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辆红色机车飞驰在大敞开狭窄的路上,最后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废弃钢厂外,骑手取下头盔,露出脸来,这人正是陆铭。
他学校还没开学,于是晚上来打拳,夜深了就抱着笔记本去酒吧看场子上网课,白天回家睡觉,三点一线的日子过得非常充实。
他出院后给老板打了电话,关于杜浩他表哥的拳赛他都要自己上去打,他要让这人一分钱也赚不到,他就是迁怒了,参与那件事的人,谁也别想好过。
陆铭即使闷不吭声的走着,身上的气场也是让人不容忽视的,一进门就有人看到了他,地下的人都知道最近陆铭一直在刘老板作对,听说是关于刘老板的表弟杜浩的事情,还听说刘老板的手下捅了铭哥两刀,铭哥的男朋友好像是死了,着仇是结大发了。
关于陆铭的男朋友死了的消息,陆铭也知道,还故意让老板推波助澜了一番,这样就不会再有傻逼盯上申佑了。他依旧是那个没有软肋的铭哥,如今还是个会随时发疯的铭哥。
陆铭走到自家老板旁边坐下,老板给他发了根烟“老刘找了个帮手,听说刚放出来的,几年前的拳王,跟如今的你也差不多了”。
陆铭将烟叼在嘴里,掏出打火机点上“嗯,监狱那种地方,容易把人养废”。
老板接了话“也容易让人变成疯子,之前不就碰上一个吗”。
陆铭瞥他一眼“那是他本来就是疯子”。
老板叹了口气“铭子啊,我希望你能早日脱离这里,你跟这里的人不一样,你不属于这里”。
陆铭吐出一口烟圈,看着它慢慢飘散“快了,还有半年,如果我能撑到那个时候,不,我一定要撑到那一天”。
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很快到了陆铭比赛。
两人面对面站着,对面那男人三十多岁,还留着监狱里的寸头,□□着上身,露出胸口上的一条青龙的纹身。
男人盯着陆铭的眼神冒着凶光,刘老板说只要今晚打赢这人,分红分他一半,估计有50多万,他转了转脖子,跨前一步与陆铭交上手。
半个小时后,陆铭抹了把嘴角的血,看着地上不知道第几次爬起来的男人,简直是打不死的小强。
那男人冲过来,抱起陆铭就要往身后的地上砸,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陆铭用手肘勒住他的脖子不放,两人都重重砸在地上。
陆铭不顾身体传来的疼痛,勒着他的脖子不松手,那男人用力想掰开他的手,却没有了力气,即将准备窒息而死之前,抬手认了输。
陆铭松开手,瘫在地上喘了几口气才缓缓爬起来,走出比赛场地,老板看见他过来,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陆铭接过,拧开瓶盖灌了大半瓶,才狠狠舒出一口气,按了按后腰的伤口,那傻逼知道他这里有伤口,一个劲的锤这里。
陆铭嗤笑一声,后腰又不是骨头,锤这里有用?傻逼兮兮的。
老板歪头瞄了一眼他的后腰“没事吧?这傻逼玩意”。
陆铭往椅子后背一靠“没事,他还能给我打得内出血不成”。
老板嘿嘿笑了两声“你应该过几天再跟他打,让他先打出点名气,这样买他的人会比较多,我们也赚得多”。
陆铭又喝了一口水“做人要知足,我就是不让他赚一分钱,至少在我离开之前他都不能赚钱”。
老板啧了一声,“他又不是只靠这个赚钱”。
陆铭笑了笑“我知道,他还贩卖毒品,再让他过几天舒服日子,呵”。
老板挑挑眉,一脸的好奇“哟,你准备搞他,怎么搞?”
陆铭但笑不语“过阵子你就知道了,你就等着瓜分好处就行了”。
老板瘫在摇椅上“切,吊人胃口”。
陆铭拿起旁边的外套抖了抖穿上超往外走“我走了”。
老板懒洋洋声音响起“不送”。
陆铭没有回家,掏出手机给申佑报了平安后,骑着机车去了[有家赌馆]。
赌馆就在大敞平隔壁那条街,也是混乱得很,陆铭走进赌馆,在二楼的一个角落找到要找的人,他走过去揪住他后衣领将他拉了出来。
“妈的,谁啊?”那人一脸愤怒的转过头,看见是陆铭吓得腿都软了“铭...铭哥,找我有事?”
陆铭提着人去了厕所,门一关,先给那人来了一拳,看着他捂着肚子弓着腰,痛得一脸扭曲。
陆铭才淡淡开口“江涛,没找错人吧?”
江涛惊恐的摇摇头。
陆铭直接进入正题“我想知道老刘下次交货的时间地点”。
江涛猛的睁大眼,汗水大滴大滴从额头滚落“我...我不知道”。
陆铭又给了他一拳,然后靠着门看着他弯腰干呕,这一拳打在胃部,寻常打拳的人都受不住,更何况是他这种弱鸡。
江涛蹲在地上,这次不止汗水,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恶心极了。
陆铭却是面无表情,缓缓吐出几句话“东江区,怀安路,德智幼儿园,江舒羽”。
江涛吓得脸色惨白“铭哥,我女儿是无辜的,我们道上的事不要牵扯到家人,她才五岁啊,铭哥,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陆铭低头俯视他“从小就有人跟我说父债子偿,谁让她是你女儿呢”,就像谁让我是他儿子一样不是吗。
江涛秃然的坐在脏臭的厕所地面“三天后晚上十一点,帝豪ktv,993包厢”。
陆铭记下后,低声说“赶紧跑吧,带着女儿回老家去”。
江涛捂着小腹站起身,直到陆铭出了厕所,他才出去,洗了把脸,掏出手机,盯着刘哥的号码发了久久的呆,却始终没有拨出去,刘哥这个人拿手下不当人看,就像自己养的狗,这种人不值得自己堵上女儿的命。
陆铭跨上机车,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有家赌馆的二楼窗户,他就是知道这个人懦弱而且还算有点良知,爱女如命才找上他,地下没有人知道他有个女儿,他也是费了好大得劲才查到。
也是因为看在他还算有点良知的份上才提醒他一句,至于他要怎么做,那就看他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