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没想到林湘云这个贱人居然会背着他会买凶杀人刺杀贝宠,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她居然这样连累自己,真是死不足惜。
可转念一想,就这样杀了林湘云,还不如让她死的更有意义一些。
如此想着,柯老眼底露出一抹嘲讽,但转瞬即逝又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无奈:“行了,别磕了,我就没想过要你的命,要你明的是贝宠跟权凌天。你以为你做的都是天衣无缝?秦艳死了,你真的以为权凌天会相信是孤狼授意的?还是你觉得权凌天查不出蛛丝马迹?权家跟贝家如今的地位越来越牢固,已经到了没人可以动摇的地步,你觉得,他们知道是你做的,还会放过你?”
林湘云的身子禁不住恐惧,狠狠一颤,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庞越发的难看,额头上被磕的一片红,惊恐的模样就像是见了鬼,看着就让人生厌。
“湘云,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就跟我的亲闺女一样,我也不想你有事,可现在你对买凶杀贝宠,这件事很快就会被查出来,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救你。”柯老一脸凝重道。
“爷爷,什么办法,你告诉我,不管是什么办法,我都要试,爷爷,求您告诉我。”林湘云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爬向了柯老,攥着他的哭叫,泪水挂满了整张脸。
“可这会有危险。”柯老一副心疼的神色,又看着林湘云无奈的叹着一口气又一口气:“但你若不试,怕是连一丝活着的机会都没有。”
林湘云心思一转,如今她已经六神无主,能帮她的只有柯老,她必须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爷爷,我不怕,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不会放过,求您指点。”林湘云说着,又重重给柯老磕了三个响头。
柯老冷冷一笑,言辞中充满了杀意:“既然如此,那你……”
书房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下午,薄温凉来看贝宠,权凌天正好处理一点事情需要走开,便让薄温凉陪着贝宠。
贝宠想要晒晒太阳,薄温凉就推着她到了楼下的花园,找了一处稍微人少的地方坐下。
午后的阳光很暖,照射在人身上,让人觉得浑身都暖了。
薄温凉坐在长椅上,看着坐在轮椅上享受阳光的贝宠。
看着贝宠眼睛上缠着的白布条,心下微微发疼,一张谪仙般不染凡尘的俊容上尽是心疼,只是一开口,却是如沐春风的暖意:“小雅,我这几天想到了我们舞台上的一些灵感,我跟你说说。”
“好啊,你快说,我想……”贝宠的话忽然顿住,嘴角的笑意看起来落寞了许多,声音也不再像之前那把清脆悦耳,而是带着微不可见的失落:“可我现在这个样子,别说跳舞,就是走路,我也看不见走了。”
听着贝宠这般难受的话,薄温凉的心更是狠狠抽着痛,也顾不上什么,立即伸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小雅,你的研究不会有事的,医生说了,只要你好好休养,你就能看得见。可能时间会有点长,但是我可以帮你,再过几天,我们就去练习,就算世界舞台那天你的眼睛还是看不见,你也一样能跳舞。难道你忘了,像我们这样的人用的不是眼睛,而是心灵吗?”
“小雅,我们用的是灵魂演奏跟跳舞,只要我们的灵魂依旧存在,就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你说对吗?”
“好像是这个到了。”贝宠又开心了起来:“那么你不能嫌弃我,不管你再忙,你都要陪着我练习。”
“那是肯定,我可不想在世界舞台上丢人。”薄温凉笑着说。
“哎呦,你要是惹我不高兴,我就让你丢人丢大发。”贝宠哼了哼鼻子,做出一副小霸王的架势。
薄温凉好笑不已,抬手,轻轻点了点贝宠的脑门,跟她闹:“你还学会威胁我了,真是好样的,可你别忘了我要是出丑,你也逃不了,反正我无所谓,要出丑那就一起出。”
“嘿,我可不怕,我啥名气都没,人家根本记不住我,可你是天才钢琴家,被排挤的是你。”贝宠心情极好,跟薄温凉斗上了。
“我改行经商了。”薄温凉笑道。
贝宠一愣,随即噘着嘴,恼道:“少年,我也改行经商了。”
“少女,改来改去我们依旧是同行,那么,多多关照。”薄温凉说着,主动跟贝宠握手。
“多多关照。”贝宠嘴角弯起的弧度像是吃了蜜,平不了了,更是心情极好的荡着跟薄温凉握着的手。
薄温凉什么也不说,任由贝宠小孩心性的玩闹,谪仙儒雅的脸庞尽是化不开的柔情蜜意,星眸中原本掩藏的爱意,在这一刻毫无保留的露出,看着贝宠,因为她看不到,所以他这一刻才能将他的爱意原原本本表现出来。
他是懦弱的,他不敢跟贝宠表白,若说刚回国那阵子,他有过向她表白的勇气,但得知她爱权凌天,而权凌天视她如命,他的勇气就全部消失了。
他不是圣人,他会伤心会难过,但只要能看到她幸福开心,他愿意退出,只要看着她幸福快乐,那么他也就幸福了。
他不是伟大,他只是怕她伤心难过。
太阳光的笼罩下,两个同样出色的男女手握着手,微笑的看着对方,西装革履德的男人温柔又深情的注视着穿着病号服眼睛上缠着纱布笑的甜美的女孩,那么的般配、幸福,仿佛这一刻只剩下她们,美好而祥和,像是一幅画,美好的不现实。
不远处,白珍惜抱着一束花站在树木旁,她脸色病态的苍白,像是失血过多。
她想上前,可她却没办法上前,她听到了他们所有的谈话,她看到了薄温凉带着浓浓爱意的神色看着贝宠,哪怕她就要嫁给另外一个男人。
为什么?薄温凉为什么就不能看看她?
她很努力了,她一定可以站在顶峰,一定可以成为最瞩目的巨星。
然而贝宠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