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人查到上一次陆虞笙去海戈湾带的人是来自a国,我们一直查不到的陆虞笙的身世信息,她极有可能在a国有人。”那个人开口道。
陆虞笙现在对江父来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会被引爆。
他们不能在a国对陆虞笙贸然出手,这万一她身后有他们想不到的势力,他们就会得不偿失。
“叩叩叩。”书房的门被敲响。
江父摆摆手,示意让人别说话了。
“进来。”他开口,紧接着门被推开,是杜缕茶。
“老公,之前你说forever的股份被收购,我让小承查了一下,是在a国交易的,交易人和a国地下赌场那位有关系。”这不是江承查到的,是杜缕茶查到的。
江父的手忽然停顿,然后想到了什么似的,问了一句:“a国地下赌场那位爷,是不是姓陆?”
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是。”站在一侧的那个人应了一句。
a国地下赌场的陆爷,是华国人,只是在a国长大,并且老婆也是a国人,势力范围在a国很大,黑白通吃,没有谁不给这位爷几分面子。
“他有女儿或者儿子吗?”江父又问道。
“有一个儿子,二十多年前就离开了a国,后来就杳无音讯了。”这人话落,睁大了眼睛:“您是怀疑……”
“陆虞笙可能是他的孙女。”如果这么说的话,就完全可以解释的通了,也难怪陆虞笙的消息会被捂的严严实实,任凭他们怎么查都滴水不漏。
“可是没有实际的证据,那位爷的儿子早就离开了,传闻中他是一个叛逆桀骜的人,但是陆虞笙的父亲陆闻清却是江南宁冬古镇少有的君子,谦和有礼,和传闻中的叛逆桀骜完全不同。”那个人被江父安排去查陆虞笙的消息,他查了很多遍,对这些事情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江父推了推眼镜,笑着道:“她母亲不还在清渡镇吗?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陆虞笙少时在宁冬古镇长大,后来陆虞笙离开了,去了京都,而她的母亲也就去了清渡镇,那是一个挺偏远的小镇,但是也清净。
“老公,你去会吓到她的,这件事,我们女人说最好。”杜缕茶开口。
江父看了杜缕茶一眼,点点头:“好,你陪着夫人过去。”
那人点点头,先行出去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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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保时捷缓缓停在了清渡镇的小房子门前。
清渡镇很少见到这种价位的车,好些人都驻足回首。
车上下来一个女人,女人保养的很少,浑身上下都是名牌,手上的钻戒还有脖子上的项链惹人注目。
陆虞笙的妈妈叫陈秋媛,此时正在院子里浇花。
看到女人进来的时候,她愣住了,放下手中的东西,后又问道:“请问您是哪位?”
时间岁月的洗礼,陈秋媛已经不是曾经嚣张跋扈的模样,她还会抽烟,嗓子带着沙哑,但是她已经变成了温和有礼的模样,是曾经陆闻清的模样,也是她希望的陆闻清的模样。
杜缕茶手里提着礼物,开口道:“我是江黎的母亲。”
自己的女儿嫁人,陈秋媛怎么可能没有了解江黎,江黎的母亲早在江黎七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现在江家的女主人,是江黎的继母。
陈秋媛表面上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家小黎娶了小笙,这孩子也未曾跟我们说一声,是以现在才来拜访,怕是唐突了您。”杜缕茶为人处世,说话总是滴水不漏,让人听着也舒服。
这话听着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是明里暗里想告诉陈秋媛,江黎对陆虞笙不在意,不然怎么可能连结婚都没有让家里人知道?
陈秋媛早些年到底是大家小姐,只是后来家道中落,这并不妨碍她懂杜缕茶这话里的弯弯绕绕。
“无妨,江黎与我说过此事,孩子们都有自己的想法。”陈秋媛回道。
话落之后,她看了一眼杜缕茶,然后接着道:“进屋坐着说吧。”
江黎的这个继母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找她,所以定然是有什么事情要问。
杜缕茶听到陈秋媛的话之后,欣然应下,然后随着陈秋媛一同进了客厅,她带来的人那个人便在客厅外面守着。
杜缕茶跟陈秋媛弯弯绕绕的说了一些事情,最后还是提到了陆闻清。
“我听说您爱人曾经开一家花店。”杜缕茶问道。
提到陆闻清的时候,陈秋媛的手微微停顿。
陆闻清喜欢她,从两个人见的第一面。
但是后来陈家家道中落,她未能如愿嫁给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后来嫁给谁都无所谓了,也就嫁给了陆闻清。
陆闻清真的对她很好很好。
她喜欢花,陆闻清就开了一家花店。
她喜欢的人是一个脾气温和,有礼有节的人,陆闻清也就成为了这样的人。
她之前是江南的世家小姐,脾气骄纵,陆闻清也就宠着她的脾气。
她后来酗酒,还去找了那个自己曾经喜欢的人。
陆闻清知道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好好的照顾着她。
再后来……
她在陆虞笙十四岁生日那天又去喝酒,碰到了之前喜欢她的小混混,可是那个时候的陈秋媛多骄傲啊,她像个红玫瑰一样骄傲,怎么可能看得上小混混?
她年少无知,说话重了,以至于让那小混混记恨至今。
也是那晚,她看到了不一样的陆闻清,桀骜的,暴戾的,像是换了一个人。
为了救她,陆闻清和一群人打了起来,最后两败俱伤,陆闻清也因此离世。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才慌了。
有一个人喜欢了自己这么多年,宠了自己这么多年,可是她却视而不见了这么多年,伤了他这么多年。
甚至在酗酒之后,打了女儿,打了他。
他却从未还手过。
陈秋媛后来想起,才恍然发现,陆闻清也曾是那般骄傲的少年,只是在她面前,折了一身的傲骨,将满腔的温柔都给了她。
终究是她负了那个人。
“嗯,主要卖的玫瑰花。”陈秋媛的眼睛中多了几分怀念。
斯人已逝,她才懂得可贵,只是都晚了。
“您院子中种的也是玫瑰花。”杜缕茶的目光看向院落中的花束。
陈秋媛点点头。
“我喜欢玫瑰。”她道。
所以陆闻清也就告诉她,他也喜欢玫瑰花,真巧。
“您爱人真好。”杜缕茶开口。
她得知道,陆闻清是不是与传闻中的不一样,这样才能判断,他是不是a国那位爷的儿子。
名字不一样的,a国那位爷的儿子,名字叫陆千戎。
千军戎装,鲜衣怒马。
杜缕茶垂眸,像是在思念,开口道:“我先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无论待谁都是谦和有礼。”
“您爱人是混血吗?眼睛挺像a国人。”客厅那里,挂的有一张陆闻清的照片。
陈秋媛也看向那张照片,目光柔和,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不是的,我和先生在江南相识的,我先生也是华国人。”
当然不是,陈秋媛第一次见陆闻清,是在a国留学的时候。
陆闻清说过的,他的母亲,是a国人。
陈秋媛不信任杜缕茶,若杜缕茶真的是好人,江黎也不会连结婚都不告诉家里人。
“哦,您爱人相貌极好,我还以为是混血。”杜缕茶看陈秋媛这眼色,不像是撒谎。
杜缕茶就是再有手段,到底也不是养在顾家长大的孩子,比不上陈秋媛这种从小就养在世家的女子。
“笙笙的长相随我先生,也正是因为如此,笙笙才出落的这般动人。”陆虞笙的相貌,有七分是随了陆闻清。
杜缕茶笑了笑,又道:“难怪。”
话落,她似是无意的提了一句:“我也认识一个陆姓的人,叫陆千戎,不知道您认识吗?”
陈秋媛是知道的,陆闻清的曾用名,是陆千戎。
但她只是笑了笑,滴水不漏:“不认识,我对我先生之前没有太多的感情,所以也没有过多了解姓陆的人。”
她在告诉杜缕茶,她曾经即便不喜欢陆闻清,陆闻清依旧待自己谦和有礼,陆闻清就是这样的人,他不是别人。
而陈秋媛也多多少少的猜出来了杜缕茶此行的目的,他们在调查自己的女儿陆虞笙。
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调查,陈秋媛都不认为江家是可以信任的人。
这件事,不仅是自己察觉到的,江黎来拿户口本的时候,也曾经提到过一句,江家的人,除了他,谁也不要信。
陈秋媛相信江黎所说,因为她看到过江黎看陆虞笙的眼神,那是曾经陆闻清看她的目光。
只有爱极了一个人,才会有那般的神情。
杜缕茶点点头:“日久生情也是情,现在您应该很怀念您爱人吧。”
陈秋媛笑着开口,目光里面有思念,“对啊,他去世了八年多了,我每天都很想他。”
两人又拉扯了几句家常话,杜缕茶又有意无意的问了一些,陈秋媛都回答的滴水不漏,咬定陆闻清就是华国的人,没什么特殊的家庭背景,也就是普通人家。
待送走了杜缕茶,陈秋媛进屋拿了一个手机。
那个手机,是上一次江黎留在这里的,说有什么事情,用这个手机联系他。
陈秋媛点开通讯录,上面只有一个号码,她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