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刚说完没出半个月，有一天一大早王姨就来了，老人脸色奇差。见了张莹莹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张莹莹赶紧把老人扶着坐到椅子上。
    “王姨，你这是遇到什么愁事了？”张莹莹关心的问老人。
    “姑娘，你叔昨天没了。”
    “姨你别吓我，前几天我问你你不是说他还吃药呢吗？”
    “姑娘，别提了。你叔就是被那药害死的。”说完王姨把随身小布包打开了，里面有一包药。
    “姑娘，我就是来想请你和你们这儿的大夫看看，这都是些啥药。”老太太把所有的药拿出来给他们看。
    “你叔的病你们知道，这些年一直是在你们这吃点药打着针盯着，一直也没犯过。可从吃了这药后精神头一天比一天差不说，手上都长满了疹子。我让他二小子去问开药的大夫，那儿大夫说他这是排毒呢。没想到昨天一早我感觉被窝怎么这么凉呢，一摸你叔，你叔都没气了。我赶紧打一二o，人家大夫来看了眼就走了，说老头早就咽气了。”张莹莹听完老人的诉说，忙把王大夫叫来。
    王大夫仔细辨认着所有的药，一样样讲给王姨听，“这一个个小丁是甘草，像稻穗多的这个是夏枯草，这个白色片是白芷，综色像豆角的是皂角，红色的粉儿是朱砂。”王大夫看完所有的药，脸色非常凝重得看着王姨。
    “阿姨，你想想，我张叔这段时间是不是特别能睡。”
    “是啊，而且他总拉肚子。我问大夫，大夫说他那是排毒呢。”
    “能睡是因为药里面他加了大量的朱砂，坏肚子是因为这里有皂角。我叔得的是胃癌，这药根本没有一样是对症的。”听了王大夫的结论，王姨老太太一下子就了，张莹莹急忙用手扶住，慢慢让老人躺在旁边的小上。
    “王大夫你不骗我？”
    “王姨反正我做了这么多年大夫，这样的药方我没见过更没开过。”
    张莹莹把药袋子系好。王姨把这药袋子放回小布包里，咬牙切齿的说，“我要告他，我一定要告这个医院谋财害命，我一定要替我家老头讨回公道。”张莹莹一直把老太太送到她家楼上，家里人都去了殡仪馆，空荡荡的屋子里还有股淡淡的药味。
    把老人扶上了，安顿好老人张莹莹才走。张叔活着的时候总让张莹莹给他扎针，总夸张莹莹技术好。张叔跟自己同姓，和父亲岁数又相当，张莹莹对张叔总是比一般老人还要亲切。现在老人家突然离逝，张莹莹在回来的路上眼泪也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一想到害死人的那家医院，想起忽悠张叔的那个医托张莹莹更是恨得牙根都痒痒。
    这个月诊所一直都不景气，王大夫诊所十几年了，离居民小区近又能报销医保，所以有个小病小痛附近的人都会到这儿来看病。像现在这样一天稀稀拉拉还不到十个人可以说除了开业那阵就再也没出现过。
    晚上下班所有人都没走，王大夫要给大家开个会。
    “今天早上张叔去世的事大家想必都知道了，我看了市郊那家圣医堂给他开得药都是一些最普通不过的中药，根本对病人的病没有一点缓解作用。每副药的成本也不会超过二十块钱，他却跟病人收费每副都在七百元以上。不光如此在病人出现严重腹泻反应后还在慌称那是在排毒呢。有给胃癌患者拉肚子排毒的么？最后移误病情，导致张叔不幸离世。我上午听说后特意去那家圣医堂看了一下，在那不仅是老人还有许多外地人乡下人到他那看病，而且每副药最少也是在三百元上下。所开得那里所有的药都和给张叔开的一样是廉价药，以次充好的高价药。”王大夫停顿一下，所有的员工已经义愤填鹰，“大家也感觉到了因为医托的存在，现在咱们诊所有多不景气。这些年诊所一直没有什么所谓的淡季旺季，我跟以前常在咱们这里就近就医的老人们谈过，他们现在大多数都是被熟人或者是一些所谓的热心肠人士介绍到了圣医堂这样的高价医院。”
    “您是说那些人是医托？”
    “对，他们由头子组织，介绍一个病人二十块钱，据说每人每天最少也能赚一百多块钱。”
    “羊毛出在羊身上，怪不得他们那药价那么狠。”
    “我今天看到一个他们给白血病病人开得药，里面都是最普通的黄茋，芥梗这样便宜又压称的药物，不仅不对症还延误了病人的病情。各位同仁同事们，这些病人大多数都是和我们朝夕相处的大爷大妈，我们能看他们被无良医托骗吗？！能看他们把自己大半辈子攒得保命钱都打了水漂甚至被害死么？！而且这些医托有他们在，我们的诊所也就没了利益，到时候大家可能都会被裁员。大家都是托家带口有老人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反击！”
    王大夫的情绪演说让所有的同事都情绪澎湃！可不，现在诊所效益这么不好说让他们回家就让他们回家，到时能有什么办法，这已经不只是救人更是自救的问题。
    “领导你说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王大夫让大家都安静安静，然后清清嗓子开口说“我已经跟三家大医院和十多家社区门诊共同拟定一个行动方针，我们每家每天最少出去三个小组在各大医院，社区，火车站，汽车站这些医患最多的地方去围堵无良医托，在抓住他们以后就将这些人扭送当地公安局。”
    “好！”
    “同意！”王大夫将医院护士和大夫一共三十二个人，分成八个小组，每天除了保证医院正常工作留四个小组在诊所，其他人都出去抓医托。
    张莹莹是所有护士里最积极的一个。经过一夜，有许多同事冷静下来后都打了退堂鼓，张莹莹他们四人小组里就有一个女孩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请了病假没来，这样就缺了一个人。其他两个同事一个不吱声，一个在那反反“咱们就四个人还有一个没来，那些医托都是十个二十个，咱们就是真抓着了，人家能老实让咱们抓到公安局去？咱们到时候挨揍都是轻的。”
    王大夫到诊所一看诊所里有五六个人今天都没来，忙改变策略提出自愿报名参加如果不愿意单位也不勉强。
    张莹莹第一个举手，“领导今天我去。”看她出来，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得刘启第二个站出来，“王院长，我也报名。我跟张莹莹一起去。”后来陆陆续续又有十几来个同事报了名。
    王大夫重新把这十三个人分成四组，这四组今天分别要去市立医院，二院，火车站，汽车站。
    二院的医托混乱大家很早就听说过，那里医托早就经营多年，这两年还传出来那里有些大夫本身就和医托勾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么难啃得骨头，张莹莹又是第一个站出来要去的。
    看家里的这么积极刘启心里暗叹了一声也站了出来，他实在害怕张莹莹脑子一热不管不顾了。除此之外再也没人吱声了。
    “刘启张莹莹，你俩到那儿别害怕，除了咱们院里的人还有其他院里的一共三十多个同事在二院蹲点。二院领导也打了保票，只要抓着了医托，他们一定会全力配合。到时候有什么事要和大家一起协作。”王大夫千叮万嘱。
    从诊所到二院并不远，刘启要开车被张莹莹阻止了“目标太大了，人家都是团伙做案。到时候报复你再把你车砸了，咱俩走走去，先活动活动抻抻筋。”
    刘启一只手掐腰张莹莹没理他，他拽过她的手塞进了自己胳膊里，“害羞啥，你是我老婆。”张莹莹做势要踢他被刘启躲过了。
    “丫小样你还敢躲。”张莹莹用手狠狠的拧了刘启一下，真疼。
    “你这是拧老式电视机呢吧。”刘启啮着牙。
    “我这叫张氏，只此一家别有分号。你想不想再试试张氏马杀鸡？”
    “算了，这人多，哪儿天你去我家那多清静，你再给我来个全套的张氏spa。”刘启笑得邪恶。
    “成，到时候不怕让我把你挠成罗卜丝就行。”张莹莹亮了亮指甲，这在阳光底下都是反光的。
    两人一路打情骂俏很快来到了二院，“我怎么觉得咱俩单独相处的地都是在医院呢。”刘启嘀咕。
    他们按事先说好的给二院负责这次专项行动的领导打了电话。来跟他们接头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大夫，大高个走路生风。
    互相简单的介绍寒喧后，女大夫向他们介绍院里的医托情况“大多数的医托都是扮成病人在挂号窗口，取药窗口候医大厅那里，你们两个最好是扮成病人这样他们才会接近你。在医院四周都有监控，你们还是尽量要把和医托之间的对话录下来。当他们带你们到其他医院去看病，我们在医院外面安排了专车，里面有我们医院的保安人员。你们只要和医托上了车我们负责马上把医托扭送公安局。绝不会打草惊蛇。”
    “好。”张莹莹和刘启觉得这个方案还是比较完美的。到时候主要还是随机应变。
    既然要扮成病人就要有个名目，张莹莹想了想，扑哧就乐了出来，刘启好奇，张莹莹在刘启耳边滴咕了半天，刘启先是摇了摇头，张莹莹又把他拽过来滴咕了半天，刘启也乐了。
    “成，就按你说的办，到时候可别耍赖。”
    每天早点半所有住宿员工都要准时到诊所打卡。在诊所干上了小半年，如果问张莹莹最想干什么，她肯定会告诉你，“在我家那张大上美美得睡上一个大懒觉。”
    “但不是像死人一样躺在上一动不动啊！！”张莹莹刚想要怒吼起来，就被老母鸡刘启“娇滴滴”的眼神给咽回去了。
    “老婆你想不想吃水果？”
    “老婆你饿不饿？”
    “老婆你渴不渴？”这句定语张莹莹从开始不停的纠正到现在的无力，习惯就是这样一件可怕的事，把一个花季少女无形中变成了花白少妇。
    “我只是晕倒，不是生孩子。”
    “你可以在上一直等生完孩子再下地。”张莹莹身上一阵恶寒，有了刘启这几天‘无微不至’的关心，她深信他是认真的。
    “刘启我们这样上班下班都在一起，时间长了会腻的。”
    “那我养你，你不用上班，每天只要在家等我就好。”
    “我是说我会腻的。”张莹莹哈了哈拳头，你再不放我走就别怪姑奶奶不客气。刘启勉强同意她回诊所，不过还是从王大夫那替她请了三天假。
    所以当刘启看到张莹莹回诊所当天就上岁后，杀猪刀一样的眼神砍向王大夫，王大夫忙摊开手表示了自己的无辜。
    “刘启你这哪儿是处对象，你这是养孩子呢。”小兰姐无比担心看着刘启。
    “我乐意。”
    “那你问过莹莹愿不愿意？”小兰姐悠悠说完漂走，独留刘启蹲在地上挠墙，很快他便陷入了自我纠结与自我厌恶的怪圈里。
    张莹莹平时就是诊所里的开心果，不论是病患还是同事一看她回来都围了过来。知道她身体没事后大家最关心的是这两天在刘启那两人有没有发生男女关系。
    “我都快长蘑菇了。”张莹莹控诉起刘启的“罪行”，活生生得被各种哼切呸挡了回来。
    “王姨，你家张叔这几天怎么都没来。他在这还有两针没输呢。”张莹莹询问张大爷的后老伴。
    “你张大爷跟他二儿子前几天去检查，排队的时候听人家说有个圣医堂的中药管用。那人还挺热情把你张叔和他儿子送到那家医院，现在天天在家喝药汤子呢。”
    “咋样？见效了吗？”
    “刚喝三天哪能那么快，不过那药可是挺贵三天一个疗程就是两千来块。刚才他又和他二小子打车走了，说是又去开药了。”
    “三天两千元？！”不光张莹莹就连旁边的同事听了也都咋舌。吃什么药要三天两千元？龙鞭虎骨么？
    “现在院里不光是你张叔，我那楼老王太太，楼下的孙媳妇二号楼的老李头还有挺多人也都在那吃药汤子呢。”
    “哦？他那看得那么好吗？以前没听说过啊。”王大夫也凑过来，貌似不经心的问。
    “那咱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家老伴回来说那儿人老多了，去晚了都排不上号。”
    “那您咋不去看看呢。”
    “咱没钱没人管呀。人家儿子能管咱这样后去的吗？再说在那儿几千块钱跟烧纸似的，咱可看不起。”
    这事刚说完没出半个月，有一天一大早王姨就来了，老人脸色奇差。见了张莹莹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张莹莹赶紧把老人扶着坐到椅子上。
    “王姨，你这是遇到什么愁事了？”张莹莹关心的问老人。
    “姑娘，你叔昨天没了。”
    “姨你别吓我，前几天我问你你不是说他还吃药呢吗？”
    “姑娘，别提了。你叔就是被那药害死的。”说完王姨把随身小布包打开了，里面有一包药。
    “姑娘，我就是来想请你和你们这儿的大夫看看，这都是些啥药。”老太太把所有的药拿出来给他们看。
    “你叔的病你们知道，这些年一直是在你们这吃点药打着针盯着，一直也没犯过。可从吃了这药后精神头一天比一天差不说，手上都长满了疹子。我让他二小子去问开药的大夫，那儿大夫说他这是排毒呢。没想到昨天一早我感觉被窝怎么这么凉呢，一摸你叔，你叔都没气了。我赶紧打一二o，人家大夫来看了眼就走了，说老头早就咽气了。”张莹莹听完老人的诉说，忙把王大夫叫来。
    王大夫仔细辨认着所有的药，一样样讲给王姨听，“这一个个小丁是甘草，像稻穗多的这个是夏枯草，这个白色片是白芷，综色像豆角的是皂角，红色的粉儿是朱砂。”王大夫看完所有的药，脸色非常凝重得看着王姨。
    “阿姨，你想想，我张叔这段时间是不是特别能睡。”
    “是啊，而且他总拉肚子。我问大夫，大夫说他那是排毒呢。”
    “能睡是因为药里面他加了大量的朱砂，坏肚子是因为这里有皂角。我叔得的是胃癌，这药根本没有一样是对症的。”听了王大夫的结论，王姨老太太一下子就了，张莹莹急忙用手扶住，慢慢让老人躺在旁边的小上。“王大夫你不骗我？”
    “王姨反正我做了这么多年大夫，这样的药方我没见过更没开过。”
    张莹莹把药袋子系好。王姨把这药袋子放回小布包里，咬牙切齿的说，“我要告他，我一定要告这个医院谋财害命，我一定要替我家老头讨回公道。”张莹莹一直把老太太送到她家楼上，家里人都去了殡仪馆，空荡荡的屋子里还有股淡淡的药味。
    把老人扶上了，安顿好老人张莹莹才走。张叔活着的时候总让张莹莹给他扎针，总夸张莹莹技术好。张叔跟自己同姓，和父亲岁数又相当，张莹莹对张叔总是比一般老人还要亲切。现在老人家突然离逝，张莹莹在回来的路上眼泪也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一想到害死人的那家医院，想起忽悠张叔的那个医托张莹莹更是恨得牙根都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