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行忙完工作赶往医院时,将近午夜,何然寸步不离守在病房内,“你怎么过来了?这是陆董事长的病情诊断报告。”
他面色发愁的将病例单递给对方。
“辛苦你了!”
“陆董事长发病之前,与沈小姐见过面。”
陆知行身躯微僵,若有所思的问道,“你确定沈佳恩昨天来过这里?”
“医生亲口告诉我的,当时护士进来换完药后,刚走到外面,便听到了病房内的争吵,近期陆董事长谨遵医嘱,按时服用药物调养身体,之前明显有了好转的趋势……”
何然讲到最后懊恼了起来。
一夕之间,曾经意气风发的人瘫痪在床,任谁都难以接受。
“沈佳恩来医院是单纯为了看望父亲?还是和父亲商量解决公司的事?”
陆知行抓住了细节刨根问底。
何然摇了摇头,陆振远这回发病,他还在外地与合作高管应酬。
“恐怕只有沈小姐能解释。”
何然作为事外人,没有随意定夺。
随后陆知行又走进了医生办公室,认真了解陆振远的状况,“现在陆董事长的身体大不如从前,已经确诊由心肌梗塞引发的重度偏瘫……”
“痊愈的机率有多少?”
医生叹气摇头。
“有偏瘫现象发生,便从侧面反映病人脑神经出现异常,加上身体多部位丧失知觉。”
陆知行神色僵硬,“我会在择日帮助父亲进行转院至国外,辛苦梁医生为父亲安排后续工作。”
对面的人一口答应。
这一切的转折全都只能从陆家取消手术那天起。
医生只感到惋惜不已。
从医院出来后,陆知行心情烦闷,工作压力,亲人重病等等一系列接踵而来的意外,逐渐让他身心俱疲。
他开车来到了立方楼下,碰巧遇见了迎面走来的楚安宁。
陆知行立刻停车下去,“你从那天利用资金帮助金利渡过危机之后,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不接我电话?”
他困惑不已的询问了起来。
楚安宁皮笑肉不笑的从男人的掌心里将手抽出。
陆知行明显感受到了女人在疏远他。
“没有,工作太忙了,别忘了,你不要乱想,金利现在步入正轨了吗?”楚安宁心不在焉的解释了起来,脸色沉重。
她只是短时间之内还没有消化,陆振远陷害楚天一入狱的事,下意识的对陆家的人产生了膈应。
“真的?”陆知行半信半疑的反问道。
“是啊,你不用这么在意我的,而且我们仅仅是朋友,公司的问题解决了就好,我还有资料没看完,就先上去了……”楚安宁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感,表情僵硬的说道。
陆知行立刻察觉出了她的异样。
他顺势将楚安宁搂入怀里。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楚安宁眉头紧皱着剧烈挣脱。
“没有,你现在怎么变得疑神疑鬼?而且……你不用这么关心我,我帮助金利的原因是不想欠你人情。”
陆知行脸色一黑。
有所不悦。
他动作利落的伸出手,拽着女人上车。
“有什么事情还不能告诉我?”
陆知行愈发断定楚安宁肯定有心事。
而且他早就感受到了女人的阴阳怪气。
这和之前对自己温婉如水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
“陆知行!你能不能别乱来,我现在没空和你瞎闹。”楚安宁很是心累的反驳。
“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他问出这句话时,神情微愣。
楚安宁尴尬的垂低了脑袋。
“我们身为公众人物,避嫌是应该的。”
男人在心里隐忍已久的怒火,瞬间被女人这句话成功挑拨起来。
一把扣住了女人削尖的下巴,冰凉的薄唇吻了上去,极其霸道。
楚安宁满脸错愕,恼羞成怒的推开男人。
“你能不能别每次都对我动手动脚!”
陆知行瞬间黑脸。
“我又做了什么事情惹你不开心吗?”陆知行语气平静的问道。
见女人欲言又止,陆知行愈发感觉大有问题。
“我对你的感情,你还不明白吗?”
“好,我现在就告诉你,当年害我父亲入狱的人,是陆董事长!”
陆知行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僵,脚下一个急刹。
后方车辆被吓得探出脑袋脏话连连。
楚安宁略有窘迫。
“你听谁说的?”陆知行不确定的问了起来。
当年陆振远和立方做对的事,远在国外的他略有耳闻,但远远没想到楚天一入狱,会和陆振远有所瓜葛。
“任项已经把当年的事情查得水落石出,而且证据确凿,我父亲入狱,确实和陆董事长有着不可推脱的嫌疑。”
“但起初楚伯父是因为徐正男……”
“对!楚家和徐家是几十年的是交关系,后来我父亲和徐伯父下海经商开辟了立方,可徐伯父的心思全都花在了科研,又因为长时间的劳累,和生存于高压环境之下,意外患上严重心理精神分裂疾病。”
陆知行脸色茫然。
“徐伯父出事的那天,碰巧我父亲在徐家,于是被人顺理成章的诬陷嫁祸,而徐家具有强硬证据的监控视频,还被人意外删除,结果便导致了我父亲百口莫辩,含冤入狱。”
楚安宁说到最后,愈发愤怒。
“我想和陆董事长见一面。”
“我父亲昨天因为病情复发,现在重度瘫痪。”
楚安宁满脸诧异,难以相信。
她深吸了口气。
“但我不会放弃证明父亲和徐伯父的死无关。”
楚安宁这一刻对他的暗示,变相的解释她会对陆振远深究到底。
楚天一所受的牢狱之苦,她绝不会宽容大度到就此作罢。
倘若楚天一没有入狱,他依然是掌管立方赫赫有名的董事长,更不会在她遭遇顾墨的阴谋之时,选择草率了结生命。
“楚家出事,我在国外深造,并不知情。”陆知行认真且严肃。
“我不会心软!”
楚安宁立场坚决。
“这是陆家亏欠楚家的。”
“你在前面的路口放我下来,我想冷静。”楚安宁心烦说道。
“你要因为上一辈的矛盾,开始逃避对我的感情吗?”
陆知行一针见血的话让女人心头一愣。
“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毕竟过去的美好已经成为了永远的记忆,我们总是要知足的。”
“我从来没想过要失去你……”
陆知行偏过头,一脸深情。
“但我现在只想为我父亲的事情做最后的了断。”楚安宁丢下这话之后,拉开车门,扬长而去。
陆知行头疼又无奈。
他左右不了楚安宁的决定,他更不会阻止楚安宁的行动。
回到金利后,何然神情复杂的走了过来。
“上个月底说好和我们签约的秦董事长,现在竟然食言了,不仅放弃了合作,还在我面前炫耀找到了更好的企业。”
“陆先生,我们之前投资苏家房地产的项目,听说开发现场出了问题,项目中断。”另一名助理面色焦急的汇报。
何然见他沉默不语,愈发疑惑。
“你这么淡定?”
“那就全不要了。”
何然倒吸一口凉气,“你是不是疯了?这些项目公司前前后后投资了数百万资金,你说放弃就放弃,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
某人暴跳如雷。
陆知行自然不会将真相说出来。
“要不然还咬牙坚持吗?”
何然一时语塞。
“可是……可是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的被人摆布!”何然越想越不平衡,见陆知行出其平静,狐疑的看向了他,“你是不是另有隐瞒?”
“你先把问题解决。”陆知行避而不答,走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