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坚看了张惊鸿一眼:“可是我觉得你的这个调整加大了难度。”
张惊鸿一边看着数据一边问:“也不算加大难度,而是与时俱进,现在发展的这么快,我们这些做研究的又不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佛,总归得跟得上进代的进步,这样研究出来的东西才有价值,才不至于被淘汰。”
黄坚再次看了她一眼,此时太阳的光华从玻璃窗上洒了过来,照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了一层金色的光华,十一月初已经有些冷的天气,似有一层水汽在她的身上凝结,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似蒙了一层水雾,优雅神秘。
黄坚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她似有所感抬头朝他看了过来,刚好对上他的眼睛:“你有什么问题吗?”
黄坚莫名觉得耳朵根有些发热,却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个观点和研究所里其他人似乎有点不一样。”
张惊鸿不以为然地说:“还好吧,看多了国企职工停薪留职,我只是不想成为其中的一员,也希望我们研究所能长治久安,能具有核心竟争力。”
她说完又交待了实验的注意事项,让黄坚先去盯着,她则一头扎进了繁复的数据之中。
黄坚再次看了她一眼,她醉心工作并没有发现他的偷窥,她的表情严肃认真,冲淡了她温和的眉眼,不算凌厉,却和街头巷尾最常看见的那种染了一身烟火气的女人完全不同。
他的眉眼里有了抹奇怪的神彩,压下心里浮上来的感觉,深吸一口气去准备材料,他不敢有一丝大意,因为他知道他要是弄错了一个数据,她一定会骂他。
她骂人虽然不是市井村妇那种粗鄙地骂人方式,却可以不带一个脏字地骂得人抬不起头来,他之前曾被她骂过好几回,以前觉得被骂了也没什么,但是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再被骂了。
张惊鸿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温和地问了句:“你好。”
电话那头却没有声音,她看了一眼电话以为是别人打错了,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那边却传来了陌生又熟悉的男音:“惊鸿,是我,曾志宏。”
张惊鸿手里的钢笔直接就划破了纸张,毁了一组数据,她的眸光微敛:“有些意外你会打电话过来,你要不急着挂电话的话,给我五分钟组织一下骂你的词语。”
曾志宏笑了笑:“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校友,你没必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忙音,对着话筒苦笑了一声,表情有些尴尬,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了一根点燃,烟雾升腾,将他的脸笼得有些不清不楚,添了三分伤感三分无奈。
张惊鸿对曾志宏的事情不感兴趣,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去百货大楼时候遇到了曾经的一位校友,那位校友是女生,似乎还喜欢过曾志宏。
两人原本不算太熟,相遇寒喧几句就可以互相道别了,只是在临走的时候那位校友却对她说:“你要不打个电话去安慰一下曾志宏吧,他最近有些不顺。”
张惊鸿听到这话眉头微皱:“他顺不顺跟我有什么关系?”
校友叹气:“他喜欢你的事情我们那一届都知道,他对你情深一片,你对他却始终冷淡,他那样高傲的人,你那样做实在是太伤他的心了。”
张惊鸿被校友这奇葩的逻辑给弄得无语至极,校友却又说:“他为了你一直没有结婚,你现在也是单身,要不和他结婚吧?”
张惊鸿第一次被一个不相干的人安排婚姻大事,把她惊得不轻,她便说:“出门右拐三公里就是三院(精神病院),你要不要去那里看看?”
校友:“……”
张惊鸿不想再理她,转身欲走,她却一把拉住张惊鸿说:“你怎么能这么绝情?这样辜负一个深爱你的男人?你知不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张惊鸿再次确定这位校友有病:“按你这说法,要是全天下的人渣都喜欢你的话,你要挨着跟那些人渣全好一遍吗?”
校友:“!!!!!”
张惊鸿把袖子拉了回来:“实在是抱歉,我理解不了你的思维,和你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交情,请你不再对我的人生指指点点,你喜欢当圣母,想要拯救曾志宏,你去就可以了,不要拉上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冰冷的态度可能刺激到了那位校友,她在张惊鸿的身后说:“你当我不想和他在一起吗?是他完全不给我机会,他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他这一次之所以会被停职,不过是因为那个有夫之妇和你长得很像,他没能控制住内心的感情,这才酿成大祸,被人举报!”
张惊鸿在心里疯狂的暴粗口,这些理论真他娘的太扯了!
这些话里透出了太多的讯息,这些讯息很火爆也很刺激,但是从本质上来讲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曾志宏不说完全毁了她的人生,至少也毁了她一段婚姻,给她的人生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如果她的心志不坚的话,怕是会一辈子活在那件事情的阴影之下。
这样的一个男人,与其说他深情,倒不如说他偏执成狂,感情这种事情从来就容不得一丝勉强,他却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将裹胁着卷进他的世界,这种男人她不屑与他再有一丝一毫的纠缠,他的人生如何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也终于明白曾志宏为什么会事隔多年再次给她打电话,在她把电话挂断之后他为什么没有再打过来,说到底,不过是他心里的那点执念还没有消散。
张惊鸿想到这个可能有点不寒机遇栗,她为人磊落极少会诅咒他人,现在却忍不住咒他这一次被停职之后永远也不要再有起来的机会,就让他带着他那颗阴暗的心一起下地狱吧!
此时在深城的刘胜男也遇到了一点麻烦,让她有些头大,在想着要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