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儿,你看看我,你别生气了。”第二天早上,陆虞笙扶着自己的腰,看着镜子里脖子上的痕迹,瞪了江黎一眼,一句话也不愿意跟江黎说了。
江黎伸手,晃了晃陆虞笙的衣摆,眼神里面的无辜似乎能让陆虞笙忘记了昨天晚上是谁翻来覆去的折腾人。
“江黎,今天我的拍戏的衣服,是一件齐胸襦裙,你说,我该怎么拍?”陆虞笙看着脖子上的痕迹,脑子里面就一句话:江黎是只狗。
昨天晚上,她还特意提醒了一下,告诉江黎不要在脖子上咬,不要在脖子上咬,可是江黎嘴上说着好,这行动上却一点也不含糊。
“我忍不住……”江黎小声喃喃,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
陆虞笙看着他这幅模样,想生气也生气不起来了。
“别拿这幅模样看着我。”陆虞笙扭过头,不再看江黎那张无辜的脸。
陆虞笙发誓,以后她再信江黎这张装乖得脸,她一脚踢翻江黎的奶瓶并撒了他的奶粉,让他还装奶!
一次又一次的经历告诉陆虞笙,江黎床上的话,骗人的鬼话,江黎床上的脸,都是装出来的。
“笙儿……”江黎的声音愈发的奶了,一边说着,嘴巴的两边还鼓起了奶膘。
陆虞笙扶额,行吧,这次原谅他了。
想到这里,陆虞笙伸脚踹了江黎一脚,开口道:“做饭去。”
她的动作很轻,力气一点也不大,还有几分佯装生气的意味。
“好。”江乖乖去做饭了,奶乖奶乖的。
他是陆虞笙的江乖乖,江美人。
陆虞笙无奈的笑着,她啊,这一辈子的好脾气,都给了江黎,这一辈子耐心,也都给了江黎。
早饭过后,陆虞笙去了片场,江黎则去了公司。
陆虞笙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外面是一件姜黄色的大衣,把江黎的吻痕遮的严实。
离开之前,江黎还试图让陆虞笙换一件露出脖子的毛衣,这样仿佛像全世界宣布他做了什么。
但陆虞笙哪肯依着他。
到片场的时候,郁早看着陆虞笙,“笙笙,这十一月底的天,哪来的大蚊子咬的你脖子上还有红痕?”
她打趣的问道,江黎有一处吻痕咬的位置很刁钻,就在陆虞笙的耳朵后方,她稍微低头,就能看到那一处吻痕。
偏偏那个痕迹还比较明显,一眼就能看到。
陆虞笙的脸红了,捂住郁早的嘴巴:“早早,别再说了。”
瞧瞧,这娱乐圈的高岭之花,在自家老公面前成什么样了,这真的还是陆虞笙吗?
“对对对,十一月份的蚊子比较凶猛。”郁早揶揄着笑,眼睛都是弯弯的。
陆虞笙刚想反驳,下意识的也看了一眼郁早的脖子,也笑了:“可不是呢,这蚊子,还咬了我家早早呢。”
郁早一愣,连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脸立刻就变了。
林鹤鸣这个狗崽子!
这昨天什么时候啃的?
她笑了笑,点头承认:“对对对,这蚊子确实有点过分了。”
话落,郁早拿出粉饼,将那处痕迹慢慢的盖住,尽量不露出什么东西。
夏诗柠路过,刚好看到陆虞笙那一处痕迹。
她的眸色微微变化,眼睛里面有些泛红,手紧紧的攥着。
“你怎么了?”夏诗柠旁边的助理问道。
夏诗柠立刻恢复了自己的神情,朝着助理道:“我没事。”
助理觉得,夏诗柠真的很可怕,上一秒她还能眼睛里面能出刀子一般,带着万千的恨意,而下一秒,她就能伪装好一切,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演员》的第二期录制是什么时候?”夏诗柠又问道。
助理看了一眼行程单:“后天,本周五。”
“好,我知道了。”夏诗柠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模样,走到了陆虞笙的身边,“笙笙姐姐,要一起去换服装吗?”
陆虞笙拒绝了。
“那好吧,那我先去了,等换好了衣服我们对对戏吧。”夏诗柠又道。
陆虞笙挑眉,“好啊。”
不就是白莲花吗,她奉陪到底呢。
一个小时后,陆虞笙做好了妆发和服饰,脖子上的痕迹也被化妆师用化妆品遮住了,看得不清,倒也不影响拍摄。
陆虞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微博,正巧,江黎的那个小号又发微博了。
说起来,江黎的小号微博发的真的很频繁,什么都发,乱七八糟的发一堆。
陆虞笙点进去看了一眼,看到小号上发的东西,陆虞笙的脸红了一些。
笙笙的小黎黎:好气哦,在笙儿脖子上咬了痕迹,可笙儿偏偏要穿一件高领的衣服!哼!
陆虞笙看了一眼下面的评论,啧啧啧,骂声一片。
大多数都在说着,这是变态吧。
陆虞笙也觉得,江黎就是个大坏蛋,然后顺手在江黎这条微博上评论一个字:哼。
评论完才发觉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她又仔细看了一眼那个评论。
黎笙v:哼。
好像……忘记切号了。
这……
几乎是瞬间,江黎的这条微博下面涌进了众多粉丝,评论区的画风突变。
【这这这这这这这,这就是奶黎吧!实锤了啊!】
【?????对不起奶黎,我不该骂你的!】
【这什么情况!】
【这就是奶黎的小号啊,我的妈呀!】
【麻麻,我磕的cp他们又在撒狗粮!】
【满足,又是生姜cp营业的一天!】
【楼上的,是奶笙cp!】
【哈哈哈哈哈哈,江黎他是个精分吧,看看七肆微博那画风,再看看这个号,他废话怎么这么多?】
【哈哈哈哈哈,奶黎果然奶,我好想把他的奶瓶给踹翻!】
……
陆虞笙看着评论,扶额。
他家的这江黎啊,人设彻底立住了,奶黎的小号,直接上了热搜。
这个笙笙的小黎黎的小号,已经发了有三百多条的微博,他们才不过在一起了半年,基本上是一天两三条的发。
陆虞笙有些懊恼,怎么就手滑了呢,万一以后江黎不在这里再写小句子了怎么办?
好气哦。
与此同时,江黎的小号特别关心响了,他点开手机看了一眼,脸唰一下就红了。
他的小号被发现了?
笙儿还评论了?
正在开会的黎鸣集团高层,就这样看着自家老板脸莫名其妙的变红了,耳根子也红了,然后又看着自家老板拿起手机,急切的打了一个电话。
高层:见怪不怪了。
然后所有的高层非常自觉的不再看江黎,目光下移,看向自己的文件或者手机。
随后便听到江黎说:“笙儿,你都看到了?”
是试探,也是……不好意思。
“看到什么?”陆虞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江黎咬咬牙,小声道:“就,那个微博……”
此刻的高层们,正好也刷到了这条热搜。
高层们:!!!
粉圈都说他们老板是一个很奶很乖的人,但是只有他们这些人才知道,他们老板一点也不奶,甚至是冷漠。
可是当他们亲眼看到这个微博的时候,只感觉江黎那张冷漠的脸在他们面前轰然崩塌。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双标?
“笙笙的小黎黎?”陆虞笙压着笑问道?
江黎的耳根子也红了,低声又低声的嗯了一下。
然后他立刻又补充道:“这是林鹤鸣给我注册的号,微博名不是我填的!”
这解释,略显苍白。
“我可以装作没看到。”陆虞笙说着,下意识的也摸了摸鼻子,潜移默化的动作,她已经跟江黎一样了。
江黎沉默了片刻:“我以后不写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话落,江黎立刻就挂断了电话,脸红红的,然后把微博的账号切换回自己的大号。
大号的私信,比平时哪一天的都多。
江黎随手点开几个,看了看粉丝的留言。
又恼又气,直接就退出了微博,谁还没个小脾气了?
陆虞笙看着被挂断的页面哑然失笑,她家江黎怎么这么可爱?
“笙笙,要开拍了。”郁早喊了她一声。
陆虞笙收起手机,应了一声。
这两天,江黎的那个微博小号再也没有发过微博,平日里一天至少有一条的。
周五这天,陆虞笙去拍摄综艺《演员》,而江黎,也收到了g的回信。
他点开邮件,是g发来的音频,还有一份文件。
音频正是五年前大火那一天,陆虞笙接到的那个电话,这也要多亏陆虞笙当时比较机灵,按了录音键。
文件里陌生电话的来源地址,以及……
一个网络链接。
江黎点了那个链接,点进去是一个加密的页面,也就是说只有江黎能进去。
页面里存放着一段音频。
“哥,是我先怀的孩子,凭什么是那个女人当了江家的女主人?”
“哥,那个女人必须死。”
“我好不容易才把李彤除掉,凭什么是那个女人进的江家?”
江黎的瞳孔放大,李彤,是江有衍的亲生母亲。
当年就是因为李彤的去世,江黎的母亲才嫁进的江家。
所有人都以为李彤是病逝,原来竟然是杜缕茶吗?
可,这么想的话。
江黎的手收紧,那他的母亲当年病逝,是不是也有她的手笔。
随后,音频沉默的有一分钟,又接了一段音频。
“这场大火,你当做意外处理了,顾家就把金三角那批货送给你。”是个男人的声音。
“好啊。”是江父的声音。
简简单单的两段音频,g给他的,不会是合成的。
江黎的手攥的紧,一批货,所以他那个父亲,便不再调查关于那场大火,便任由自己的女儿故去,自己的儿子大病一场。
真绝情。
对他来说,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儿女好像都是可以利用的工具,他想要的,不过就是名权利。
江黎退出音频,手指滑动着文件,下面还有一句话。
杜缕茶,顾家现任家主的亲生妹妹,当年现任家主的父母离婚,离婚之时母亲已经怀孕,后生下杜缕茶。
也就是说,这些年,一桩桩,一件件,不止是杜缕茶的手笔,还有顾家。
江黎在这之中似乎也窥探到了,为什么五年前,顾沉要脱离顾家,他是喜欢江汐的,所以便不能容忍自己的家族,是毁了江汐的凶手之一。
顾沉,一定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里,江黎立刻拿起手机,给顾沉打了电话。
顾沉接的很快,他像是在睡觉,声音有些迷糊:“喂。”
“顾沉,五年前你离开顾家,是为什么?”江黎问的直接。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电话那边的顾沉轻笑了一声:“江少爷,你大中午的给我打电话,骚扰我睡觉,就是想问我顾家的私事?”
江黎抿了抿嘴唇,试探的问道:“五年前,江家大火,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顾沉反而沉默了,他久久未说话。
“我猜到你会来问我,可是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呢。”顾沉好像没有太多的惊讶。
话落,他接着道:“知道些什么吗?算是吧,那场大火,是顾叶曾善后的,而你的那个继母,算起来,是我的姑姑,其余的,还用我多说吗?”
江家大火那天晚上,下了一场很大的雨,那天匆匆忙忙,江黎被送到医院,江汐……当场被判定为死亡,送进了殡仪馆。
顾沉赶到的时候,连江汐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他双目通红,一身狼狈回到家中,刚推开门,就是他父亲在跟人打电话,电话里面谈的就是江家大火。
也是那一天,他和顾叶曾彻底闹翻了,离开了顾家,这一离开,便是五年。
江黎没有说话。
他听见顾沉道:“有些人,他们握着权势,他们心安理得的活着,可有些人,她却再也不会醒来了。”
这世界公平吗?不公平,总有一些人捏着巨大的权利与财富,无所畏惧。
可它也公平,因为,因果总会循坏。
那个时候,他们都还是少年,没有对抗世界孤注一掷的勇气,也没有对抗权势的能力,更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轰然崩塌的世界。
所有的事情,铺天盖地的压在他们身上。
他们两个,一个病了,将自己锁在房间一年未出,患了自闭,一个离开了,养精蓄锐,藏着那颗蛰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