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计中计
再往前, 就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北月站在最高城墙上, 透过迎面袭来的金色纱幕和浮云,黝黑的的眸子变成了那红色,用鼻尖一指,“没想到道蛊竟然躲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
南月垂眉看了眼蹲在旁边的北月,此时的她就像一只可爱的小动物,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扶着城墙的边沿,当真是可爱极了, “我想道蛊也没想到,只要你记得他的味道,十天内无风无雨的状态下,你都可以寻到他的踪迹。”
“还不是因为我身体里的那只七尾吗……”北月对于这个东西的存在,不知是喜是忧。
喜是因为它自己才活着,忧便是从那一刻,自己的息怒会变的无常。
“北月, 你从没与人说过这件事, 其实我很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南月不仅是因为好奇,更想因此了解阴玉对城主的危害。
北月蹲在城墙上, 风吹过她的衣衫, 本就幽冷的眸子浮现暗沉,“我说过那东西对城主威胁很大, 具体是什么原因我并不晓得, 只是靠近那东西……城主就很痛苦。”
“痛苦?”
北月仰头看向南月, 一字一句, “就像有人从你身上强行拽走你的魂魄一样。”
南月愣住, 没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神物,眉心微蹙,“那后来呢?”
“我怕城主有事,便徒手拿起了那东西丢到崖下的海里。”说都这里北月摇了摇头,“后面的我就不知道了,再醒来时就是现在的我,城主说我命不该绝,因为收到阴玉伤害的不仅是我们,还有一只七尾银狐,商榷之下它同意用元神与我的残魂结合。”
南月点了点头,“传闻若非七尾同意,擅自用它的元神会遭厄运的诅咒,只是……”
“确实有一段时间,因为无法控制,就想这么结束了也好。但是城主说……因为七尾的元神,我会拥有无限的寿数,若死……根本不会有轮回。更何况我的命是城主给的,她若不同意,我就必须要好好的活着。”北月声音沉着,对于这件事的始末自行画上了一个句号,看着北方的位置,“喂,南月。城主没说要道蛊是死要活罢?”
南月听出了北月的想法,垂眉看向她,与那双还是红色的眼睛对视,半晌,轻轻道,“随你处置。”
眼前的这片沙漠,并没有它的名字,或许在这之中会有很多游牧民族,又谁知道呢!
站在浩瀚的黄沙之边,南月与北月遥遥的看向北面,在夜幕降临之后,消失不见。
……
十日之后,梵殷与灵霄两个人骑着骆驼,行走在沙漠上,根据当年的记忆安全抵达了泥城。
看着这座已经荒凉的泥城,通过四周遗存的建住,梵殷想到沐子卿曾经与自己说过的那番话,泥城果然在那儿之后变成了一个小国,只是环境恶劣,就算可以成国,也抵不过环境的残酷。
“大祭司,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地方吗?”
“很久以前,我与阁主来过这里,那时这里的人还很富足,阁主说再过几十年应该可以成国,看样子确实成了,无奈……”梵殷喃喃说着这些陈年往事,骑着骆驼来到了城墙边,看着上面的斑驳,十分感叹,“恐怕这里已经荒废五六百年了……”
“那如何寻找他们迁移的地方呢?”
“恐怕要往回走,先找水源,看看能不能找到沙漠中的游牧民族,找到了就会打听一些这里的情况。”梵殷对于这里,充满了回忆。
太阳又即将落山,两个人并没有着急赶路,而是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休息,就算他们不需要,骆驼也要休息了。
这一路上,梵殷的话很少,灵霄时不时会观察她的神色,才发现有些沉重。
等她设下结界,生火取暖时,才问:“大祭司,你有心事?”
回过神的梵殷摇了摇头,拿出水囊喝了一口水,道:“因为这里有很多回忆,让我想到以前在阴阳阁的日子。”
听到这里,灵霄满目的期待,还借故凑近了几分,“我听令主偶尔说起过,但是说的并不多……大祭司,那时的阴阳阁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那时的阴阳阁……
梵殷一想到那些永远都不会出现的面孔,那些人的声音似乎也在记忆中变的支离破碎。
……太远了。
所有的一切,都距离自己太过遥远。
“有些已经不记得了,但我记得的始终都是阴阳阁的美,与在阴阳阁时的快乐。”梵殷盯着手边的水囊,想到了曾与沐子卿在泥城时品过的奶酒。
哪怕相隔千年,那酸涩的酒味仿佛还在唇齿间,还有那时难得才对自己温柔几分的阁主,不由自主的笑了。
坐在对面的灵霄一直在等着后面的话,却被这一笑而吸引,下意识眨了眨眼睛。
不愧是阴阳阁的大祭司,一颦一笑间总能散发出独有的魅力。
梵殷抬头看了眼时辰,对着灵霄道:“在这里我们只能白日赶路,所以夜晚能睡就睡一会儿。”
“好。”
火焰隔在两个人之间,因为结界的关系,感觉不到凉意,梵殷闭目休息时,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自己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没一会儿就听见有人拖着油灯走到了门口。
梵殷盯着那扇门,惊喜的跑过去把门打开,只见沐子卿身着白色睡衫,乌发披散着站在面前,她手中的油灯随风摇动,暖黄色的光映在脸颊上,这样的沐子卿在自己眼中是惊艳的。
“子卿,我就知道是你。”
沐子卿并没留意梵殷的目光,单是看她赤着双脚,眉头就不自觉的皱起,“不冷吗?”
就算明知是梦,身体还是下意识打了个冷颤,“现在看见你就不冷了。”
沐子卿无奈的摇摇头,先把油灯搁在一旁,顺手把房门关上,拿出酒囊递给她,“把这个喝了,这里不似外面,我不可随意用屏障抵挡寒气。”
这感觉……就像回到了那时,仿佛伸手就可以触碰到她。
可以吗?
梵殷并没有去拿这酒囊,而是直接倾身抱住了她,“我抱着你,就不会冷了。”
沐子卿好像随之愣了一下,直接将她横抱在怀,看着她笑了下,“困吗?”
梵殷摇了摇头,“我只想看着你,不想睡。”
更怕醒来之后,你又不见了。
“明日还有很多事要做,必须睡了。”沐子卿命令道。
“我不。”梵殷的手臂环着沐子卿的脖子,抱的很紧,“虽然刚跟你分开,还有很久才见……但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特别是来到跟你有记忆的地方。”
“真是个傻丫头。”
“嗯,心甘情愿的傻。”
……
烧焦的木柴发出了“噼啪”声,灵霄眉心蹙了蹙,不仅如此,在结界外的风声中,还参杂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因为灵霄的警惕,梵殷也睁开了眼睛,看着熟悉的四周,果然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大祭司,有人从南面过来了。”灵霄说着同时,手已经握在了腰间的短刀上。
梵殷先是警惕,随后笑道:“应该是清灵。”
“清灵?”没等灵霄反应,封清灵的身影已经落在了结界外面,惊讶道:“真的清灵。”
灵霄第一时间解除了正面的结界,等封清灵进来再将结界屏障重新打开。
看的出他们俩个人刚睡了一觉,对着梵殷无奈的摇了摇头,“大祭司,你可让我好找。”
灵霄没听明白,问道:“这话怎么说?”
“这茫茫沙漠,就算有木珠指引,也不好找。何况,你们还去了一趟废墟,更是不容易找。”封清灵一边说一边把身上的黄沙拍掉。
“那边怎么样?”梵殷等封清灵坐下来,问。
封清灵简单的把镇子里发生的事告诉了梵殷,至于之后护送的过程她并不晓得,“我想有长青在,应该问题不大。”
“没想到姬长青这家伙也来了。”灵霄并不喜欢这个女人,总觉得她这个人心思阴沉的很,但对封清灵却是极好,是个难以捉摸的女人,论身手虽然她肯定打不过自己,但不代表自己就能从她身上占到便宜。
梵殷并不了解姬长青,不过封清灵说没事,应该就没事,但总觉得有些事超出意外。
封清灵见梵殷陷入沉思,追问道:“大祭司,是因为有什么事不妥吗?”
“根据你所说的惨状,我觉得很奇怪,显然两边的死伤都很严重,难道只是因为我的一条染毒的束带吗?”梵殷觉得这件事发酵的过快,也过于严重,“现场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封清灵想了想,留意到了一个可疑的现象,在清理现场时,右魁发现了一只黑色的蝴蝶。
“黑色的蝴蝶?”梵殷总觉得好熟悉,思来想去忆起先生曾跟自己说过,德觞身边有一位杀手……
杀手……
梵殷恍然道:“那个地方果然与道蛊有关。”
灵霄与封清灵并没有接话,是等梵殷把话说完。
“先生与我说过,道蛊身边有一个杀手,可以化身成黑色的蝴蝶十分难缠,先生与赤绯曾与她交过手,并没有占到便宜。”梵殷想着眉头紧蹙,“难道说,那个地方只是一个引子?目的是监视来的人都是谁吗?”
喃喃自语后,梵殷又觉得不对,毕竟那些人……
思绪再次被自己打断,梵殷抬眉看向封清灵,目光不由怔了怔,“那些还未长成的孩子,或许根本就不是给道蛊用,而是自用。”
这话让沐子卿与灵霄都不懂了,“自用?”
梵殷拿起水囊抿了一口,心中暗暗自责,只顾着救人与找人,却忘记了这些人存在的源头,就是为了延续生命。
“因为有死伤,你们并不会特地清点死亡人数,还顺便帮他们清理了现场,做到不留痕迹……”梵殷越说越觉得自己被算计了,何只是自己,整个月兮阁都因为这个假象被道蛊算计了,确切的说这一招不仅是针对月兮阁,若是望月城的人去,结果也是如此,“其实这个村子的人,也才刚接到任务,是找还未成年的孩子,无论男女……但其实在我与灵霄离开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
顺着梵殷的分析,封清灵凝住了目光,细细地思虑了很久,真正地愣住了,如果他们救的那些年轻人都是被道蛊魂转的人,后果不堪设想。
“那岂不是……长青有危险!月兮阁有危险!”
听见封清灵的话,灵霄的思路才对的上,“什么意思,难道我们都中计了?”
“可能中计的人不止我们,还有望月城……”梵殷想到这些,双手紧紧握住,她恨不能将道蛊千刀万剐活剥了他。
“现在怎么办?”虽然中计了,但封清灵还是佩服梵殷的判断能力,只是听自己口述过程,就能发现问题所在。
“回去。”
或许还来得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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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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