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你怎么起床了?”
中南国的国君站在宫门口伸着懒腰,沐浴在初晨的阳光里,暖洋洋,清晨的空气也格外清新,深深吸一口,沁人心脾,呼吸都顺畅了起来,就在这时听到了宫女的尖叫,他的心情顿时不美妙了起来,回头看了宫女一样。
宫女被他的眼神吓到了,战战兢兢地道,“国君,早上温度低,您小心着凉。”
“无妨。”国君疏松疏松筋骨,道,“准备一下,我今天要去林苑。”
宫女忧虑地道,“您的身体?”
国君道,“喝了昨晚的药,身体好多了,是哪位大夫,重重有赏。”
宫女领命道,“是,只是林苑距离宫里有一段路程,国君到林苑做什么,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吩咐奴婢去做。”
国君道,“前几天,六皇子不是邀请我去围猎吗?我久未出宫,也该去找匹好马了,快去安排吧。”
宫女道,“是。”
宫女尚未安排好国君的行程,消息已经传达到了六皇子的府上,这个消息对南华而言既是好消息,又是坏消息,好的是哥哥的身体好转了,坏的同样是国君的身体好转了,当然这个并不重要,国君的身体时好时坏,他们都习惯了,重要的是国君的行程。
谋士道,“六皇子,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南华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自然是……”谋士笑了两声,道,“六皇子还记得大晋的任潇尧是怎么没有上战场的吗?”
南华立刻反应过来了,道,“你想再一次制造坠马事件?”
谋士道,“招不在新,有用就行,六皇子不是想保住国君一命吗,这就是好机会,坠马伤而不死的几率比较大,到时候我们在控制了宫中的太医,便可留国君一命,却也让他用武之地。”
南华陷入了沉默,道,“你能掌控的得了局面吗?”
谋士道,“这是一个风险问题,六皇子要尝试吗?”
“容我想想,容我想想。”南华陷入踌躇之中,低声道,“风险……”
这要用他的哥哥的性命来赌吗,他哥哥的身体刚刚好转,而一直病弱的躯体只怕是经历一次摧残就彻底破碎了,他需要想想,需要好好想想。
谋士却已经迫不及待了,道,“六皇子,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一句话帮南华下了决心,他不能心软,要么做,要么不做,世事难两全,如此犹豫下去,两者都失。
“去吧。”
沉重的决定艰难地从吐露出来,谋士迅速地去安排此事,南华独自站了一会儿,一回头看见了不知何时出现的任苍怜,想到了刚才的谈话,心中顿时一虚。
“怜儿。”南华干笑两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任苍怜站在门边看着他,问道,“当年父亲坠马的事情,是你做的。”
南华叹了一口,道,“是,你也知道任家军擅于在山林旷野作战,我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让你代父出征,我们才能遇到。”
“我没有生气。”任苍怜神色淡淡地道,“只是听到这件事,心中有了个答案而已,当年皇上还查这件事来着,最终似乎也不了了之,也许真的就是缘分,我当时还挺感谢上天给我这个机会的,谁知我感谢的不是上天,而是你。”
南华过去抱住她,道,“你能理解我就好,我派人了解过任老将军的消息,他现在还在京城,大晋的皇帝并没有为难他,我肯定会让再见到你的父亲的。”
任苍怜点点头,道,“不说这些了,我熬了鸡汤,来喝。”
南华点点头,跟在她后面,重新看着这个为他叛国的女子,她已经变得跟他初见时完全不一样了,战场上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彻底变成了面前温婉贤淑的妇人,为他洗手做着羹汤,他心中意识百味杂陈,说是骄傲得意也不对,其实是有些惋惜的,当年他最欣赏的她一面,已经完全磨灭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世事当真无常,半点不由人琢磨。
任苍怜亲手倒了一碗鸡汤端给他,半是害羞半是期待地道,“这是我第一次,下厨,你尝尝好不好喝?”
南华喝了一口,就放下了,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任苍怜道,“当然是真话了,啊不,要不你还是骗骗我好了。”
“怜儿啊。”南华过去抱住任苍玄,道,“你忘放盐了,鸡汤特别淡,没有什么味道。”
任苍怜一拍脑袋,懊恼地道,“啊,里面要放得调料太多了,我以为我放了,结果没放吗?”
“没关系。”南华抱着她的腰,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没关系的,这本来就不是你擅长的事情,府里有厨娘,也不需要你做这些,你不必勉强,你这双手该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才对。”
任苍怜偏头看着他,眼中都是爱意,道,“可是我想让你迟到我亲手为你做的东西,听府里的人说,每个丈夫都会非常喜欢妻子亲手为他做饭。”
南华道,“我已经吃到了,也感受到了你的心意,所以以后不要勉强自己做这样的事情了,好吗?也许大部分的丈夫都会非常喜欢妻子为他做饭,但是你的丈夫不是一般人,我不需要我的妻子为我辛劳,我也能感受到你的爱。”
任苍怜没有说话了,心中盈满了暖流,紧紧地抱着南华。
南华继续道,“过几日,中南国会举办一场围猎,你也一起来吧,我想看到你骑马的样子,那时候的你真是美极了。”
“我也可以去吗?”任苍怜非常惊喜,“太好了!”
任苍怜抱着南华雀跃的蹦了起来,其实她的身份非常尴尬,作为敌国的高级将领,却嫁给敌国的六皇子,并且不是明媒正娶,而是私奔,所以传出去名声并不好听,说要任苍怜在中南国很少出门,她不想给南华带了不好的影响。
任苍怜依然有一些忧虑,道,“可是……”
南华抱着她,低头道,“没有可是,你是我的妻子,没有任何人可以对你指指点点,你也不应该困在府上,应该走出去看看这个国家,你未来也许要生活一辈子的国家,在大晋的眼中,我们属于蛮夷地区,很多人看不上我们,其实我们的国家已经有非常大的改变了,我们向往你们的文化,但是生存条件不允许,闭关锁国以后,不仅大晋在固步自封,我们也失去了进步的榜样,举步维艰,如果生活富足和乐,谁愿意打仗啊。”
任苍怜道,“关于这个政策,父亲曾经劝过先帝,但是先帝不肯撤销,便也就听之任之了,好在当今皇上是一个圣明的皇帝,他能撤销封闭政策,开通互市,是两国之福。”
南华道,“是啊,这样的情况下,我中南愿意跟大晋重归于好,这样的话,也许你的父亲就能谅解你一些,将来也许可以带我进你家的家门,我也一直很想向任老将军讨教兵法。”
“看你越说越没边了。”任苍怜笑了笑,明明八字还没一撇呢,他想的倒是深远,什么都安排好了的样子。“如果那样当然是最好的了,父亲一定会喜欢你这样的,父亲一直有个遗憾,就是自己没有一个儿子能完全传承任家世代护国之志,大哥太过守成,二哥太过冒进,父亲看不是他们,而我是个女孩。”
南华道,“女孩并不比男孩差。”
任苍怜笑道,“在这方面,大晋远没有你们中南来的思想开明。”