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飞影被徐观洲单独叫进书房。
一盏茶的功夫后她才出来,桑葚问她是什么事,她只答了一句,卢夫人要回来了。桑葚低下头,手里的针线活儿却是怎么也绣不下去了。
卢夫人每年都会回来看看,可这一次,怎么都感觉来者不善。
闻竹馆看上去一切如常,可每个人都绷紧了弦,白露那样的事,绝不能再有第二次。卢夫人没有进内室,只看了看小孙子,神情也是淡淡的,和小儿子聊了片刻就走了。
她去衔华楼说闻竹馆的下人太少,自己这回准备了几个稳重能干的,可大长公主说裴云岚需要静养,不用再加人了。
黎国公府的老太君是大长公主为数不多还在世的朋友,她的寿辰她是一定要去的。而田庄上出了一些棘手的事,管家解决不了,徐观洲不得不去。离开前,他又叮嘱了一番飞影。
不管是不是巧合,总有人按捺不住要趁虚而入了。
“吕妈妈,锁好门,谁来都不要开门。”
“是,飞影姑娘。”
吕妈妈听了她的话从里面拴上了门,乳娘看着摇篮里的阿稀在心里默默祈祷。飞影则径自去了内室,她对裴云岚说,小姐,不要怕。然后放下了半边帘子,她不想让她看到那些人。
两位妈妈是拦不住卢夫人和她的仆人的。
桑葚也跑了进来,站在裴云岚的床前。她听到红丝镇定地在外间问卢夫人,这是打算要做什么?卢夫人冷笑说,我本不用答你,可看在你忠心护主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裴氏重病不起,不宜继续待在闻竹馆,她已在城外备好了别庄,清幽雅致,最适合病人静养。
“奴婢斗胆问一句,此事大长公主和少爷可知道?”
“当然知道。”
“少夫人需要的东西很多,一时半刻收不完箱笼,待奴婢们整理好了再去告知夫人。”
“狡猾的小丫头,想用拖字诀。”一位妈妈冷哼道。
“无妨,缺什么,到时候再添就行。你们都进去吧。”
绿波、石榴、栀子、丁香都挡在门前不让她们进来。可卢夫人带的都是手脚粗壮的健妇,对付几个小丫鬟像摘菜一样轻松。几人不肯放弃,比不过力气,那就只能死死抱住她们的腿不肯撒手。
健妇们得到了卢夫人的叮嘱,一定要快速办好此事,于是粗暴地往她们胸口踹去,狠狠挨了一记窝心脚的丁香和石榴当场晕了过去,绿波和栀子虽然还清醒,可面色难看得很。
“啪”地一声,飞影将皮鞭抽在地上。
“我看谁敢动少夫人。”
“哪里来的恶奴?竟敢在徐家行凶,给我拿下。”卢夫人喝道。
这是桑葚第一次见飞影动武。
看起来细弱的鞭子在她手里都没动几下,就把几个健妇抽得皮开肉烂。她们嘶嘶哈哈地看着瞬间变成紫红色的伤口,不敢再往前走了。
绿波要不是胸口太痛,真的很想大叫一声,女侠好身手!
“你们谁能把她拿下,我重重有赏。”
几个贪财的便忍着痛冲了过来,飞影只往前踏了一步,呼啸而去的皮鞭质如钢针,戳中了第一个人的面门,她连闷哼都没发出一声就倒在地上;接着一招横扫,吃痛不住的第二个人踉跄着后退;第三个人最惨,被皮鞭死死缠住了脖子,越是挣扎越喘不上来气,只能跪在地上死命地抠着鞭子。
出招之快,只能让人看到些许残影。
“还有谁,不怕死的,只管来。”
卢夫人没想到裴云岚身边竟然还有个会武的,她本以为这丫鬟不过是装装样子想要吓退她们而已。
“黄妈妈。”
黄妈妈是行伍之家出身,也会些拳脚。可她从飞影抽得第一下鞭子里就看出来,这是个一流高手,自己决计是打不过的。
可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飞影是一个从不轻敌的人。
她松开了鞭子,被缠得不能呼吸的婆子立刻滚到了一边;她抽出了软剑,三尺青锋一直藏在她的腰间。
绿波张大了嘴巴,栀子默默为她摇旗呐喊,桑葚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黄妈妈使出了一记侧踢,只听得嗖嗖嗖的破空声,黄妈妈的衣带腰带均被破开,衣裳大敞,露出了里面的桃红主腰来。
绿波想,这老妈妈还挺爱俏的,腰虽然粗,可胸脯还蛮大的。
羞恼的黄妈妈一声低吼,决心空手夺白刃,飞影预判了她的招式,不但没有让她近身,反而削掉了她的发髻。
掺杂着几缕白发的发髻掉在地衣上,剩下的半截头发胡乱地披在肩头,黄妈妈以后只能用假髻了。
软而锋利的长剑正微微刺着她的喉咙,只要她再往前一点点,她真的会没命。
飞影用淡漠无情的眼神看着黄妈妈,好像她已经死了一样。黄妈妈不敢再动了,卢夫人带来的所有人都不敢动了。
绿波没有看够,栀子想要不要跟她学个一两招,桑葚则在想不知道豆蔻有没有逃出去……
卢夫人的人把闻竹馆唯一的大门堵起来以后,豆蔻立刻翻出了飞影给她的抓钩绳。
她悄悄跑到后院,老天保佑,她扔的第一下,绳子便紧紧地勾住了墙。拽着绳子翻了墙,她没忘了把抓钩绳缠在腰上,深吸了一口气,跳了下去。
还好,飞影连跳下去不会受伤的姿势也教给了她。
她避开主路,急匆匆地跑到外院告诉留守的静言,夫人要对少夫人下手了。
静言便立刻去通知徐观洲和大长公主了。
“怎么办,我就这么干等着吗?”
豆蔻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转来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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