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听到熟悉的音色,宁安和洛景川同时回头,看到了应该正在当知府的李进带着人马走了过来,还顺便跟中南国的迎亲使者打了一个招呼,让他们非常搞不明白当前的状况
宁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进挠挠头,道,“事情有些复杂,该怎么说呢?”
宁安看向迎亲使者,重复了刚才的问题,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迎亲使者道,“我们确实是中南国的人,但是我们的任务却不是护送公主到中南国,而是安全将公主送到一个交接地点,由另外的人带公主离开,很明显他们已经到了。”
李进道,“我收到九王爷的的信,让我带人到这里迎接公主。”
宁安诧异道,“九哥?”
“想必这就是九王爷和未央姑娘的计划了。”洛景川已经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道,“为了让宁安成功离开皇宫,离开京城。”
中南国的迎亲使者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没有别的事情,我要离开了。”
李进道,“路上保重。”
随后中南国的迎亲队伍便离开了,李进看着宁安和洛景川,问道,“公主殿下肯定是要跟我们走,洛兄,你有什么打算?”
洛景川沉默了下来,没有立刻给出回答。
李进道,“这段时间,你们一直在进城,可能不清楚外面的状况,九王爷一直在中南国内部运作,等搞垮了中南国的六皇子,他就会带兵攻回京城,以九王爷的声望,天下响应着不在少数,凤老将军和任老将军也离开了京城,重新掌握了兵权,而中南国和靖北国同时也达成了协议会起兵相助,除此之外,还有武林势力介入,凌天野的京城已经是一座孤城了,他还不自知。”
宁安怔住了,原来在她不知不觉间外面的人已经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同样的,宫里的未央,也一定在部署着什么,难怪她一直劝自己放宽心,她那时还不能理解。
原来在她怨天尤人的时候,每个人都在做出努力,而林未央在忙这些的同时,还有分出时间来安抚她,越想越不应该。
李进道,“洛兄,真的没有回去的必要了,以你的才干跟着九王爷同样能有用武之地。”
“李兄。”洛景川苦笑道,“你以为我进京城参加科举是贪图功名,那你可错看我了,我若是贪图功名,怎么会等到这个年纪?我之所以进城考取功名,是我想拉近与一个人的距离,只有我掌握的权势,才能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
宁安对上他的目光,自然知道他在说谁,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道,“现在,我就在站在你面前,我们之间不过一步的距离,如果你爱我,跨过这一步。”
洛景川低头看着地面,看着他们之间短短的距离,他和宁安之间的距离,他曾经以为是永远难以跨越的,他错了,距离实际上只有那么一小步,是他一直在后退,才将距离无限拉长。
“寒羽,除了生死,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了。”洛景川跨过了那一步,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宁安,我们不会分开了。”
宁安也伸手紧紧地抱着她,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半偏着头,将自己埋到洛景川的胸膛上,肩膀微微耸动着哭泣,泪水打湿了洛景川心口的一口,却灼烫着他的心脏。
好险好险,历经了那么多,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上天垂怜,还是给了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在一起了。
李进在一旁看着,眼睛也有些湿润,一路走来,虽然是局外人啊,却将所有的事情都看得很清楚,知道他们有多辛苦才能走到一起。
“我们尽快离开吧。”
李进不想破坏气氛,打湿他们目前还没有脱离险境,尽管计划是完美的,就怕万一,万一凌天野有什么发现,他们就都走不了。
李进带他们去的地方并非什么特别的地方,而是当初宁安和洛景川救助难民那座城,也就是他当知府的地方,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凌天野若是察觉了,就算是想追,也很难想到人就藏在他的眼皮底下。
“这个地方真让人怀念。”
重新回到府衙,宁安看着府内的一草一木都未有太大的变化,然后时光已经转眼几年过去了,仿佛未曾留过痕迹一样,让人细想起来,简直觉得可怕。
李进道,“是啊,这个地方有我们太多的回忆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想叙旧的话,我们有的是时间,你们先好好休息,其余的事情,明日再说。”
宁安点点头道,“李进,多谢你。”
李进笑了笑,道,“我就是个跑腿的,公主殿下要感谢的人该是九王爷和未央姑娘。”
宁安道,“他们要谢,你也要谢,这并不冲突。”
“公主殿下。”李进看着她道,“你真正应该感谢的人是你自己,佛家说有因必有果,我之所以今日能帮你,也是公主昔日先帮的我,否则我算什么,也许还是个落第书生,在客栈里说着那些老掉牙的书,赚个糊口的钱,是我该感谢公主的知遇之恩,不仅改变了我的命运,还让我实现我的人生理想。”
宁安听着他所说的,回忆起了当时那段时光,不由得会心一笑,道,“好了,我们也别谢来谢去了,你要是真想感谢我,找时间再说一段书给我听,比什么都好。”
李进笑道,“公主殿下想听,我自然乐意效劳,公主,洛兄,早些休息吧。”
随后李进就离开了,留下了宁安和洛景川,巧合一般,房中燃着两支红色的蜡烛,更增添了暧昧的气氛,洛景川凝视着她,然后看到了搭在她脖子上的盖头,伸手重新将盖头盖在了她的头上。
宁安红了脸,问道,“这是做什么?”
“寒羽,你知道吗?”洛景川牵着她的手,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道,“你穿嫁衣的模样在我的梦里出现了多少回,每次梦里有多甜蜜,醒来以后就有多悲凉,而今更像做梦一般。”
宁安隔着盖头看着他,低声道,“傻人!”
洛景川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感受着她的存在,道,“寒羽,真的是你,我没有做梦,真是太好了。”
宁安摸着他的脸,道,“不是我,还能是谁呢?是我在你身边,我们不会分开了,你也不要再推开我了。”
洛景川紧紧地抱住她,道,“不会了,绝不会了,寒羽,我们拜堂成亲吧?”
宁安一怔,道,“什么?”
洛景川握着她的手道,“正好穿着嫁衣,择日不如撞日,我父母双亡,你也是,我们不拜父母,只拜天地和夫妻对拜。”
宁安怔怔地,还没有回过神儿。
“寒羽,你不愿意吗?”洛景川错把她的沉默当成了不愿意,声音也低了下来,道,“算了,当我们没提过好了,是我太委屈你了,怎能这么草率决定一切呢?寒羽,你好好休息,明日我来找你。”
说着洛景川便起身了,若没有名分,他不愿意冒犯到宁安,然而他刚站起来,就被人从后边抱着,整个人贴在他的后背上。
“我没有不愿意,只是太惊喜了,幸福来得太快,我有点儿害怕。”
洛景川转过身抱住她,道,“寒羽,我在,不要怕。”
随后二人以最简单的仪式拜了天地,却许下了最深重的承诺,生死相依,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