,洞房花烛夜再让她名正言顺的成为自家夫人,才是最好。
他因着母亲的苦难经历,面对情事时骨子里便有些偏执。对待不爱的女子,何时何地行那云雨之事都无所谓,可在自己爱到深处的女子面前却极为保守,在给她足够的名分之前,丝毫不敢逾越,生怕一不小心伤了她。
但他平复心情,回到床上的时候,劳累一天的离婉笑已经睡熟了。
站在床边看着她熟睡的容颜,独孤澈轻手轻脚的帮她盖好被子,然后熄了灯。
拿起自己的外袍披上,出了房间。
有些事情他总是要做的,为了离丫头,他也不能再任性妄为,
漆黑的长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飞身而起,直接奔往水魔君府邸。
此时的尹萧然正坐在墨阳的床边帮他输送真气,维持性命。
突然,他睁开眼,眼底划过一丝欣喜,随即转身叩拜。
“参见尊主,您是来找我父亲的吗?”
独孤澈摇摇头:“本尊找的人是你。”
尹萧然一惊:“敢问尊主,您是有办法治好墨阳的伤了吗?”
他问完之后才惊觉自己说了一句废话,人家既然来了,就肯定是愿意出手救人的,他这么问岂不是不相信尊主?
独孤澈却并没有在意他说的话,三两步走上前去,修长的指尖搭上墨阳的手腕,一缕黑紫色的气息缓缓注入他的身体。
那缕黑气慢慢的蔓延到四肢百骇,原本面色青白的墨阳顿时恢复了几分红润。
“霜白的剑伤很难痊愈,即便是他醒来后也需要卧床休养,近代身体康复才行。如果因为没有细心调养而使伤势反弹,再要治疗就更难了。”
尹萧然看着墨阳身上的剑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缓慢愈合,心中悬着的石头也放了下来。
“谢谢尊主救命之恩,属下定会好好照顾他,直到痊愈。”
独孤澈帮他疗伤之后,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那女人呢?”
听他又提起霜白,尹萧然赶紧恭敬回道:“她还被关在大牢等候发落,只不过他心中执念颇深。想要将她斩草除根,怕是不容易。”
“她既然心有所系,我们何不成全呢?”独孤澈抿了一口茶水,淡然开口:“我之前让你抓的那个男人关在哪?”
他说的那个男人竟然就是在他和离婉笑,一起吃饭时遇见的那个朝他伸出咸猪手的男人。
当时他之所以没有发飙,一是顾虑着婉笑,还在身边,不好发火,另一个也是因为酒楼里吃饭的人很多,他如果轻易发作,会招来骂名是小,还很可能会在凡间暴露身份惹来麻烦,他虽然不怕这些麻烦,却也不想轻易招上身。
“那个男人也关在大牢,只是我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所以没让他们见面。”
“让他们见!”独孤澈淡淡道:“这人是霜白心系的男人,只有他才能解开霜白的心结。”
尹萧然忽然觉得有些奇怪,魔尊很少会花费心思在这种小事上,一般都是直接杀了,总好过让这些乱七八糟的杂事烦扰自己。
不过这次他却有些不同,居然打算一点一点的将这些琐事处理完。
不过对此他也没多说什么,尊主突然跑来解决事情,想必是心血来潮,又或是受了离丫头的怂恿。
不过怎样都好,至少霜白二人总能有个机会面对面,百年后再见自己的爱人,不知她是何感想。
浑身是血的霜白再见男人的时候,对方已经被吓晕了。
她的双腿被砍掉,无法行走,只能两手并用爬过去。
看着对面监牢里躺着的男人,她只觉得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醒醒……你没事吧?”
小心翼翼的唤了声,对方还是没有动静。
霜白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这男人是怎样进来的?
当街调戏魔尊本人,还是在人家夫人面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他都能做的出来,实在难看!
然而霜白却完全不知,他只知道记忆中的那个男人文质彬彬,风流潇洒,在她最需要依靠的时候给了她最贴心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