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惊鸿对曾志宏却是有些了解的,他今天这副样子只怕不是放狠话那么简单。
她不愿就这件事情多想,轻轻叹了一口气:“但愿吧!”
不管她是否愿意承认,曾志宏的出现,为准备结婚的两人蒙上了一层阴霾。
陆云深有了上次的事情后,这一次倒表现的极为淡定,和她商量着结婚时的细节。
张惊鸿平时上班原本就忙,有很多的课件要准备,此时再加上结婚的事情,她一忙起来也就把曾志宏彻底抛到了脑后。
陆云深和张惊鸿的婚礼定在暑假,这样两人才有足够的时间来做准备。
结婚的那天,林秀婉请假过来,刘胜男也把手边的事情全部抛下赶了过来。
刘胜男一来就说:“你们两人今年前后脚结婚,倒衬得我这个连对象都没有的人有点急了,我现在去找个对象年底结婚,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众人都笑了起来,林秀婉便说:“迈华一堆的光棍,要不你下次去迈华的时候,我给你介绍几个?”
刘胜男举手投降:“我就随口说说而已,你们千万不要当真!”
众人再次大笑,气氛一时间极为轻松。
张惊鸿有些担心曾志宏今天会过来闹事,她怕闹得不太好看,事实证明她的担忧有些多余,曾志宏今天就没有在两人的婚礼上现身。
等到酒席结束的时候,张惊鸿暗暗松了一口气。
林秀婉也见到了陆母,陆家算是知识分子家庭,陆母还是国内小有名气的一个作家,今天一整天都表现的极为和善,和张惊鸿有商有量,一副好婆婆的样子。
只是林秀婉也注意到了一些细节,酒席中间要放鞭炮,张惊鸿觉得放个五千响的就好,陆母却觉得要放一万响的才吉利,这事她决定之后说是和张惊鸿商量,却根本就没有给商量的空间,话里话外都是必须要听她的。
还有发喜糖的时候,张惊鸿之前就准备了一些喜糖,陆母却嫌那种糖味道不够好,一定要换掉,当时客人都来了,陆母还打发自家的侄子骑自行车去买。
诸如此类的细节林秀婉看得清楚,就有些明白之前张惊鸿的担忧了,看似温和的陆母比起看似清冷的秦母比起来,掌控欲不知道强了多少。
张惊鸿摊上这样一个婆婆,林秀婉暗地里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林秀婉结婚之后,虽然秦母是很好相处的那种人,却也让她觉得和自己的亲妈是有差别的,更不要说陆母这种掌控欲其强的婆婆了。
只是这种家务事,她就算和张惊鸿的关系再好,也不好插手,她就有些后悔当初劝张惊鸿的那些话了。
这事林秀婉能看得出来,天天在外和人打交道的刘胜男也看出来了,她轻声对林秀婉说:“惊鸿的那个婆婆好像很厉害,惊鸿又是个温和的性格,只怕不是她婆婆的对手。”
林秀婉轻声说:“陆教授对惊鸿好,站在惊鸿这一边,他们平时都住在学校里,不住在一起,应该也还好。”
刘胜男叹了口气:“你说的对,希望我是白担心吧!”
林秀婉看着她笑:“你都还没有结婚,怎么看透这种事情的?”
刘胜男咧了咧嘴:“我奶还在的时候,天天跟我妈吵,我爸又向着我奶,家里天天不消停。”
林秀婉想起小时候刘家天天吵架的事,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刘胜男朝她笑:“你婆婆对你挺好的,秦澜光对你也千依百顺,你结婚后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吧?”
林秀婉一想起秦澜光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扬,嘴里却笑:“还行!”
刘胜男看到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有取笑她,发自内心为她高兴,可能是她笑起来的样子有点傻,林秀婉以为她在笑话她,伸斤挠她痒痒,她笑着还手,两人笑闹成一团。
这一次刘胜男没有急着回深城,和林秀婉在附近的招待所里住了一夜。
陆母晚上却趁着没有外人在,把张惊鸿数落了一顿,她是长辈,张惊鸿不好还嘴,只能由得她说。
陆云深却听不下去了,找了个借口让陆父把陆母带出了房间。
陆母出去后,陆云深有些愧疚地说:“我妈就是这种性格,我和我爸都拿她没有法子,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以后我们都住在学校里,少回家就好。”
张惊鸿因为陆母的数落心情不算好,却也知道这些事情怪不到陆云深身上,便笑着说:“我是嫁给你,又不是嫁给她,你心里有杆称就好。”
陆云深听她样说嘴角微微上扬,温声说:“能娶到你,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
张惊鸿朝他展颜一笑,就算她此时心里有些不痛快,也都压了下去,她希望自己的婚姻能美满幸福。
林秀婉和刘胜男第二天一早就坐火车离开了,临别时,两人都对张惊鸿说了一堆祝福的话。
张惊鸿知道这两人都很聪明,陆母的那些小动作她们应该都看见了。
她挨着把两人抱了一遍,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一定会幸福的!再说了,我也是有姐妹为我出头的人!”
昨天陆母在挤兑林秀婉的时候,林秀婉没忍住小小的怼了陆母一回,她原本就口齿伶俐,这几年在迈华上班也学了不少说话的技巧,没有像在林家村那样骂脏话,却旁敲侧击地说了一些话,给陆母碰了几个软钉子。
刘胜男又在旁帮着打边鼓,一边挤兑一边圆场,虽然没有让陆母下不来台,却也给陆母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知道张惊鸿有两个牙尖嘴利的姐妹。
林秀婉年纪青就是国营企业的小主管,刘胜男年纪更好自己就开了厂,两人看起来都不是那种好欺负的人,且和张惊鸿的关系不错,陆母被这两人联手折腾了一回心里还有点怵。
昨天她们回招待所后,陆母憋了一肚子的气,但是她们两人做事又都很有章法,怼完了陆母,却又让陆母没办法对外人说,她们的话在那种语境下听着能把人气死,事后拿出来却又是轻飘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