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说的是这事吗,昨晚说的明明就是.......”
等等!
于丞想起昨晚的疯狂,男人是那般回应,而后方延在他酒里下了安眠药。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要做什么,所以故意和我.....”
激烈云雨四个字被吞回,直接跳成:“你是第一道阻碍,你失败了,所以才有方延的出现,又或者说...方延是你安排的第二道阻碍,对吗南总?”
南庭鼻息轻叹,揉着他发顶微微一笑:“我只承认后面半句。”
“什么意思?”于丞问。
南庭俯身凑近他脸,捏着他颌尖,说:“我要是这么轻易就被你打败,那谁抱你回卧房,又是谁给你换上睡衣,嗯?”说罢,男人视线徐徐下移,落在他敞露的脖颈处。
于丞感到颈间一热,脸颊一烫,低头支吾道:“所...所以...你承认你是故意的,迟烨的事也是你做的?”
“小少爷是没睡醒吧。”一旁的方延接过话,平静地将报纸放在餐桌上,“上面写着,迟烨昨晚就遇难,而昨晚南总一直陪着你,你怎么能说是他做的呢。”
“你知道这件事?”于丞问。
方延点点头,不紧不慢地接着说:“迟烨把当年对于家司机下药的事吐了出来,承认你爸妈的车祸是他所为,南总已经报了警,可就在警察上门的时候,迟烨跑了。”
“那车祸呢?怎么会这么巧?”
“谁知道呢。”方延不屑地轻笑一声,“那老狐狸跑路前还回迟家庄园,这才在玉田路发生车祸,死了。”
“玉田路?”经方延提醒,于丞下意识看向报纸下方的照片。车祸地点是玉田路,也就是说,迟烨死在了他父母当年出事的玉田路口。这一刻,于丞觉得不必再问下去,迟烨的死在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像是提醒,也像是诱导,方延接着说:“死都死了,就不要再追究怎么死的。总之,他的死和南总和你...没有一点关系,罪人自有天收,就当是你父母显灵,要他偿了十年前的命债。”
“方延,你话太多了。”南庭沉了沉眸光,淡淡将报纸递给他,“于丞的身体已经没问题,你先回去吧。”
“好的南总,那我就先下班了。”方延对南庭一向是无条件服从,但这会儿,他临走之前还是多说了一句,“小少爷,南总把你看得比他性命还重要,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
于丞心知方延这句“冲动”是指昨晚的复仇计划,源于对男人愧疚,他默默低下了头,没有回答方延的话。
等到方延离开后,他才重新抬眸看向南庭,热热的眼眶早已酸胀难耐,喉结微微滚动,挤出低哑的气音:“哥哥对不起,昨晚我不该.......”
“不该写离婚协议书吗?”男人骤然打断了他原本要出口的“一个人去复仇”,神经当场放空,于丞一愣。
旋即,南庭拿出离婚协议书随手撕成两半,沉着声线问:“现在还离吗?”
于丞回过神想解释,可“我...”了片刻还是解释不了,索性夺过男人手里的离婚协议书,直接将它二分为四。
“我现在不想离了,可以吗?”明明是认错话,于丞一出口就变了味,怎地带出一股莫名的挑衅和威胁。
男人微皱眉头,轻“呵”一声,直接将他拽离餐椅按在腿上,箍住腰身又咬住他耳垂,沉着金属般的磁声胁迫道:“可以,但以后再敢扔下老公私自行动,老公一定罚到你...下不了床。”
“......”
于丞做梦也没想到,他倾尽全力的翻云覆雨,到头来竟被男人装睡给骗了过去。
“哥哥厉害,既然这样,那下次......”他把手放在男人心口,看着男人眼睛,眉梢微挑,单边唇角轻轻上扬:“我一定确认好再行动,嗯?”
这一次挑衅于丞是故意的。可下一瞬,男人抬手扯掉餐布,餐具同时噼里啪啦三在地上,而他却被男人轻而易举抱到桌面。
“等一下!”于丞蜷起一只膝盖抵住男人腹部,“你不会是要在这....把我干了吧?”
“有问题吗?”南庭抬了抬下颌。
于丞一惊:“当然有!你是堂堂南总,发情怎么也得挑个没人地儿!”
南庭却攥着他睡袍带子,眸光似火地打量他:“为了留住你,主楼的佣人昨晚已全部撤到北区,我想没哪个不长眼的会挑这时候过来,还有问题吗?”
“我....”于丞弯曲的膝盖渐渐下滑,欲言还休三秒钟,一个鲤鱼打挺,猛地将男人推倒在餐椅上,唇角微勾,坏笑魅极,“没问题!所以我对哥哥,就不用太客气!”
荷尔蒙的情愫陡然上升,一场男人间的较量顷如瀑泄般拉开——
“你别拽我太紧,快喘不过气了!”
“刚才说不客气的是你,怎么,这就求饶了?”
“想得美,你先松松,让我挪挪!”
“.....可以了吗?”
“嗯啊......慢....啊....”
“于丞。”
“嗯....说!”
“我爱你。”
“.....我....嗯啊...也爱你....”
是的,于丞爱南庭,早在三年前的第一眼便无理由地爱上。
如果非要对这份爱划上等级,只能说,眼前这个表面冷淡实则内心火热的男人,曾经是他男朋友,现在是他丈夫,今天以后,将是他不可或缺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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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江路沿线,深蓝色法拉利徜徉着压过,沐浴在冬日的阳光下。
也许是大仇得报,也许是对男人的心扉彻敞,于丞觉得今天的太阳格外暖人。他偏头看向主驾上的男人,勾笑道:“哥哥脚软了,油门都踩不动,要不让我来?”
南庭低颌浅笑,抓过他左手,五指扣上他手背,指关节有意无意磨挲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偏头挑眉道:“软还是硬...后座可以安排,要试试吗?”
于丞想起早上那场较量,最后还是在他求饶下才结束,勾起的微笑瞬间收敛起来:“咳~~我只是问,为什么要开这么慢,人家电话都打了几十通,你一点都不急吗?”
中午前,管家来报,于氏集团的几名大股东在南家公馆门口求见南总,希望南总以商会主席的身份对于氏集团主持公道。
而所谓的公道实际是因为迟烨的死,于氏集团没了带头人,股东们想趁机攀上南氏这棵大树,以南总当初做主将于氏经营权交给迟烨为由,要南庭出面给个说法。
南庭没有当场给他们承诺,只是叫他们回于氏集团等着。
这一等,就等到他和于丞吃过午饭后才慢悠悠晃出门。
“不急,让他们等才会有恐慌,胜算才会更大。”南庭这样回答。
“胜算?你又想做什么。”
“一群吃里扒外的人,不用也罢。”南庭边说边举起他左手,看着他指上那枚银光闪烁的婚戒,笑道,“我想趁这个机会,替太太彻底收回于氏集团。”
于丞默了一下,问:“我只有5%的股份,怎么可能全部收得回?”
不对,迟烨生前说过,他是于氏集团最大持股人,南庭当时没有解释这件事,他后来一心想复仇也忘了问。
男人却看出他心思,不缓不急地说:“迟家产业已在我手里,也就是说,迟烨的所有股份归我南氏集团所有,其中当然也包括于氏集团那部分。”
“可你们不是以这个为交换条件,你要了迟家产业,迟烨则要了你两百亿用于还新越集团的债务?”有些绕,于丞还是不明白。
南庭笑笑,摇摇头,说:“两百亿他一分也落不到,狐狸虽然狡猾,但也有被蔽眼的时候,蔽他眼的,正是他签定的那份产业合同。”
于丞难以置信,惊讶道:“一份合同就能坑了身经百战的迟烨?”
微顿一下,男人看着他点了下头:“想当初,于阔不也是因为合同空子被坑出20个亿吗?而迟烨那份合同是权真拟的,权真又是全球顶尖律师,至今无人匹敌,不然律师那么多,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独独把权真留在身边。”
男人一席话,于丞恍然大悟。
原来对迟烨的算计,南庭从那场经营争夺权就已经开始,他当时并没有真的打算将于氏集团给迟烨,所以那会儿是自己误会了南庭,还差点动手打了他。
想到这,于丞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男人不知怎地看出他心思,直言拆穿他,道:“知道冤枉老公了?”
于丞“啊”了一声,小声道:“现在知道了,那.....对不起嘛。”
“太敷衍。”男人松开他手,转而指着自己脸颊,双眼正视前方,道,“我要个实际的,亲一下,就原谅你。”
于丞有时候怀疑男人平时的冷淡都是装逼装的,骨子里根本就不是什么高岭之花,景尚那些同事全都被这张冷峻的外表给蒙蔽了。
“开你的车吧,都多大人了,还跟个要糖的小孩一样。”于丞刚嘟囔一句,南庭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马路中间。
下一秒,男人沉道:“要么亲一个以示歉意,要么就让车停这,交警自会来主持公道。”
于丞好笑道:“你在威胁我!”
南庭没说话,将主驾的窗户按了下来,靠着车背和于丞倔强地僵持着。
而这时,戚蕊的电话好巧不巧地打了过来。
南庭没打算接,响了好几声,于丞才按了下中控的接听键。
“南总,金融大楼的装修已接近收尾,装修公司那边想问一下,展会厅是要改成店铺还是舞台。”
南庭依旧看着窗外没说话。
于丞不得已,只好回戚蕊说:“不好意思戚蕊,你家南总还在做梦,等他醒了再回你电话,好吗?”
戚蕊那边顿了一下,传来掷地有声地五个字:“好的南太太。”
“我在做梦?”南庭赌气地哼了一声,扭头就要扑向于丞。
于丞顺势捧起他脸颊,连忙应声道:“为什么要买下金融大楼给我。”
南庭怔了怔,随即重新坐好身子,故作不在意地回答:“结婚礼物,不喜欢吗?”
男人赌起气来真的这般小气,哄都哄不好的那种。于丞只好硬碰硬,故作严肃道:“我想听实话。”
果然,南庭顿了一下,软了下来:“金融大楼原是你爸送你的成人礼礼物,我觉得,它对你的意义非比寻常。”
其实于丞在第一次听到戚蕊说金融大楼在他名下时,就感到很吃惊。他以为南庭送他金融大楼的理由和他父亲一样,只是单纯看中它的风水。
可男人这么一说他才知道,原来男人的初心是因为他父亲未来得及兑现的承诺,结果是他帮他履行了。所以无论是成人礼礼物,还是结婚礼物,南庭的“懂得”远远大于礼物本身。
南庭抬手看了眼腕表,嘱咐于丞坐好了,随即启动车子朝于氏集团驶去。
而这一次,车速比之前快了许多。
于丞解开安全带,倾身凑近主驾,唇角微微勾起,轻轻覆上男人侧脸:“宝贝儿,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