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喝!”
“喝,不醉不归!”
“哈哈哈,看他不行了,是不是个爷们儿!”
“不行了,不行了,喝不动!”
凤家军的校尉进到进入中军帐看到的就是高级长官醉生梦死的模样,而外面的普通兵卒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收到饷银了,鲜明的对比,不禁让怒从心头起,握紧了拳头。
中军帐中的一个军官睁着朦胧的醉眼,看着进来的校尉,问道,“你什么人啊?”
校尉回答道,“我是军中的一个校尉,来找将军……”
“什么?”军官打断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滚出去,这里是你一个校尉该来的地方吗?”
校尉握紧的拳头握的更紧了,强压心中的怒气道,“将军,我们已经三个月没有发饷银了?”
说着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菜,已经远远超出了营中的伙食的标准,不用多说,他也知道那些原本属于兵卒的饷银去了哪里。
军官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醉醺醺地上前推了他一把,问道,“看什么?什么饷银,我不知道,朝廷没拨银子下来,难道要我自掏腰包给你?有本事去找皇上要!”
校尉道,“这可是你说的。”
随后就没有理会他们了,出来营帐,随手拽了一匹战马,翻身上马就要营寨外面冲去,身法十分利落,军官的酒顿时醒了一大半,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校尉,居然真的想进京告御状。
“来人,快把他拦住!”
营中的士兵迅速上前将人拦了下来,押到军官的面前,此时营中的几个上级军官都醒了,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又惊又怒。
“放肆!”为首的军官上去就给校尉一个耳光,道,“真是反了,你眼中还没有本将军的存在?”
校尉冷笑一声道,“我眼中自有与兵同吃同住,同甘共苦的将军存在,却没有贪污兵卒饷银,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将军存在。”
一番抢白有理有据,说得几个军官脸一阵红一阵白,非常难看,最后恼羞成怒,摔了手中的杯子。
“来人!”军官咬牙切齿地吩咐道,“此人以下犯下,按照军法处置,杖击五百。”
命令下来,所有的士兵都哗然而惊,这是按哪里的军法处理,在行刑的人放水的情况下,普通人素质好,可以扛过两百杖击,而五百杖击,明显就是要把人打死的意思啊。
众人也都知道校尉是为了他们出头要饷银才惹了将军,没有人肯去动手,军官看了更加恼火不已。
“怎么?你们也想跟着一起挨打是吗?”军官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其他士兵,士兵瑟缩着后退,道,“好,你们不动手,我亲自来。”
随后几个军官将人押到校场上,按住手脚,他亲自取了木杖,下了死力一下一下的击打着校尉的脊背,也没有计数,很多士兵都围在校场周围,军官不仅没有收敛,人越多,他打得越狠,想要起到以儆效尤的感觉。
“你性子很硬嘛,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能不能比你的性子更硬!”
然而那个校尉也是好样的,挨了几十下,硬是一声都没有吭,冷冷地看着那个军官,咬紧了牙关道,“你最好打死我,否则我一定会京城,找皇上要饷银!”
军官狞笑道,“好啊,就如你所愿!”
随后的杖击更是一下重似一下,校尉额后背已经血肉纷飞,喘息一声沉过一声,后来已经没有出的气了,围观的士兵虽然都是久经沙场的人,然而看到这样的场面,心中还是有些不忍,尤其还是自己战友。
“发生什么事了?”
凤渊海和任潇尧一行到了营寨,却看到整个营帐都是空的,只有校场那边传来生意,众人心生疑惑,然后下马往校场方向走去,分开围观的士兵,往里去看。
“老将……”
在围观的士兵没有叫出声的时候,凤天昱捂住了士兵的嘴,轻轻摇了摇了头,士兵迅速会意,然而神色依然很激动,眼中已经有了泪水。
凤渊海低声问道,“这是在做什么?那个校尉犯了什么错?需要行如此军法?而且还是将军亲自执行?”
士兵哽咽着道,“老将军和小将军,你们总算回来,我们突然接到圣旨说我们以后不归凤将军管辖了,而是派来几个什么也不懂的家伙,好在现在并无战争,只是守守城,也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这几个家伙不学无术也就罢了,还贪污兵卒的饷银和粮食,刚刚过去的冬天,好多兵卒都没有,很多人都因此生病而死去,他们不肯上报,也不发抚恤,就是为了吃空饷!”
凤渊海眯起了眼睛,沉默不语。
凤天昱知道这是父亲非常生气的表现,父亲很少会生气,然而这几个人已经反复触碰到了父亲的底线,凤家军是父亲一手带出的,虽然地位尊卑有差,但是父亲是真心把他们当做亲人的,并反复告诫他们,要尊重凤家军的老兵们,都是他们学校的榜样。
可这几个人居然敢视凤家军的人命如草芥,便是万死难赎的罪过。
“住手!”
一声怒吼传来出来,那军官正打的兴起,闻声看了过去,围观的士兵太多,一时没有看清,但是其他士兵却已经看见了他们的老将军,顿时都欢欣鼓舞起来了,往这边聚集着,当场看着就要有一场哗变。
打人的军官和其他几名军官都有些害怕,木杖落到了地上,人也松开了,没有外力支撑的校尉立刻瘫软地倒在了地上,凤天昱见状忙跑了过去,将人扶了起来,探了探鼻息,摸了摸心跳。
“还有气息,军医呢?”凤天昱喊道,“你们两个过来,把他抬到军医那里,立刻救治。”
几个军官原先也是朝廷之人,自然是认得凤渊海和凤天昱的,只是不明白,皇上不是已经收回他们的兵权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凤渊海从士兵中走出来,看着军官道,语气还算平静,“刚才那名校尉犯什么错,让将军亲自上手行刑?”
军官硬着头皮道,“他以下犯上!”
凤渊海又问道,“以下犯上的原因呢?”
“这……”军官说不出话了,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吃空饷,贪污饷银,校尉要进京告御状,才被他安上以下犯上的罪名吧。“我……他……”
凤渊海不慌不忙道,“凤天昱,圣旨。”
凤天昱立即将圣旨双手捧上。
凤渊海打开圣旨,在场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听他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中南国侵扰边城,凤渊海将军和任潇尧将军二人久驻边城和边境,作战经验丰富,特恢复其二人所有职权,带兵征讨中南国,钦此。”
军官双手接过圣旨一看,确实如此,上面还盖着印玺,道,“臣遵旨。”
凤渊海伸手道,“这圣旨你看明白了就好,后面任老将军还要用其调兵。”
军官双手将圣旨奉还,谄笑道,“请凤老将军到中军帐。”
“不急。”凤渊海道,“打仗之前,我先要清理门户,清楚军中的毒瘤,那个谁,把你刚才跟我说的再说一遍。”
兵卒出列道,“他们几个人贪污兵卒的饷银和粮食,刚刚过去的冬天,好多兵卒都没有,很多人都因此生病而死去,他们不肯上报,也不发抚恤,就是为了吃空饷!”
凤渊海问道,“你有什么辩解的吗?”
几个军官面如土色,浑身瘫软,话都讲不出来了。
“那就是确有其事了。”凤渊海起身,只抛下了一个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